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妖魔
天空之上憑空出現(xiàn)了兩座赤紅色的恒星,雖然隔著重重云霧朦朦朧朧,但是隨著兩顆“紅星”越來越大,仿佛隨時要墜落下來。不用看秦洛也能猜想到,那是巨人小花的雙眼,此刻他正在俯下身子,透過云層,紅色雙目審視人間。
巨人目光所到之處,大地之上沒有任何秘密,無論是城池、村落,還是荒山、密林,無論站在地上的還是躲在地下的,都逃不過小花法身的雙眼。
這一刻,他就是降臨人間的真神。洞察萬物。
森林中的烏黛、秦洛、白柔三人自然也被小花立刻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躲無可躲,這天地間也沒有任何他們的藏身之處。
“施主,這一場對賭,是你輸了。
“請隨貧僧回到西土。”
震耳佛音響徹天地,隆隆作響。
小花不再用小僧自稱,因為此刻他一點都不小。
秦洛幾乎被氣笑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比他還不要臉的存在。先不說搞出巨人這么賴皮的招數(shù),這一百彈指還沒到呢,你就宣布殺死比賽了?
這個世界本質(zhì)還是誰拳頭大誰有理。既然撕破臉皮了他也懶得廢話,直接橫腰抱起烏黛和白柔,繼續(xù)向著遠方狂奔起來。
就不給你,咋地?
“既然施主執(zhí)迷不悟,貧僧也只能失禮了。”
見勸說無效。小花邁出大步,城池般大小的腳掌一腳一腳踩過山川和河流,巨人大步追上。只是落在腳下踐踏而死的植被、動物、河中魚獸,甚至是被波及的城池幾千幾萬人死亡,那巨人都渾不在意。
而這一次秦洛自傲的速度也救不了他了。因為那小花邁開長腿幾步就跨出幾十里遠,當他在大地之上狂奔起來,辛辛苦苦跑出幾百丈距離被對方幾十步就追上。
“我……”
聽著背后隆隆響聲越來越近,秦洛爆了一句粗口,就算不回頭也知道巨人正在和自己拉近距離,可是此刻他速度已經(jīng)加到最大,仍然無法擺脫對方!
畢竟自己走十步路也只有幾尺,對方一邁腿就是幾千尺,雙方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根本無法單純靠速度來彌補!
被秦洛托著的二女看向后方,見那撐起天地的巨人越來越近,她們眼中表情也是萬分驚恐??墒乾F(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此刻所有希望只能寄托在秦洛一人身上。
“還請施主放下執(zhí)念,立地成佛?!?p> 轉(zhuǎn)瞬之間,巨大陰影籠罩在了自己頭頂方圓百里。隆隆聲中,巨人一腳踩在自己身邊,同時俯下身子,再度吐出隆隆佛音。
“滾!”
秦洛一個急剎車躲過對方巨足踩地,而巨人余波掀起的沙塵暴也足以迷亂天地,讓懷中二女尖叫連連。秦洛穿梭在無數(shù)塵土之中,努力尋找離開方向,眼前所見、耳邊所聞,仿佛是世界末日到來了一般!
“還請施主放下執(zhí)念,立地成佛?!?p> 小花極有耐心。此刻眾生在他眼中猶如螻蟻,秦洛等三人就是三個亂竄的無頭蒼蠅。他不介意再陪這些蒼蠅玩上一玩。
而秦洛給出回答仍然是:
“滾你丫的!”
他抱著二女仍然在奮力狂奔。可是忽然腳下地面隆隆作響,無數(shù)蛟龍粗細的裂縫布滿大地。還沒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緊接著,秦洛三人看到附近景色正在離他們遠去,地面開始向著天空上升。那云霧之上兩團血色恒星越來越近,低頭往下,地上的山脈和河流也漸漸變成了一條條毫無意義的線。
云端中的小花俯下身來,直接用手把秦洛三人站立的一塊大地連根挖出,托著秦洛三人飛上云上!
