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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煉氣士

第三章:歷史的偏差

秦國煉氣士 攬淵 3664 2020-08-04 12:00:00

  白衡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只活著的僵尸,還是在秦國。

  秦歷三十七年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秦始皇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第五次出巡,然后會在某個地方病逝。

  由此掀開了秦漢史的序章。

  白衡應(yīng)該是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褒貶不一的千古一帝了,但說實話心中還是存有遺憾。

  不過,若是能見著劉邦和項羽,也算不白來一趟。

  但前提是要活著走出去。

  但對于這個目標(biāo),白衡覺得想要實現(xiàn)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三天前,他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語言能力,但苦于困局,也不能隨便說話,但乘人不在偶爾的嘀咕還是可以的。

  經(jīng)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他大概摸清楚了那對師徒進出的規(guī)律。

  大的大約七到九天會進來一趟,重復(fù)掛鏡,喂蟲,飲血的全部過程,而小的則是三天一次來觀察,記錄生長周期。

  這一個月的時間,又有一只白僵轉(zhuǎn)化成了黑僵被送了出去。

  而同時,白衡也見到了第三個人。

  姑且把他叫做運尸人。

  運尸人是七天前來的,也就是二月二十三。

  運尸人應(yīng)該和童子道人一樣,進出春秋觀有著一定的規(guī)律。

  他上次來,給道人送來了二十具尸體,然后就在白衡的眼里,道人施法,整整七天七夜,將尸體煉成了白僵。

  他煉尸的手段又與以往看到的電影有所不同。

  取二十口黑棺,放血,在其上刻下符文,將尸體放入其中,又以槐木為釘將黑棺釘好,在這養(yǎng)尸房的聚陰之地中,挖一三尺深的深坑,又將黑棺放置其中。

  又將一面面鏡子放置在黑棺之上,斂陰氣入黑棺。

  然后在黑棺之前,擺放祭壇,設(shè)香爐,每日奉香。

  然后就是玄幻的范疇了。

  道人施展法術(shù),黑風(fēng)呼呼大作,有鬼怪凄厲之音從風(fēng)中傳來,地面汩汩冒著黑泡,化作沼澤,有一縷又一縷的黑氣通過槐木釘引入黑棺之中。

  一連七天七夜。

  在最后時刻,是放血。

  只不過放的不是動物,不是僵尸,更不是道人童子的血,而是不知道從何處抓來的一個女人的血。

  在一天中太陽最灼熱的時候,割下她的鮮血,通過祭壇上通向黑棺的紅繩進入棺材里。

  而在這個過程中,女人時刻保持著清醒,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白僵出世。

  又有上百只黑蟲進入她體內(nèi),不出一刻鐘的時間,就化成了一具白骨。

  這煉尸之術(shù),看的白衡頭皮發(fā)麻。

  或許,等他被發(fā)現(xiàn)自己在慢慢復(fù)蘇時,他的下場絕對不比那個女人好。

  煉完白僵之后,那道人又走了過來。

  和此前沒什么區(qū)別,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沒有一點變化。

  那道人在白衡面前徘徊了許久,神色陰晴不定。

  “好呀,好呀?!彼鲁鲞@些話時,目光帶著猙獰:“這白僵怕是有成犼的資質(zhì),《尸語小傳》怕是養(yǎng)不起,可老道我又舍不得?!?p>  那道人說完,又慢慢地撫摸著白衡的身體,酥酥癢癢的感覺讓白衡忍了許久才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罷了,罷了,老道就下山一趟,去求一求我那師兄,看能否從他手里拿來《尸語》?!?p>  他喚來了童子。

  將寶鏡交到了童子手中,又取出了一疊符紙:“徒兒,為師需下山一趟,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三月,為師今日便教你煉尸之術(shù),御尸之法?!?p>  白衡眼睛發(fā)亮,豎起耳朵來傾聽道人說的口訣,這口訣咬字吐音與秦國的語言不通,他壓根就聽不懂。

