三十三節(jié)張姐再次病危
那邊傳出張姐病危的消息,去了醫(yī)院一周,也沒辦法,大家商量把她接回到家中,不時把重要醫(yī)生請到家中瞧著便是。
張姐并不是沒有回光返照,那幾天的幸福時光給了那陸爹,他們談了所有的秘密,談了所有的往來,談了兒孫的未來,最不懂事的兒女,很少來到張姐的床前,他們只顧忙自己的事情。
王棗也來看過張姐,但她怎么也不像過去那樣將張姐喚醒,張姐像似收斂著自己,關(guān)閉著一切與人類的通道,而把那剩除的點點精力用于通向那天堂或地獄之門。
王棗來到隔壁的房子里,向醫(yī)生問問她心里的疑惑。
“楊大夫,你是看到過的……她為什么叫我媽媽……”。王棗眼淚巴巴。
“妹子,你別多心?!?p> “怎么不讓我當心,那么巧合……”
楊大夫:“我們也討論過,做為一個心理醫(yī)生我思考了這些問題……”
王棗:“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楊大夫點燃了一支煙慢悠悠地說下去。
“她知道了你的故事——你的寶崽丟了,社會上又有盜竊器官的傳說,你也與她有緣份,這些問題攪合在一起,加上張姐的敏感……”
王棗:“這么復(fù)雜……又這么簡單?”
楊大夫:“人讓人猜不透,人是個謎?!?p> 王棗:“那她后來怎么又變成那樣?”
楊大夫:“仍然是那樣的問題,你不知道,張姐的一個祖先曾出了個大岔子,曾在海上當過海盜,販過毒,還食過人類的器官……她有理由將這些線索連在一起。所以我才將她與毒品方面聯(lián)上去。”
王棗:“哎喲喲啊,可憐呀。”
楊大夫:“張姐的奶奶是被人救濟過,后來那被救濟過的人又反過救濟過她,她奶奶得到了超倍的報答。這是她救濟你的原因……”
王棗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楊大夫:“所以在她的理解中,你在救濟她,你在回報她,似乎是你用你寶崽的心臟獻給了她……事實完全不是這樣的,但一個敏感的人,在危亡時刻,是會發(fā)生這樣的心理過程的,這個心理過程頑固執(zhí)拗地一遍又一遍地上演?!?p> 王棗:“這就是我此世與她的緣份嗎,可憐呀?!?p> 楊大夫:“妹子你不要往心理去,由我觀察,你的心理強大的很,真是好樣的?!?p> 王棗:“窮人的心理,農(nóng)民的心理……”
楊大夫:“不要自卑,你的寶崽還活在這世界上的,當然別的醫(yī)生有別的看法,我相信他們的看法是在表面上?!?p> 王棗:“什么意思?楊大夫,你是說別的醫(yī)生懷疑張姐身上的心臟是寶崽的心臟?”
楊大夫:“我可沒說!”
王棗:“你相當于說了,哎喲,我的寶崽……”
楊大夫:“那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概率?!?p> 王棗:“不要緊的,既使是這樣,我想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命運是逃不過去的。我不是有小崽了嗎,我還要生崽,不斷地生下去,一切都有辦法補嘗過來,糾正過來?!?p> 楊大夫:“我沒看錯,強大無比的王嫂。其實呢……”
王棗:“嗯嗯?”
楊大夫:“世界是個場,人類是個系統(tǒng),人類的心理更是一個精密無比的系統(tǒng),完全可以自己認識自己,自己尋找自己。那件事發(fā)生之后,難道你沒去做個什么夢,夢到了些什么?”
王棗:“夢到過幾回。那也是一種誘導(dǎo)所為,比如說警察胡盧從國外帶回一張照片,我就會夢見寶崽被賣到了國外。”
楊大夫:“你知道那物理學(xué)的量子糾纏么。根據(jù)人類的心理就是一個系統(tǒng),科學(xué)家在制造儀器,建立起人工的人類心理系統(tǒng),不久的將來,你的寶崽會大白于天下。比如說,儀器上顯示此刻他處在什么位置,他的過去如何,他的未來又如何。”
王棗:“真有這么好事?”