“貧僧說過,你逃不出貧僧的手掌心?!?p> 此刻小花心中還有一絲憐憫。如果他巨大佛掌捏碎手中這塊“泥土”,上面的秦洛、烏黛、白柔,和“泥土”中棲身的無數(shù)獸蟲、參天古樹、植被,都將被揉成一團泥漿,不分彼此。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天地是一個巨大的圓。你跑得越快,回到原地的時間也越短?!?p> 秦洛仍然在不知死活向前狂奔,在小花的手掌中狂奔??墒沁@一切在小花眼中看來何其徒勞荒謬。世人豈不是都這么無知可笑,奮力一生,狂奔一生,自以為掌握了自己的命運,他們卻看不到自己連大人物的手掌都跑不出。
狂奔向佛掌的邊緣,秦洛卻驚恐地看到,五根高不可攀的巨大黑色天柱緩緩樹起,即將合并,阻攔他離開佛掌的最后出路。
那是小花的五根手指。可是哪怕是手指,在秦洛這個螞蟻眼中也是比山岳還要高大的存在。
“再給你一百彈指,一千彈指,一萬彈指,又有什么用?
“困在汝的不是吾掌,還是汝心。
“汝心被紅塵所困,汝身便在紅塵之中。汝見吾掌遮天,只因汝心蒙塵不見天日。”
小花法身矗立天地,威嚴不可直視。聲音震動天地,仿佛與九天之上的日月都在隆隆共鳴。
秦洛充耳不聞,仍然在發(fā)足狂奔??墒撬脚茉绞墙^望,光是這一只手掌就有上百里之長,一根手指就有數(shù)百尺之高。就算自己跑到雙腿斷裂,仿佛這輩子都跑不出這一掌之地!
他心中越發(fā)苦澀,仿佛有什么東西熄滅了一般??墒撬匀粵]有停下腳步,抱著二女奮力向前行進。
事到如今,秦洛也知道是自己輸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堅持什么。
“佛法無邊,回頭是岸?!?p> “佛法無邊,回頭是岸?!?p> “佛法無邊,回頭是岸?!?p> 天地之中只剩下小花的隆隆佛音,不斷回響,振聾發(fā)聵。
眼前五根巨指緩慢合并,只剩下四道細小裂縫,攔在面前猶如天塹。
按照現(xiàn)在速度,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沖不過去了。
烏黛和白柔亦閉上了眼睛,事到如今已經(jīng)無路可逃。她們已經(jīng)心死如灰。
終究,還是逃脫不得嗎?
就在這時,秦洛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他雙臂一振,搶在五指完全合攏前奮力將烏黛和白柔拋出,拋向了那僅剩下的最后一點裂縫!
就算是自己死在這里,秦洛也要放走白柔和烏黛。
佛掌身在幾百丈高空,哪怕二女沒有落入小花手中,從巨掌邊緣墜下地面,她們?nèi)匀浑y逃一死。秦洛明知結(jié)果如此,他仍然選擇了這么做。
寧可死,也不把這兩個女人交給你!
寧可全部死光,也不會讓你得逞!
白柔和烏黛還沒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們忽然感到秦洛推了她們一把,接著,身體徹底失去了重力,不斷向下墜,向下墜。兩人睜開眼睛,最后看到的是天空之上連綿遮住月和眾星的巨掌,還有那尊隱藏在云霧之中、忽隱忽現(xiàn)的巨人。
“浩——少——俠——”
在狂風之中,白柔驚聲尖叫。
她們自由了。在最后一刻被人拋出佛掌。但是同時她們也將在幾百丈高空落地后被活活摔死。
“你敢!”
佛像巨怒,五指合并徹底鎖住去路??墒墙K究還是遲了那么一點點,讓秦洛拋出了二女。
法身龐大貫徹天地,可是大也有大的壞處,那便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沒有來得及快速合攏五指。
此刻巨掌之上只剩下秦洛一人,他已經(jīng)沒有牽掛,索性不跑了,停下腳步:
“去吧!皮卡丘!”
