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看你這激動的表情,真是掩蓋不住啊,”尉遲少澤的語氣有些譏諷,“你別著急,端王還在里面喝茶呢?!?p> 楚璃正色道:“奴婢與端王是已經訂過婚的人,急急切切的也不奇怪吧,只是與端王喝茶的皇上,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呢,這倒是很奇怪的了?!?p> 尉遲少澤挑了挑眉毛,一步步走向她,“朕就知道你會急著過來,想要立即見到端王,所以就過來了,這很奇怪嗎?!?p> 楚璃咬唇道:“原來你是故意來這路上堵我的?!?p> “說的是,”尉遲少澤含笑道,“這個堵字用的極妙,朕就是過來堵你的?!?p> 楚璃瞪了他一眼,埋怨道:“皇上來堵奴婢有什么用,奴婢對于皇上的政務可沒有半分作用,皇上還是把時間花在端王身上,了解一下秦國近來的國況如何為好。”
“秦國那些事不就是皇上又有了幾位新妃嗎,然后又多了幾個皇子公主而已,”尉遲少澤露出一絲壞笑,歪著頭看她,“怎么比得上你有意思,嗯?”
楚璃臉色一白,對著他話語中的曖昧皺緊眉頭,“皇上,這恐怕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是端王的準王妃,而端王正在上書房等著皇上呢,你也要顧一下兩國情誼為好?!?p> “又是這招,”尉遲少澤的深沉的眼眸中多了幾分著迷,“你的端王現(xiàn)在恐怕已經離開了上書房,往自己宮殿里玩去了,朕要他別太拘束,隨便走走放松一下?!?p> 他這是擺明了不讓他們相見,楚璃眼看他高大的身影就要將她包圍起來,一個箭步想要沖他的轄制范圍,卻被他狠狠制住直接拖進了他的懷中。
“你放開我,尉遲少澤你給我清醒一些,我不是慕瑯華更不是你的什么妃子,”楚璃咬牙切齒地掙扎著,“你這樣的舉動與街上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區(qū)別。”
尉遲少澤試探著她的力氣,也漸漸吃力起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到底是能夠打敗林將軍的女人,還是有幾分厲害的,不過你這力度倒有些像……”他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翻轉過來朝向自己,“像慕瑯華啊。”
“我不是慕瑯華,我是楚璃,”楚璃一個手刀劈在他的肩膀上,“一國之君就應該有一個樣子,在這里與他國王爺?shù)奈椿槠藜m纏,怕是難以擔此重任?!?p> 尉遲少澤不怒反笑,“你倒是關心起朕的政務來了,難道你想當皇后?”
“要當也是楚縱歌的皇后,”楚璃將他推離開一段距離,沉聲道,“良美人不是和慕皇后長得很像嗎,你要是想她的應該去燕宜宮?!?p> “形似神不似有什么用,”尉遲少澤一怔,“你怎么知道她和慕瑯華長得像?”
楚璃立刻退開幾步,咬牙道:“這是德妃告訴我的,我并不知道。”
“哦,”尉遲少澤唇邊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你覺不覺得燕宜宮的槐樹像是望星樓一樣?!?p> “這……”楚璃一怔,不知道他葫蘆中賣的是什么藥。
“朕從前有個孩子,名字是孟星樓,是與慕皇后生下的,與慕皇后長得很像,”尉遲少澤好整似暇地望著她,“他的名字就是根據(jù)槐樹來的,你知道為什么不是根據(jù)望星樓來的嗎?”
因為孟星樓出生的時候還沒有望星樓,而望星樓是為了慶賀大皇子誕生而建起來的。楚璃無可奈何地嘆息道:“皇上,我應該去找端王了,他找不到我,會很失望的?!?p> “你不必失望,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p> 楚璃黯淡無光的眼眸又被重新點燃,她臉上浮現(xiàn)難以掩飾的驚喜之色。轉頭望向落葉如雨的樹林邊。楚縱歌身著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立于紛飛的暗黃色樹葉中,幾縷青絲飄揚而散,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一道和煦如秋陽的笑意。
尉遲少澤眉眼間掠過一絲不悅。隨即淡淡笑道:“端王怎么過來了,朕還以為你去宮苑那邊閑逛去了?!?p> “臣原本想去逛逛,可是轉眼一想準王妃不在身邊。一個人也沒什么意思,”楚縱歌邁著有力的步伐,緩緩走到楚璃身邊。極富威懾力地攬住了她的肩膀,“還好見著了。這下就能一起走了?!?p> 尉遲少澤看向他搭在楚璃肩頭那只具有占有欲的手。半瞇起眸子笑道:“朕走到這邊的時候,正好遇見了準王妃,也是有緣的?!?p> 楚璃側臉對著楚縱歌嫣然一笑。然后恢復了冰冷的表情,沉聲道:“皇上與奴婢和端王都是有緣的,還請皇上恕奴婢先行告退?!?p> 既然端王就在眼前,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將她帶離了,只好悻悻地嘆了口氣,“你們這對小夫妻許久都沒有見過面了,先去敘敘舊也無妨,朕也該回上書房了?!?p> 楚璃微微頷首道:“奴婢多謝皇上?!?p> “對了,”尉遲少澤好整似暇地看著眼前的一雙璧人,“你們先退下吧,晚上為端王接風洗塵,準王妃要一起過來嗎?”
