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不算對等,也就是說:這個賭約是不公平的。
首先在北美洲,官方的管轄權(quán)只是面子問題,遠(yuǎn)沒有沉甸甸的金英鎊來得重要。
金英鎊才是最真實的,是前來北美洲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可敬的詹姆斯敦殖民地總督追求的‘絕對原罪’……所以從賭注的方面來講,麥克拿出的遠(yuǎn)比他有可能得到的更多。
其次就是概率上的事情了——畢竟,近海面的大型浮尸多數(shù)是摔死的野牛。
“真有趣。”麥克接過茱莉亞幫他剪斷和點著的雪茄開始思考,“當(dāng)然了,老貝爾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說的不是你提議的賭注有趣,而是感覺船長們真的有趣。我記得曾經(jīng)有一次針對反叛者的戰(zhàn)役,六艘戰(zhàn)艦準(zhǔn)備返航,卻被反叛者使用戰(zhàn)死的尸體拖在了海邊,反叛者往海里丟尸體,他們就不敢遠(yuǎn)離大陸,最后等來了對方馳援的戰(zhàn)船,被困死在南海沿線的亂礁石邊緣……”
“你就說賭不賭吧?”老貝爾明顯不喜歡聽到這個。
“賭。”麥克笑得非常開心。
經(jīng)過足足的兩個小時,運輸船祭奠海神的儀式才算結(jié)束了。早在祭奠開始之前,船上的水手就閃耀了燈火,表示重新進(jìn)行補(bǔ)給——這代表無數(shù)可愛的銀英鎊,甚至是可以讓多數(shù)人喔喔亂叫的金英鎊,所以港口不斷的熱鬧起來。
很多人在搬運食物和淡水,小老板們快活聊天,挨邊過來和西格莉德以及麥克、老貝爾說話和行禮。不過他們很快忙活了起來,大聲吆喝著,讓黑奴、契約奴以及工人們把貨物搬上港口往外凸出的棧道。
“滾滾滾!搬上船就可以了!你們這些該死的陸地吸血鬼,去找我的二副!”戴著黑帽子的船長跳下船舷,孔武有力的身材澎湃著巨大的力量。
他絕對不是一般人,大步走來時,就好像一只鯨魚咆哮了海面。
“該死的!我壓根沒想到會遇見這種場面!其實我是不怕的,只是水手們,膽怯的水手們……”船長庫爾基.米德大聲咆哮著攆走小老板們,走到西格莉德的身邊,和西格莉德握手。
這次握手好像很正常的,但是麥克注意到西格莉德蹙起眉頭,強(qiáng)忍著,好懸沒有拔出簧輪短槍——庫爾基明顯是個大男人主義者,不喜歡西格莉德總探長的身份,而西格莉德身為女人,就算在技巧上可以虐掉庫爾基,力氣上也要差了不少。
“嗨!我是麥克!”麥克主動伸出手。
“哦?我聽說過你!”庫爾基也伸出手,和麥克的手掌接觸時猛然用力。
一秒鐘,兩秒鐘,只是三秒而已,庫爾基的臉色就紅了起來,麥克卻非常正常,甚至悠閑的裹了口雪茄,然后才用上力氣。只聽‘咔擦’一聲,庫爾基尖叫著跳高了起碼六個英尺,接近兩米的高度證明他絕對是位可以一打十的搏斗好漢。
“你這個怪物!”麥克松手后,庫爾基給了麥克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在麥克的耳邊輕微的加上一句,“可是你這么不給我面子,信不信我讓弗萊克男爵弄死你?這應(yīng)該非常簡單。”
“你的船只補(bǔ)給時,我?guī)ьI(lǐng)兄弟們客串下海盜也應(yīng)該不難?!丙溈送瑯右苑浅<?xì)小的聲音說話。
庫爾基船長聽到麥克的話,毫不猶豫的松開擁抱,一枚銀質(zhì)的,硬幣似的半英鎊從他的指縫露了出來,在半空翻轉(zhuǎn)后被他塞進(jìn)麥克探長制服的口袋里——這是船長的友誼。
貓吃老鼠,狗咬貓,大象可以輕松的踩死狗,卻懼怕著可以讓它致命的小小老鼠。這個比喻并不恰當(dāng),但是狡猾的庫爾基船長明白類似的道理。
“哈!親愛的麥克!總之,這件事情需要你們幫忙啦!”運輸船已經(jīng)祭奠了海神,需要警探廳的人處理浮尸就可以繼續(xù)遠(yuǎn)洋。
“好的,不過浮尸是什么?”麥克問。
西格莉德和老貝爾也很好奇這一點。西格莉德在賭約上的立場屬于中立,好奇心卻已經(jīng)使她完全融入了這場祭奠海神的盛宴情境中;至于老貝爾,他更關(guān)心可愛的金英鎊。
“對??!浮尸是什么?”老貝爾迫切的跟著問。
庫爾基船長看了眼老貝爾,伸出手時,發(fā)現(xiàn)老貝爾訕笑著搖了搖頭,很明顯就看不上老貝爾了,“你自己看吧?!彼辛苏惺郑畟€水手就用空閑的木板把浮尸抬了下來,非常小心,完完全全的不肯觸碰浮尸的任何地方。
“快帶走這個災(zāi)難!”
甚至有水手近乎哀求的嘶喊著。
……
浮尸是一頭牛,確切的說,是一只沒有頭顱的,看起來格外漂亮的阿爾班野牛。
阿爾班也屬于詹姆斯敦,是一座距離弗萊克城極遠(yuǎn)的,以養(yǎng)殖著稱的畜牧城市,那里的養(yǎng)殖牛非常昂貴,牛肉的價格是弗萊克城的兩倍,野牛的皮毛更加漂亮和順滑,牛肉和牛皮則是弗萊克城這邊的十倍更多。
麥克一眼就認(rèn)出了浮尸的來源,詫異的裹著雪茄。
“哈!小麥克你輸了!”老貝爾更加在乎賭注的輸贏。
“好了老貝爾,我不介意給予你任何實質(zhì)性的或者不實質(zhì)性的利益,因為我給予你再多,你也要乖乖的給我吐出來,但是……這個賭注未必是你贏了。”麥克打量著阿爾班野牛浮尸的輪廓,緩緩?fù)鲁鲆豢跐庥舻臒熿F。
“不愧是我親愛的麥克兄弟!”船長庫爾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是在海上討生活的人,最愿意結(jié)交麥克這樣的好漢,“是的!沒有錯!如果只是一只野牛浮尸的話,我就不需要你們處理了,瞞著水手們燒掉就好,可是這一具浮尸……”
猛然一道晶亮的銀光閃過,庫爾基極快的出劍,然后收回,迅捷的劍術(shù)讓遠(yuǎn)處的阿利舔了舔嘴唇。
“他比阿利的劍術(shù)更強(qiáng)?!丙溈巳滩蛔⌒α?,因為現(xiàn)在的阿利可以完虐這位實力和勢力都很強(qiáng)大的船長。
然后所有人都呆了,因為庫爾基斬斷了縫合阿爾班野牛皮的皮線,牛皮翻開,露出了里面的人的尸體。麥克看見尸體完全裸露,蜷縮在牛皮中,肚皮上被人烙下了醒目的單詞:墮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