  整整一個晚上,那道人說個不停,手里時而做示范,御使著一兩頭僵尸蹦蹦跳跳。

  在第二天凌晨,那道人便離開了。

  離開之前,在白衡腳下埋了一個小小木匣,并叮囑童子若是他此行難以回來的話,就將木匣帶走,白衡也容許他調(diào)配。

  那木匣應(yīng)是極重要之物,而道人此行下山似也有些危險。

  道人離開后的第一天里,童子也從養(yǎng)尸房中調(diào)走了兩只白僵,不知作何用途。

  第二天,又取走了兩只白僵。

  一連三天,合共六只白僵消失了。

  等第四天再見童子時,那童子目光里欣喜之余,也帶著些許擔(dān)憂。

  他先是在白衡腳邊確定了一下木匣的位置,然后用之前那道人此前的法子催生白衡。

  他的法術(shù)比不上道人,但卻也能催長白衡體內(nèi)的生機。

  這兩道人應(yīng)不是煉偏了,而是他自身較為特殊的緣故,原本催發(fā)陰氣的法門落在他體內(nèi),就成了催長生機的法術(shù)。

  白衡現(xiàn)今更顯靈動了。

  渾身的白毛不斷掉落,長出了纖細的黑色汗毛,這讓童子大喜,自以為是白衡與自己的契合度要高許多。

  但實質(zhì)不過是道人法力更高深,能壓下白衡體內(nèi)復(fù)蘇的生機,而轉(zhuǎn)化為陰氣,童子卻與之相反,無法壓制,讓此前轉(zhuǎn)化的陰氣轉(zhuǎn)化了生機。

  在三天后,白衡的心臟,開始跳了。

  他越來越像一個活人,身上的氣息也讓原本就懼怕活人的白僵產(chǎn)生了畏懼之心,隨著童子進入養(yǎng)尸房,解開它們身上敕令之后,竟不受控制地遠離白衡。

  這讓童子更為欣喜。以為白衡的煞氣逼迫它們。

  在加大對白衡的煉制之后,也覺得古怪。

  “莫非這僵尸特殊到心臟復(fù)蘇了不成?”

  他黝黑雙眼看向白衡左胸,哪里原本死去的心臟正在慢慢跳動。

  但想想又不可能。

  他是見過白衡變?yōu)榘捉┲澳拥?,缺失的臟器是被師父用動物內(nèi)臟代替的。

  死而復(fù)生雖是天方夜譚,但卻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不過都是死后七天之內(nèi)復(fù)生的,從未見過三個多月還能化白骨為血肉的。像白衡這樣的,應(yīng)該說是借尸還魂。

  他不知道從哪里翻來一個書箱,右手手指點在書箱的左上角。

  “咯吱咯吱”的聲音從書箱內(nèi)部傳來,書箱化成一六尺長,三尺寬的書桌,從書桌下拉出一張小板凳,點燃燭火,安放其上。

  在昏黃的燭火之中,翻來了其上一本書。

  那是并非秦國小篆,白衡自然不認識。

  讀書人的習(xí)慣果然貫穿了整個歷史,和后世一樣,這童子先是沉默,后是低聲細語,在最后,已是大聲朗讀。

  “梁哀王二十三年,少梁有神人異,曾以養(yǎng)尸封鬼之術(shù)而為文王上賓,其所御之尸,似活物,能言語,行動自如,異于少梁大破于秦獻公,戰(zhàn)場殺人,飲血無數(shù),一人而擋萬軍,時有人稱,異將死于所御之尸,后異果如此,尸殺異,屠九城,梁國亡?!?p>  那童子看了一眼白衡,又對比了一下書中圖畫。

  古代人畫畫的確一流,但這青面獠牙,渾身青毛的家伙哪里和自己相似。

  梁國,白衡對這沒有一點影響,這應(yīng)是戰(zhàn)國時的小國。童子手里不知從哪里拿來的野史。

  又拿了一份書簡。

  “楚穆王十二年,穆王崩,莊王即位,周天子召,莊王往,后莊王歸,于巫山見巫山之神,為熊氏之祖,莊王拜之,神取其肋骨,化穆王模樣……”

  “秦襄公三年,秦國人淜,死后三天復(fù)生,時人異之懼之,淜復(fù)生之后,以殺人飲血為樂……刀不斷首,水火不侵身……”

  “始皇帝三十六年十月,皇帝重登泰山二行封禪之事,有……”