楊大夫:“你知道馬克思嗎?你知道愛恩斯旦嗎,你還知道弗洛伊德嗎?”
王棗:“一點點,僅僅是一點點。”
楊大夫:“這是公認的現(xiàn)代全世界最聰明的三位猶太人。他們能代表人類對世界說話。當然我對弗洛伊德了解的祥細一點,弗洛伊德認為人的心理領(lǐng)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大世界,它最深層有著神奇的不能被人意識到的東西,這是一個充滿魅力的領(lǐng)域。
王棗:“我不太懂喲?!?p> 楊大夫:“大象你懂嗎,象牙你懂嗎?”
王棗:“象牙很貴的?!?p> 楊大夫:“正由于象牙貴,許多人去捕獵它,象的生命受到威脅,于是象媽媽便生出不長象牙的小象來?!?p> 王棗:“還有這事?”
楊大夫:“不長牙的小象現(xiàn)在多得很的。人難道不會如此嗎,人會生出“丟不了自己”的后代來?!?p> 王棗聽得大驚。
楊大夫:“于是人類便會在心理系統(tǒng)中下功夫,在神經(jīng)系統(tǒng)中造假做真,生出種種聯(lián)系系統(tǒng)……”
王棗:“是不是就像什么什么的‘DNA’之類的新的確認自己的方法。”
楊大夫:“你還是聰明人。但是矛盾出現(xiàn)了,原有的‘DNA’馬上失效了?!?p> 王棗:“為何?”
楊大夫:“現(xiàn)在出了一類反‘DNA’派。他們能制造一種藥物,使過去一直認為不可改變不可動搖的‘DNA’發(fā)生改變,你需要什么它會把你變成什么?!?p> 王棗:“這么說以后人的身份難已確認?!?p> 楊大夫:“會朝這個方向?!?p> 王棗:“也就是說,既使找回我的寶崽,也無法證明那是我的寶崽,犯罪分子給他下了藥,改變了他的‘DNA’是嗎?”
楊大夫:“你理解的非常正確?!?p> 王棗:“那世界會成為什么樣子了,會亂嗎?”
楊大夫:“哲學(xué)家們對此的看法就是不一樣,他們承認這會給世界帶來沖擊,說不定會帶來混亂,重新回到‘盤古開天地’時刻那時的混沌,人類所有的文明都得重新洗牌?!叫摹ⅰ接兄啤獾酵呓?,它給‘世界大同’這個人類最偉大最壯觀的理想帶來新的希望。你想想呀,人類辨不清身份,人類會達到真正的‘有我無我’的境界。人就不會挖恐心思去將別人后代的錢搞過來塞在自己后代的口袋里?!?p> 王棗:“我似懂非懂,但覺得有新意。是不是白人也是黑人的兒子,黑人也是白人的后代,無需分清?!?p> 楊大夫:“妹子,你理解發(fā)揮得太對了,你也是這方面的天才……人類學(xué)家也歡天喜地,這是一個多么有意思的玩法,為何不去試試?有的大款們也極力贊同,他們對人類現(xiàn)有的玩法已經(jīng)生膩,千篇一律。”
王棗:“真是天方夜譚,我這愚蠢的腦袋一時接受不了,你重新講講?!?p> 楊醫(yī)生:“上面你理解得很好哇……通俗地講,你那寶崽是大家的兒子,在你家庭生活與在別人家庭生活完全一樣了,你何須再去擔心他呢?”