望著二女離去背影,秦洛大笑起來:
“早就想試一試這句臺詞,今天說出來果然很爽。哈哈哈……咳咳……
“此刻她們,咳咳,已經(jīng)被摔成了肉醬。若是你這都能,咳,把她們救回……老子徹底服你!”
笑著笑著,秦洛的眼眶,耳朵,鼻子緩緩流下鮮血,剛才那一場狂奔他的身體早已達到了極限,能夠硬撐到現(xiàn)在,完全憑著對五萬元珠的執(zhí)念。
將烏黛和白柔丟出,心中那口氣散了,秦洛也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張口大口大口吐血,嘔吐到全身抽搐。
天空之上,那只有朦朧陰影的巨人沉默了片刻:
“這又是何苦?!?p> 乖乖交出二女,起碼秦洛能保住自己;可是這般做了,結(jié)局不會有任何改變,還要白白搭上自己性命。
相信只要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但他偏生選擇了最愚蠢的選擇。
秦洛艱難地抬起頭:
“因為……老子……就喜歡……
“對……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一臉臭屁的家伙……
“說……
“不?!?p> 小花冷冷評價:
“朽木不可雕?!?p> 既然白氏皇女已經(jīng)身死,小花將其帶回西土鎮(zhèn)壓的計劃也徹底失敗。他終于可以無所顧忌,放手去做一些事情。
對這個少年一忍再忍,用佛法感化,用禪意熏陶,用賭約去做注。
小花自覺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可是這個小魔頭,終究是冥頑不化。
小花緩慢合并五指,準備用巨掌將這個少年活活捏死,讓他在臨死之前感受到人間生死大恐怖。
秦洛看到四面八方的黑暗像是潮水一般涌來,周圍空氣越來越稀薄,外面世界的一切都在離自己遠去。
他開始覺得呼吸困難,有些窒息,大口大口喘息。像是狗一樣趴在地上。
“要是速度再快一點就好了……”
秦洛艱難地想著,
“……大概就能逃出佛掌,去天安城領五萬元珠了吧……”
直到意識變得模糊。秦洛在溫暖的黑暗中閉上了眼睛,靜靜等著死亡降臨。
白衣僧人無頭身軀仍然站立原地,只是一身如畫白衣已經(jīng)被染成了可怖紅衣,脖頸處斷掉的血管根根垂下,猶如一朵即將盛開的血海葵。
“施主,我已入地獄,可有資格來渡你?”
緊接著,尸體斷裂處緩緩鼓起一個皮肉包裹著的詭異大包,大包壁面不同筋脈縱橫,里面孕育著什么生命,伴隨其體積越來越膨脹,最后砰地一聲裂開,再次濺出無數(shù)血花,同時那“血包”中盛放的,竟是一朵花瓣猶如野獸尖牙、其上還有點點黃色星斑的詭異妖花!
這死者的脖頸之上,竟然長出了一朵血色之花!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妖魔!!”
馬賊們?nèi)缗R大敵,一邊紛紛操起武器,一邊迅速和這個花首人身的怪物拉開距離。
“把馬牽來,把馬牽來!”
“不要把背對準它!會死!”
面對眼前這個身材并不魁梧的“怪物”,眾多殺人如麻的兇徒亂作一團,這一次他們是徹底慌了!
大陸之上沉睡著無數(shù)非人非獸的存在,往往擁有極高的智力,卻沒有其它生命特征,它們偶爾出現(xiàn)殺戮人族,不是為了進食而是出于興趣或是其他原因。沒有一個學者,沒有一個劍士,能夠解釋清楚它們的來歷。而它們大部分時候都處于潛伏狀態(tài),人族感受不到其存在,只有在極少數(shù)幾個特殊的氣候下,才會解開封印,短暫出現(xiàn)。其名為妖魔。
“平安夜”,防止的就是驚醒妖魔。
而現(xiàn)在就是一個活生生妖魔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馬賊們?nèi)巳穗p腿打顫,一群驕橫之徒生不出絲毫戰(zhàn)意。他們寧可面對千軍萬馬,或是狼群獸潮,也不想看這該死的妖魔一眼。死亡的恐懼籠罩在每個人頭頂,不少人甚至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仿佛崇拜神魔一般跪倒在這朵盛開在尸體上的狂花!
