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郭曉色微,臨水人意靜。水上寒霧生,彌漫與天永。
皇城主干道,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清晨的初陽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城景增添了幾分朦朧與詩意。慢慢地,街上的人流慢慢多了起來。到了早市,街上趕集的人們這兒看看,那兒望望。小攤的攤主賣力的吆喝著琳瑯滿目的小玩意。游走的喧囂夾雜著繽紛的香氣,是脂粉的,也是那熱氣騰騰的小吃的。結伴而來的女伴們相挽而行,在那釵子攤位前流連忘返。小童舉著冰糖葫蘆在人群中追逐穿行。大娘大嬸們則在菜販肉鋪前挑選著菜肉,準備回家給家人準備一天的飯菜吃食。
秦淮河西岸,林立著一排各具特色的酒家樂坊,是皇城中紙醉金迷,男人們的享樂之所。
“平樂坊”后院,一對妙齡男女正在廂房溫存嬉戲。廂房內布置裝扮,驕奢淫逸,享樂之風盡顯無疑。
“林公子,你可莫負了人家。什么時候來找我爹娘提親呢?”
說話的女子體態(tài)纖秾合度,肌膚細膩,面似桃花帶露,媚眼如絲地在男子懷中撒嬌。不是葉夢婕是誰。
“莫急,莫急~咱們好不容易尋得機會.....嘿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男子被美色所誘,急不可耐。
“林公子!自從小女子委身于你,每次幽會你都只關心床幃之事.......你究竟當人家是......”葉夢婕神色委屈,哀戚欲淚。
“好好好......我今日回去就跟爹爹說,過幾日就去葉府找尚書大人提親。你看這樣可好?”男子語氣敷衍,本略顯斯文的五官盡顯色相丑態(tài),油膩至極。
葉夢婕嬌羞低頭,這才順從的讓男子上下其手。垂下的眼眸浮現(xiàn)得意的神色。
一個時辰后,男子飽食饜足后,滿意離去。屋中只剩女子一人。
“人死哪去了?!”葉夢婕不滿守在屋外的丫鬟沒有眼力勁,不知人走后立馬進來服侍她沐浴更衣。
貼身侍女趕忙進來,“小姐,上次您說完事后要休息片刻,不準我馬上進來.......”
“死丫頭!還學會頂嘴了是不是?!等我嫁入林府,當上少奶奶,看我不發(fā)賣了你!”
“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還不快過來伺候!笨手笨腳地。”
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伺候著,只見葉夢婕想到什么,“派去盯梢的人怎么樣了?”
“回小姐的話,知秋小姐平日里都與徐府的兩位小姐一起,徐府下人隨從眾多,實在沒有時機可下手......”
“一群廢物東西,白花銀子養(yǎng)著你們。這都幾個月了,還沒找到機會下手。要是叔父不肯把我記入名下,我再怎么以色侍人,也嫁不進林府!”
“小姐,林公子不是一直以為您是知秋小姐嗎?”
“呵.....那不過是把他騙上鉤的餌罷了,遲早有露餡的一天??梢鞘甯覆豢蠈⑽矣浫朊?......我爹無官無爵,林家斷然不會答應嫡出的公子娶我為妻?!?p> “可小姐已.......”
“大戶人家多個妾有什么尋常打緊的。只有當上尚書大人的女兒,才有可能搏一搏林家少奶奶的位置?!?p> “小姐......知秋小姐對您........”
葉夢婕眼中戾氣浮現(xiàn),嘴角冷笑。“從小在將軍府長大的嫡小姐是我!可在外人眼中,我不過是占了她葉知秋的位子!憑什么她以后能當皇妃王妃?我卻要以色侍人為自己做嫁衣?!只要她失了貞,搞得皇城之中人盡皆知,我就不信叔父還不肯點頭?!?p> “可小姐你也.......”丫鬟自知說錯話,嚇得不敢言語。
葉夢婕笑的癲狂,“哈哈哈.....這‘平樂坊’是爹爹偷偷攢錢所開,知道我與林公子之事的除了娘和你,還有誰?娘是斷然不會說出去.........要是哪天外面有什么風言風語,你該當如何?”
丫鬟后背一涼,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表忠心:“小姐放心,奴婢嘴一定嚴密,絕不會泄露半句?!?p> “諒你也不敢,仔細你的皮。只要葉知秋失身人盡皆知,叔父支撐著偌大的將軍府,名下沒個黃花閨女聯(lián)姻怎么行?!?p> “萬一被查出來.....”
“讓你娘家人找的莊稼漢怎么樣了?”
“已有人選,小姐放心?!?p> “完事之后,人不必留了?!?p> “小姐的意思是?”
“死人,才能永遠保守我的秘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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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剛從“平樂坊”快活出來的“林公子”,一路七拐八拐,確定身后無人跟隨,方才悠閑自得地進了一處偏僻院落。
院中一嬌媚婦人,正在細細研磨手中的胭脂粉。一見男子進門,不悅道:“你這些天動不動死哪去了?還不去林府把這月的月例銀子領回來。你那該死的爹,再不受寵,好歹也是驃騎將軍的庶子。怎地如此寒酸小氣,竟連養(yǎng)外室的月例銀子,都得月月上趕著要。呸.....當年要不是被他的名號唬住了,去大戶人家做妾室,也比做這見不得光的外室強百倍?!?p> 林樂臉上忍不住笑意,“娘.....咱們快翻身了!”
“呵....做什么白日夢呢?有太后娘娘和太傅一天在,林家就不可能讓你認祖歸宗。”
“娘,嘿嘿.........就知道您不信,我去給您看個東西........”
不一會兒,林樂從房中拿出一封信,正是葉夢婕以“葉知秋”的名義,寫給“林彥寧”的那封。
“林家嫡子的信,怎會在你這?”
“那日我去林府要月例銀子,老管家讓我在后院等著。然后林彥寧的貼身小廝匆匆經過后院的時候,不小心從袖中掉落出來這封信。我一看這娟秀字體,就知道肯定是哪個大家閨秀寫的。就打開看看他與哪家小家私相授受,本想拿去父親那邀功.........可一看,竟然是葉家小姐!上面還寫的‘平樂坊’相見,我想著,捉奸捉雙,就特意晚了一會去信上約好的地方?!?p> 林樂說的眉飛色舞,卻故意停下,把美婦人急得不行。“別賣關子!”
“我去了那,本想在窗外窺探等候,等林彥寧一出現(xiàn),就抓個現(xiàn)場。到時不管是訛他一大筆銀子,或是去父親那邀功。都是個只賺不賠的買賣。可誰成想,我在門外被平樂坊的丫鬟發(fā)現(xiàn)了,出聲問‘何人?’被里屋的葉小姐發(fā)現(xiàn)了,等她出來,竟問我是不是‘林公子’!我說是,然后.....就.....嘿嘿嘿......”
美婦人狐疑地問:“將軍府的葉小姐?她不識得林彥寧為何給他寫信?”
“我一開始也奇怪,嫡出的貴胄千金不是都在學廟,怎會不識林彥寧?想必是男女有別不來往。”
“萬一出事怎么辦?”
“娘,婦人之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投懷送抱,能有什么壞事.....反正,是上天垂憐,咱娘倆翻身的機會來了!嘿嘿.....只要成功讓葉家小姐懷上我的種.........”林樂猥瑣地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