  白衡沒聽清楚童子后面的話,反而被他說的二行封禪之事而雷的外焦里嫩。

  先秦,或者說漢武帝之前,多以王公年次而紀年。

  像梁哀王三十三年,秦襄公三年這些都是王公年次紀年法。

  而在歷史之中,秦始皇只執(zhí)政三十七年,后死在了東巡的路上,被趙高和李斯篡改了詔書,立胡亥為帝,賜死公子扶蘇和蒙恬,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導(dǎo)致了秦二世而亡。

  歷史的細節(jié)白衡或許記不清楚,但大方向他還是懂得。

  可現(xiàn)在,童子說,始皇帝三十六年二行封禪之事,也就是說,他登泰山封禪兩次。

  可這怎么可能?

  現(xiàn)在秦始皇應(yīng)該東游出巡,尋找海上虛無縹緲的仙山,在海之濱碰見海大魚才對?怎么會在泰山封禪呢?

  還有,現(xiàn)在又是哪一年?

  記憶中是三十七年,可童子手里捧著的記錄更新的也太快了吧,比某些作者更新的都快。

  白衡看著童子秉燭夜讀,在童子的身上,他看見了拐點。

  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卻在三十七年的節(jié)點之上出現(xiàn)了分支,形成了新的時間點,時間線,未來的一切或許都不會發(fā)生。

  莫非,這就是因為他來到秦朝而引發(fā)的蝴蝶效應(yīng)?可這蝴蝶翅膀扇的也太猛了吧!

  泰山封禪,白衡心中靈機一動。

  或許歷史不是在三十七年出現(xiàn)的轉(zhuǎn)折,在三十六年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東郡落下隕石,其上藏有仙術(shù),所以滅殺了所有看見隕石的可憐沙丘人氏,而始皇帝從隕石上習(xí)得長生術(shù),從而延年益壽?

  白衡搞不清楚是因為前者還是后者,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歷史出現(xiàn)了偏差,這已經(jīng)不是他所熟知的秦朝了。

  童子看了許多書簡,但無有例外,全部都是志怪之流,多是些尸體復(fù)生,僵尸的記載。

  每每找到一處,必然拿書中描述種種與白衡進行比較,走在關(guān)鍵位做下標(biāo)記。

  雞鳴聲響起,童子抬頭看,已是白晝,日初升,他收起書箱,背著出了門。

  門并不想之前一樣緊閉,房門大開,這是白衡第一次看見外面的世界。

  青松,白霧,翠竹成林,桃木之下,茅屋兩間,茅草之上爬著一兩窩爬山虎,又有一兩只不知名的鳥兒在其間筑巢,朝陽下的幼鳥嗷嗷待哺,等待著母鳥歸巢。

  而童子也坐在崖邊一塊大石頭之上,打坐,聽風(fēng)雨。

  吐納靈氣,吸收紫氣。

  但白衡并沒能在他身上看到想象當(dāng)中靈氣如云煙,紫氣似云霞的場面,他只能看見童子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這修行之術(shù),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奇妙。

  童子從坐下到起身一共花了兩個小時,或許用時辰代替才更有代入感。

  一個時辰。

  腿也不麻嗎?

  白衡在心中這樣想著。

  童子剛要回來關(guān)門,就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崖邊傳來,嘩啦啦如水聲,可隨著時間過去,聲如雷鳴,大地也在震動。

  童子心里一驚。

  趕忙回來,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門,聲音的主人就已到了近前。

  從人到坐騎,皆被武裝,人著甲胄,馬披鎧,黑色大纛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讓那黑色甲胄馬鎧無形之中多了一絲威壓感。

  秦軍?

  秦國尚黑,故軍中旗多為黑色,甲胄亦然。

  普天之下,尚不曾有敢冒充秦軍之人。

  秦國厲法嚴明,雖然在后世因為這些法律而被稱之為暴秦,但總體來說,以法治國的方針是正確的。

  來人下馬,厚重的盔甲連人帶武器一起落地,白衡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道悶響,而隨后落地的秦軍直接將這聲悶響化作了雷鳴。

  童子輕輕地推上了門,但白衡看見他在推門之前手里緊緊的攥著一個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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