王棗:“你這不就是寬我的心嗎?!?p> 楊醫(yī)生:“妹子,這是給你免費的,你知道嗎,我在網(wǎng)上跟人聊,四百元一個小時,還排隊聯(lián)系我。”
王棗:“這我理解,我的鄰居是教師,他一對一的輔導(dǎo)學(xué)生,每小時收三百。”
楊醫(yī)生:“不算貴,老師給學(xué)生開天窗?!?p> 王棗:“真是好好感謝你這個猶太人?!?p> 楊醫(yī)生:“你還真幽默?!?p> 王棗回過房來,再次瞧見那深度昏迷什么都準備不管了、什么都準備放下的張姐。也沒什么了不得的,那不就是準備去睡一個長久一點的覺嗎?按楊大夫的理論,她即是自己,又是別人,因為世界巳經(jīng)大同,大同世界人們有什么樣的感呢?也許她在替別人死去。
王棗走出那家,她要回去帶小崽,那小崽到底是誰的兒子呢?她分辨不清,無需分辨。
三十四節(jié)夢戀
自從那胡盧在夢中向簡兒求婚之后,她們陸續(xù)地在夢中相遇,在夢中生活。一般地由胡盧夢游過來。她們曾夢中看電影,夢中打鬧,夢中打探各人的隱私。
這跟真正的生活沒有什么區(qū)別,有的是更真實地反應(yīng)自己,表現(xiàn)自己的真實,去掉了現(xiàn)實中的虛偽與扭捏。
那天是初十五,月亮更明。白天簡諾聽到夏三講夏甲娶妻被騙的故事。夏甲給對方打去八萬五仟元的禮金,商討結(jié)婚的日子時,對方的手機突然停機。夏甲知上騙上當,但人海茫茫,去哪里尋找呢,只得求助于夏三與不兒。
那一夜剛?cè)雺粝悖呛R便游蕩過來。胡盧蠻高興的,他告訴簡兒,這回他可以立三等功一次,甚至可以獲得獎金。
“吹什么啊,有什么可吹,不如我唱一首歌?!?p> “是的,我的皇母娘娘,你要的是金口錢,我掙的是性命錢。”
“我唱了一首《女人多變》與一首《今夜無法入眠》?!?p> “我與我的戰(zhàn)友擒獲一群逃往外國的詐騙犯,但我們的一位民警受了輕傷。”
“如何詐騙的?!?p> “多種方式的,賣買產(chǎn)品,還有利用婚姻詐騙?!?p> “啊,我的一個叫夏甲的表哥被騙,那女方叫來妮,利用婚姻騙走八萬多?!?p> “好啊,回去我給你查一查?!?p> “多謝警察大哥?!?p> “口頭謝意有啥意思嗎,來點實際的。”
“好喲,三七開,追回來的錢。”
“你在侮辱人民警察?!?p> “對不起,我沒惡意,你要注意那手槍,不能老是裝上支子彈,拿著它嚇一嚇人就夠了?!?p> 簡兒去玩胡盧別在腰上的手槍,這槍很秀氣,在電燈光下顯著藍光,簡兒拉開機栓,里面竟有兩發(fā)黃金燦燦的子彈。
“嚇死我了,你怎么老是不聽我的話,為什么,為什么?”
簡諾纏住胡盧不放。
“為了打死敵人,為了保護自己。”
“不成,你必須改行,我不放心。”
“我做不了別的。”
“到我們《小篷車》劇團來,你的舞跳得很好,把你包裝一下,上臺跳一個《拉之之歌》,包你生活得半年?!?p> “我熱愛我的工作?!?p> “你愛我還是愛工作?!?p> “一塊愛?!?p> “不成,只能單選?!?p> “我愛你,確實愛你,我的美人,你有魅力?!?p> 這倆人接吻,吻得死去活來,簡兒被滾在床下,好在裹著被單,簡兒被摔醒。
第二天上午,簡諾在《博爾赫斯迷宮》上班,沒多久胡盧傳來話。
“來妮被擒,已交待騙取東西市云街鎮(zhèn)夏家坪村人夏甲八萬多元,朌夏甲帶上身份證火速來核實,可挽回一部分損失?!?p> 簡兒非常奇怪,她記起昨天晚上的夢,她只是在夢中向胡盧提過這件事,那夢真的成了真實的生活嗎?難道胡盧也做了同樣的夢嗎?
“喂,你從哪里得到消息的?!焙唭簡?。
“不太清楚,大概是不兒吧?!?p> “放屁,不兒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告訴你的?!?p> “大概是夢中吧?!?p> “什么時候的夢?”
