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渠王一行人還在街市上漫無目的地邊走邊逛。突然出現(xiàn)了一隊官兵,為首的正是曾經(jīng)出使秦國的使臣說道:“奉秦王旨意特來迎接義渠王入城面見我王?!?p> 義渠骕心中竊喜,秦王迫切要見他,足見其重視,此行的目的就達到了。隨即去見未曾謀面的秦惠文王。
他們將馬匹交于使臣送往上林苑飼養(yǎng)。秦王果然禮數(shù)周道,在秦王宮以王禮迎接義渠骕。
秦王說:“義渠王不遠千里,能來咸陽真是稀客,讓我萬分驚喜,歡迎,歡迎,感謝捧場!”
“來趟咸陽,親眼目睹秦國的繁華街市,讓我大開眼界,不虛此行!”義渠骕說。
秦王突然換了話題說:“義渠王迎娶的秦女,現(xiàn)在可好?孩子多大了?”
“一切都好,今年剛得一子尚在襁褓之中?!绷x渠王說。
秦王說:“那好!祝賀義渠王喜得貴子,做父親了!”
義渠骕還想問點別的事情,可惜秦王還要接待其他諸侯,未能說出。隨后他們一行人由樗里疾丞相,設(shè)宴招待并送回驛館歇息。
晚間,義渠骕喝完茶正準備休息,突然“嗖!”的一聲從窗口射入一只冷箭,義渠骕大吃一驚,急忙拔劍喊侍衛(wèi)。待侍衛(wèi)們走近一看,那箭上綁著一封信,趕緊取下看信,內(nèi)容如下:
我本義渠后裔,聽聞義渠王蒞臨咸陽,明晚打開窗戶為號,定當前來拜會,聊敘衷腸,切勿聲張,無故推辭!
義渠骕萬分欣喜,“沒想到能在他鄉(xiāng)遇故人,真是三生有幸呀!”
隨即咐咐下去:“從此刻起關(guān)上窗戶,只到明晚三更時分方可打開,等待神秘人出現(xiàn)…”
侍衛(wèi)們剛退下,秦軍的巡邏隊就到了,義渠骕不愿暴露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故而未敢聲張。這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秦王命人帶領(lǐng)義渠王及眾賓客,觀看秦軍操練、暢游上林苑,或狩獵野獸;或游山玩水。義渠骕心中一直惦念著神秘人的約定,無心游園慌稱身體不適,早早地回來歇息了。
等待的時光特別漫長,義渠骕心中惴惴不安?;叵虢裉炻酚龈魑恢T候,他本來有心結(jié)交,所以才主動上前打招呼,可是人家不怎么搭理他!真沒想到出身顯貴的王候?qū)⑾嘁彩撬撞豢赡偷膭堇∪?,真所謂“弱國無外交呀!”他心中充滿了憤慨。
晚飯時刻義渠骕心有怨憤,故而多喝了幾杯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三更時分侍衛(wèi)幫他打開了窗戶,不多時一個人影閃過窗戶。
“別出聲,我是專程來找義渠王的?!?p> 義渠骕非常驚奇急忙起床,他一心等待的神秘人總算出現(xiàn)了。為了義渠王的人身安危一名侍衛(wèi)持刀沖到了門外,另一侍衛(wèi)則伸出頭到窗外探察,遂不及防只見來人一個“鯉魚躍龍門”起身,從窗戶竄入室內(nèi),來人如此身手敏捷,足見其武功高強。義渠王本能地退到了門邊的墻角,侍衛(wèi)們一起沖上來,未等來人直起身來,他們的刀已經(jīng)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急忙跪地求饒:“義渠王讓他們放開我,我也是義渠人的后裔?!?p> 義渠骕看到是一個未及加冠的少年,這才放松了警惕,示意侍衛(wèi)們放下手中的刀退下。他也收起了長劍,神情自若地走上前在凳子上坐定。
“既然說自個是義渠人給我們講講你的家事,祖上生活在那個部落?”
就在此時門外的秦軍巡邏隊又過來了。
“請問義渠王可否安好?有無刺客闖入?”
來人聽見秦軍到,急忙躲入桌下。義渠王打開房門對秦軍說:“沒事兒,我晚上閑著無聊,在房間里練練劍,有勞各位將軍了?!鼻剀娡顺觯蟿e的地方巡邏去了。
義渠王讓侍衛(wèi)在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打擾!他要仔細傾聽來人把話講完。那年輕人從桌下走出來,跪在義渠王面前說:“我叫由渠,我父親之所以給我起這個名字,就是要我永遠記住自己是義渠人。我爺爺是秦國的由余上卿的養(yǎng)子,聽父輩們一代代流傳,說我是義渠王的后裔。
義渠骕萬分驚詫:“你可有憑證信物?”
只見那人從脖子上取下一枚虎噬羊銅牌飾,義渠骕眼前一亮,驚叫:“哎呀!這東西與自己的龍虎斗銅牌飾非常相像,急忙將年輕人扶起讓他坐下說話。心中嘀咕,如此看來果真不假!他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年輕人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稚氣,一雙濃眉大眼充滿了對義渠的向望,不然也不會半夜冒然前來相認。他的長相與義渠家族的人有幾分相像。其實義渠骕在很小的時候也聽父輩們講過關(guān)于老義渠王的故事,成為一代代義渠戎王的家訓,教育后人切勿玩物喪志,一定要發(fā)奮圖強。
義渠骕問:”你的家人現(xiàn)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們?!?p> 由渠嘆了口氣說:“不行,按照大秦律法,普通老百姓擅自私會他國君臣,當以通敵叛國之罪論處。
義渠骕說:”我是義渠王,我不怕?!?p> 由渠說:“話不能這樣說。這里可是秦國的都城,不是您說了算,況且我還是一個城門守將,更不能擅離職守,知法犯法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得罪加一等?!?p> 義渠骕說:“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見為好,就說說你的家人現(xiàn)在的情況吧!”
“父親年輕的時候,一心要建立軍功,后來好不容易熬到個百將,但好日子沒過多久,便戰(zhàn)死了。我就是因為父親戰(zhàn)功榮襲爵位才得到一個城門守將的差事,不用上陣殺敵了?!庇汕f。
義渠骕說:“既然秦國不待見你,跟我回義渠國吧!義渠的千軍萬馬全部歸你統(tǒng)帥?!?p> 由渠搖搖頭說:“我在軍隊服役期間離開秦國,那是叛逃的死罪。況且家中還有六十歲的老母需要照料。”
義渠骕問:“你還有其他的家人嗎?”
由渠說:“我尚未婚娶,再無其他家人了?!?p> “我明日面見秦王,請求他給你和母親放行,帶你們回義渠國。秦王乃大度之人定會恩準的?!绷x渠骕信誓旦旦。
可是由渠立即跪在地上說:“兄長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父親陣亡不久,我要在這里為他守孝三年,我只想做個普通人。我此次前來只是了卻父親的一樁心愿,別無他求。請您原諒!恕難從命。”
義渠骕看到由渠是個至善至孝之人,便不再強求,多說也無益了!
命人拿出隨身攜帶的錢物贈送給他,可是由渠堅決不要,只是反復(fù)強調(diào)“不可在秦王那里提起此事,殺頭的死罪?!闭f完轉(zhuǎn)身躍出窗離開了。
由渠走后義渠骕心中五味雜陳,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