“孬種!”
黑胖和尚破口大罵,可是他亦是渾身戰(zhàn)栗,握在手中的長刀都穩(wěn)不住了。
誰知道一刀能斬出這么個東西?
他和黑風團在荒野之中游蕩十幾年,也算是老江湖了,以前跟著大當家闖南走北的時候遠遠見到過幾次妖魔,對它們并不算完全陌生。只是黑胖和尚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妖魔不管是有智力的還是遵于本能行事的,都直接以猙獰丑陋、千奇百怪的本尊形式行走人間,為什么這個妖魔偏偏一開始以一個人類的樣貌露面?
這個白衣僧人究竟是和妖魔合體了,還是妖魔的一種偽裝?
若是后者,妖魔已經(jīng)進化到了能夠偽裝萬物的程度,那對于人族絕對是一場浩劫。因為帝國城池和各大組織控制下的地區(qū),說不定已經(jīng)有不少妖魔混入,甚至部分晉升到了人族文明的高層,而那些權(quán)貴們卻對身邊的妖魔偽裝全然不知。
可是這些更加深遠的東西,已經(jīng)不是一伙馬賊需要考慮的了。
一個嚇尿褲子的馬賊爬起來轉(zhuǎn)身就逃,沖向密林想要去馬匹所在的地方,可是他還未離開幾步,盛開妖花的斷脖突然射出一道血色長管,蜻蜓點水般點了一下馬賊后背又縮了回去。逃跑的馬賊一言不發(fā),砰地緩緩倒地,慢慢的,身體從中間裂開分成了整齊兩半。
今夜沒有人能逃離這里。
黑胖和尚用盡最后的勇氣,顫抖的手臂舉起刀尖,對準眼前這個頭頂無數(shù)血藤蔓飛出、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怪物:
“沖、沖……沖、沖鋒!”
他用打結(jié)的舌頭幾乎顫抖地吼出這兩個最簡單的字。
他的一干手下,沒有人響應老大的沖鋒。
黑胖和尚跑了起來,帶著悲壯和恐懼,一個人揮舞著長刀跌跌撞撞沖向了眼前的“怪物”。
那白衣僧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仍然莊重寧和,聞之能夠凈化人心:
“施主背負血海深仇,罪孽深重。小僧開啟靈視,所見無數(shù)怨靈纏繞施主身軀,怨氣難消,不得超生。今日若是放施主離開,此后無數(shù)無辜百姓為虎狼殘害,皆是小僧因果。
“若是殺人是罪,小僧愿意承擔這份罪孽,所有一切起源盡數(shù)算在小僧身上。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超度眾生者,已有永墮苦海之覺悟。
“阿彌陀佛。”
狂花血光大盛,突然暴起,花蕊之上裂開一道巨大血口,露出森森白齒,竟然直接一口將向自己沖鋒而來的黑胖和尚的半截身軀吞入其中。
晃蕩一聲斬馬刀落地。黑胖和尚畢竟雙肩寬厚,落在血花口外面的半截身軀仍然不斷掙扎抵死相抗,猶如被踩過一腳還在顫抖的蟑螂。只不過他雙腿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最后直到垂下徹底不動。巨大血花向上一吞咽,徹底將黑胖和尚的整個身軀吞入其中。
“嗝……”
吃完人之后,血花竟然擬人地發(fā)出一聲嗝聲,接著,又轉(zhuǎn)過花面,“看”向剩下的幾個馬賊。
……
……
烏黛、秦洛、白柔三人漫無目的行走在荒野之上,清風徐徐,天地間只剩下一輪明月,無限廣闊。秦洛雙手抱在腦后,悠閑自在。
白柔已經(jīng)初步建立了對這劍士的信賴,眼下也沒有更好去處,秦洛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烏黛嘴上不說,心里卻是越發(fā)擔心。她對這神秘劍士知之甚少,生怕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畢竟,自己兩人長得國色天香、身材成熟,衣衫又會撕扯壞了大半,春光泄露,神秘劍士雖然剛剛救出她們,但是萬一他一個把持不住動了色心,那對于男人本能來說是再正常不過,荒郊野外兩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簡直是送到嘴邊的美味。