“昨天晚上還是前年晚上吧?!?p> “你搞錯了,那是我呀,是我簡兒,你瞎了眼呀,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三心二意的人。”
“差不多吧,反正是一家人?!?p> “狗屁,你哪這么糊涂啊?!?p> 胡盧:“我并不糊涂,我想邀請你同夏甲一起來一趟邊疆,一算是陪表哥夏甲來辦事,二算是來旅游,三算是來慰問我這個人民警察?!?p> 簡諾:“這還差不多……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干脆以《小篷車》劇團來慰問邊疆子弟兵為理由,讓達達不兒姐姐都過去玩玩?!?p> 胡盧:“那太好啦……不過,你們算義演,我們買不起,你們身價太高?!?p> 簡諾:“喂,你們不能太小氣,飯總得管,路費總得出?!?p> 胡盧:“那當然,不過我還得要請示。”
簡諾:“事先訂個協(xié)議……”
胡盧:“我們的警察都想看看他們的夢中情人——夢露小姐。”
簡諾:“達達姐姐比我漂亮,你們的警察大兵給她取過什么名?”
胡盧“有人叫‘她為‘安娜卡列尼娜’,那是個情場理手。”
簡諾:“亂彈琴,不要悔辱我姐姐。”
胡盧:“這些大兵水平不高,靠亂猜亂朦的,大部分演員就是賣面子的,只要面子漂亮就行啦?!?p> 簡諾:“不要侮辱我們的《小篷車》劇團?!?p> 胡盧:“談不上侮辱與尊重,那‘夢露’也是靠面子出名的?!?p> 簡諾:“你是這樣的態(tài)度,咱們談不來,談不攏。不來了?!?p> 胡盧:“很可惜?!?p> 簡諾:“你們不懂藝術(shù),不懂藝術(shù)家?!?p> 胡盧:“我懂你就夠了?!?p> 簡諾:“小子,你還不成熟。你不夠味,我以為你入了門,你要好好反思。”
胡盧:“你總不得讓我老是跪著?!?p> 簡諾:“活該?!?p> 三十五節(jié)不兒再次出國
不兒是傍晚時打車來到機場的。她想起幾年前第一次出國的情景。
當?shù)弥矍垡呀?jīng)找到她的親生父母時,當她的身份被人知曉時,當她被人誤解揭穿時,當她被劉流欺負后。那幸福、委屈與激動來得太猛烈了,她必須躲避人群,容她消化這積累起來的二十幾年的點點滴滴……
這次去的是另一個國家,是去幫助一個人,這人由她氣得出國的,這人患了嚴重的胃病,是工作太累、是相思、是什么什么?
南醫(yī)生自稱氣功大師,常用發(fā)功給人治病掙錢。簡諾的“若上一次天堂,需下一回地獄”的病因由他給出。然而明知故犯的南醫(yī)生為了多掙廢寢忘食地為人看病,并且長時間地發(fā)功,損耗自己的元氣。首先損壞脾胃功能,不接納食物,人一日日地消瘦下去。直到這天不能工作。
第二天早上下了飛機,按照地址找到孔子學(xué)院,再轉(zhuǎn)過街角。
看到不兒來看盼他,南醫(yī)生的病好了三分。
“添麻煩了?!贬t(yī)生說。
“別太在意。”不兒說。
這倆人掌握著分寸,竭盡全力抑制自己的激動。
南方瘦了,沒先前的勇氣與力量。
不兒:“還真不該把你送出來?!?p> 南方:“不怪人,不怪天地,怪自己的胸心太狹窄?!?p> 不兒:“一切會好起來的,面包會有的?!?p> 這是醫(yī)院里三十來個平方的小房,在涼臺上自建了個廚房。不兒立即下廚房準備給南方弄早餐,時間已經(jīng)半響午了。
不兒看這情況一時回不了國,便與東區(qū)大學(xué)聯(lián)系。
“王處長嗎,我是夏老師。”
王處長:“你不是請假了。”
不兒:“你不是嫌我嫁不出去,我出國了?!?p> 王處長:“祝賀你有所收獲?!?p> 不兒:“人家不嫌我這個老女崽,只是我想多呆一段時間?!?p> 王處長:“可以理解,出一趟國也不容易,看對一個人也不容易。如果你早有打算的話,可申請公派訪問學(xué)者,論你的條件可以獲得通過?!?p> 不兒:“不去奢望那些了,我的好處長。”
王處長:“那就算因事請假行不行?”