楚縱歌將手臂攬緊了一些,“準王妃現(xiàn)在是德妃身邊的女官,這樣的身份是不方便來的。”
“那好,”尉遲少澤勾起唇角,“那準王妃就好好休息吧?!?p> 楚璃高高懸起來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像只貓咪一樣窩進他寬廣溫暖的懷抱中,喃喃說道:“還好你過來了?!?p>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的,”楚縱歌蹭了蹭她的頭發(fā),柔聲道,“我去宮苑走了半晌,突然覺得尉遲少澤不對勁,就立刻回到了上書房,再依照著太監(jiān)的話跟了過來?!?p> 楚璃心煩意亂地閉上眼睛,只想在他的懷中稍作休憩,“這段時間里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尉遲少澤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對我感興趣起來,我一時竟然也有些應付不了了?!?p> “沒事,我會在你身邊幫助你的,”尉遲少澤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尉遲少澤應該還是沒有猜到你的真實身份吧?”
“他沒有的,也不可能猜到,不過他十分懷疑我的身份,但是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于是便于我糾纏起來,”楚璃咬了咬唇,“我一定要趕緊動手,不要叫他發(fā)現(xiàn)了?!?p> “我就知道他會對你感興趣的,哪怕你不是慕瑯華,”楚縱歌深深地嘆了口氣,“你不要著急,先借著德妃的東風對付蘇如霜最好。”
“蘇如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楚璃頓了頓,“還有,那個西戎來的沈綠袖在同一天的晚上過世了。”
楚縱歌露出震驚之色,奇怪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沈綠袖好端端地怎么會死呢?”
“我也不知道,這事大有蹊蹺,但是德妃也沒有興趣追查下去,她一顆心全在蘇如霜身上,”楚璃皺起眉頭,“沈綠袖都已經化作一抔黃土了,尉遲少澤對她的死也沒什么感傷,現(xiàn)在又是新人在懷,舊人已經拋到腦后了。”
“新人?我聽聞宮里的確是來了幾位新妃,現(xiàn)在最得寵的是哪位呢?”
“首先是儀才人,”楚璃垂下雙眸,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沈綠袖過世之后,儀才人精神不大好,就成了良美人受寵了。”
楚縱歌看出她的隱忍,便耐著性子問道:“你的意思是……這良美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是,”楚璃篤定地點點頭,眼眸蒙上一層薄霧,“這良美人簡直與我十七十八歲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是從前的我回來了?!?p> 楚縱歌訝異地睜大了眼睛,“難道尉遲少澤是想從她身上回憶從前的慕瑯華嗎?”
“我不知道,但是有八九成是這樣了,”楚璃連連冷笑道,“殺死我的時候毫不手軟,現(xiàn)在就開始妄想從別的女子身上回憶起我來了,當真是虛偽之人?!?p> 楚縱歌將唇抿成一條線,“你也別太緊張了,尉遲少澤只要不把對慕瑯華的心思往你身上就好了,至于和你前世相似的良美人,你大可放心地將她作為一枚棋子?!?p> 楚璃眼神黯淡下來,“良美人也是位可憐女子,要被尉遲少澤當作是亡者的替身,我也不愿意利用她,她不過是個夫君為首的小女人,就任她自己去吧?!?p>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楚縱歌莞爾一笑,輕聲說道,“那沈綠袖那邊有關于西戎的情況,你想不想繼續(xù)追查下去?”
楚璃垂眸思忖片刻,含笑道:“其實我更想為你查清這件事情?!?p> “我?”楚縱歌指了指自己,“你為什么會這樣說?”
“因為你當年就是被太子所害啊,”楚璃認真地皺起眉頭,“你難道不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出賣了你?”
“就是我的母妃,生我養(yǎng)我的母妃,”楚縱歌眉眼間頗有慍色,“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是她不顧一切地將我推向了死亡的邊緣?!?p> 楚璃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后背,軟語安慰道:“你別傷心,每一位母親都是深愛自己的孩子的,我不相信你的母妃就那樣出賣了你,這背后一定有難以言喻的原因,要是能夠查出流香組織的人,她們是太子身邊的,應該能夠幫到你?!?p> 楚縱歌看著她心疼的眼神,唇邊的笑意漸漸變濃,“好,那我聽你的意思,但是沈綠袖已經走了,要怎么做才能把組織挖出來,難道流香還會再往這邊派人嗎?”
“我并不覺得沈綠袖就這么消失了,她過世的那一晚正好是蘇如霜小產的時候,整個皇宮的眼睛都盯在華陽宮里,所以沈綠袖去世得莫名其妙,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楚璃突然眼睛一亮,“除了儀才人,她是親眼看著沈綠袖死去的,她應該知道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