念到此處,烏黛一雙瑩綠的眼眸一動,回頭柔聲道:
“秦洛公子,還請再忍耐片刻。烏有城已經(jīng)離此處不遠了,父親等人想必也派出大批人手四下搜索,隨時可能發(fā)現(xiàn)我們。今晚我們不妨先停下腳步,找個地方借宿吧?!?p> 白柔雙肩微微顫抖,她自然知道烏黛所說一派胡言,這方圓百里沒有一個坐標物,她又怎么可能知道烏有城就在附近?而烏有城主尋找自己兩人更是可笑,區(qū)區(qū)一個城主一城之力,手下頂多十幾個可用高手,又怎么可能在茫?;囊爸险业剿齻儯?p> 她想說什么,但是烏黛在悄無聲息之間抓住白柔小手,示意她不要在這個少年面前揭穿自己謊言。
說出一個謊言,隨后自然需要第二個謊言第三個謊言來圓。隨著時間推移,等到神秘劍士發(fā)現(xiàn)荒野之上根本沒人尋找他們,當然就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騙他。烏黛并不愚蠢,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此刻她真的沒辦法了,只能先說話穩(wěn)住這善惡不明的少年,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其實秦洛眼睛余光已經(jīng)看見了烏黛小動作,以及白柔俏臉一紅。只是他從來沒有動過什么非分之想,也懶得去猜她們的小心思。
“我無所謂?!鼻芈逋鲁鲎熘薪懒税胩斓牟莞?,指向遠處,“那里有一座無人小廟,我們今晚就在那里對付一陣吧?!?p> 荒野之中孤零零坐落著一座古廟,失修已久,門口幾根石柱都倒了下來,殘破不堪。秦洛三人魚貫走入其中,不斷伸手撥開上方垂下來的蛛絲。烏黛向著古廟深處幽深之地叫了數(shù)聲:“可有人么?”回應她的卻是嗚嗚怪風吹過。
以這古廟為中心,這片地區(qū)也曾有人聚集居住,建立起過村落和城池吧,只不過最終全部消亡在了漫長時光中,只留下一地殘骸和這唯一不倒的古廟。這種事情在這片殘酷的大地之上經(jīng)常發(fā)生,就連盛極一時的王朝都有覆滅消失,烏黛白柔兩人都見怪不怪。
古廟內(nèi)幾座磨損嚴重的神像七倒八倒,完全看不清原本面貌。秦洛將兩座神像挪開,騰出一片空地后掃清上面積灰,又趕走了附近大如貓狗的奇異老鼠,這才回過頭對二女道:
“今晚你們就在這里馬馬虎虎睡上一夜吧。我就睡在外面走廊上,若是到了半夜出現(xiàn)什么問題,隨時叫我。”
白柔柔頓時羞得從潔白臉頰紅到了脖頸:“這怎么可以?秦洛大俠對我們兩人有救命之恩,怎么能讓你睡在外面,我們兩個睡在廟內(nèi)……”
這女子和烏黛確實不同,心思單純,而且極其害羞。稍稍和她說幾句話,挑逗一個,就紅的和一個大蘋果一般。
“那難不成我和你們一起睡在廟里?”秦洛懶得解釋,他又不是存著欲擒故縱的心思,“睡了,晚安?!?p> 說著雙手抱著脖頸,走了出去。
他也不是傻瓜。烏黛雖然謊言連連,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認,這兩個女子一看就是出自大戶人家。若是今晚自己和她們同睡屋檐下,萬一正好人家家人找到這里看到這一幕,終究解釋不清。
他此番貼心的言語倒是微微出乎烏黛意料,亦雙頰生出兩朵紅暈,心說這少年倒是善解人意,難道自己之前真的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