不兒:“算你高抬貴手了,我感激您,我男朋友也感激您?!?p> 王處長:“我代表學(xué)校祝賀你們,年青人?!?p> 不兒:“感謝處長對我的特殊的照顧?!?p> 王處長:“不須要感謝,別像席老師在背后罵我就行了?!?p> 不兒:“哪能的?!?p> 不兒高興得發(fā)了瘋,一把抱起南醫(yī)生轉(zhuǎn)了一個圈,她哪來的那么大的力氣,莫明其妙啊。
不兒與南醫(yī)生同居了。院方為她倆舉辦一個簡單的婚禮,其實就是認識些人,吃點糖果,還吃了一席酒。
南方想學(xué)那魯迅哥,將這初婚過得像《傷逝》中的那么浪漫,而不兒想學(xué)那《簡愛》中的簡愛去愛得透徹,愛得特殊。
“不似子君的子君,我把你封閉,是因為我太自私。為什么把你單獨占有?不單獨占有你,我于心不甘。而單獨霸占你,我也于心不忍。你應(yīng)該是大眾的,你是你的學(xué)生的,你是你在東西城所有的民眾的,民眾喜歡聽你編的歌,你還要在國內(nèi)尋找劉流的媽媽的。而我把你騙到這孤島上來,說什么齊眉舉案?說什么良辰美景?娘子啊,原諒你這無賴的夫君?!?p> “我僅僅是個民女,父母盼我快快長大為人妻,感謝夫君接納我這殘敗遲開之花。我盼的就是這齊眉舉案,我追求的就是這良辰美景?!?p> 南醫(yī)生慢慢地康復(fù)了,不兒也在孔子學(xué)院找到一份工作。不兒還抽時間為《小篷車》劇組編寫唱詞,日子依然像國內(nèi)一樣地過得充實。不兒也漸漸地胖了滿合多了,皮膚白晰,換了發(fā)型。
為了方便會友,這倆口子在學(xué)校旁邊租了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居住,還買了一輛車,假日里,可以開車去逗風,可以開車去海邊游泳。
某一天,不兒發(fā)現(xiàn)自己已懷孕。
三十六節(jié)劉流與桃桃的糾結(jié)
就像那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劉流與桃桃終于同居。
倆人都是醫(yī)生,除了愛上加愛,除了知道愛又知其所以愛。除了歡又知其所以樂外,她們斗智斗勇,在懷孕及反懷孕上玩得津津有味。
桃桃太過于熱愛文學(xué),一頭鉆進喬伊斯的《芬尼根的守靈夜》中,鉆進了喬伊斯的眼中,她被喬伊斯的才華吸引住,廢寢忘食地搜集資料,一心要拿下攻克喬伊斯的那類眼病。她覺得醫(yī)生們太對不起作家了。
劉流是幸福的,他已評上副高,做了科室副主任。但他想到的是母親的幸福,他要滿足母親的愿望,母親雖然還未找著,但他相信母親還活在世界上,母親在靜靜地等待孫子降臨人世,那時只有那時,母親才肯露面。
劉流在桃桃面上曾自責過自己,他對不起達達,換了達達的避孕藥,致使達達不情愿地懷孕,在引產(chǎn)后沒照顧她休息好,以致患下婦科病,有可能終生不孕。
然而秉性難改的劉流,故伎重演,舊孽未盡。他一心想讓桃桃早日懷孕,以致于造成桃桃的心理緊張。
桃桃想趁自己年青精力旺盛之時,好好鉆研業(yè)務(wù),把懷孕的事往后推遲。
桃桃并不是個不懂事理的女人,當她看到劉流那雙焦渴的眼睛時,被這位好心的孝子感動了。
桃桃同意懷孕,同意為劉家添子,然而一去二來,事與愿違。一遍又一遍地懷不上。
婦科主任給她的診斷是精神緊張所致。
“桃桃妹妹為啥緊張喲。”不兒在國外與桃桃在聊著。
“姐姐,也許是劉子那副焦慮相使我緊張?!?p> “有姐姐在你別緊張好不好?”
“好的,好的……但就是做不到?!?p> “出來旅游一場又如何?”
“我想去喬伊斯家鄉(xiāng)玩一回,就是請不出假來。”
“一出來,包你懷得上?!?p> “討你吉言?!?p> 不兒與南方也在糾結(jié),這個小生命不請自來,來得不是時候,生活不好安排。要還是不要得早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