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見過我父親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你已經(jīng)知道……”
白靖淵說著說著,聲音變小了去,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哲沒有意識到白靖淵最后的欲言又止意味著什么,也沒有多想。
他揮了揮手,把之前與白老爺在酒樓相遇的事說了一遍,說完還不忘對白靖淵挑了挑眉頭。
“你哥哥我在伯父面前,可是替你說了諸多好話,你可不要太感激我哦!”他開玩笑地說道。
白靖淵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這般說來,你就有些說得通了,還要多謝周兄在家父面前替我美言?!?p> “行啦,我和你開玩笑呢,你還和我客氣啥?!?p> 見周哲這么說,白靖淵又嘆了一口氣。
周哲看他表情有些不對勁,忙問道:“好端端的,你嘆什么氣?可是有什么心事?”
白靖淵搖頭:“沒有,只是周兄如此誠心待我,而我卻對周兄還有所隱瞞?!?p> 聽到這話,周哲臉色有細微的變化,疑惑地問道:“隱瞞?”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似乎也對白靖淵隱瞞了自己的身世,于是忙補充道:
“雖然我不知道靖淵你隱瞞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你如此這般,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只不過,為何你現(xiàn)在又主動和我坦白?”
白靖淵看了周哲一眼道:“周兄待我如此誠心,讓我有些過意不去。但其實,我隱瞞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因為家里情況特殊,我離家之后,一般都是化了姓名行事。事實上,我姓吳,叫吳靖淵,白是我母親的姓氏?!?p> 周哲嗯了一聲,一副坦然的樣子。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不就用了個化名嘛。沒事,我不會計較的。”
富家子弟出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用化名行事,那也是常有的事,不算隱瞞和欺騙。
而且這時候的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吳姓在寧朝、在這汴京城里意味著什么。
“那以后得改口叫你吳靖淵了?!彼中χa充道。
吳靖淵看看周哲的臉色,稍稍輕松了一些,又小聲地問道:“我是說假如,假如周兄以后又發(fā)現(xiàn)我向你隱瞞了一些事情,比如說,我的身世、我的家庭背景,你會不會責怪我?”
周哲看吳靖淵一臉認真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你的身世、家庭背景,這些都是屬于你的個人隱私,你向我隱瞞部分,本就無可厚非。難不成你新認識了一個朋友,就得把你家的事情和盤托出嗎?
放心吧,只要你誠心待我,接近我又不是為了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隱瞞些什么,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聽周哲這般回答,吳靖淵舒了一口氣,又認真地說道:“周兄放心,周兄真心誠意待我,我自然也是真心誠意待周兄。”
聽完吳靖淵的這般肺腑之言,周哲心虛地嗯了一聲。
接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畢竟上輩子,朋友間這樣的真情吐露,他是沒有遇見過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吳靖淵又說道:
“對了周兄,以后酒樓萬一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記得通知我。汴京里我待得比你久,憑家里的關(guān)系,我多少還是有一些人脈的?!?p> 周哲轉(zhuǎn)頭看向吳靖淵,見他不像是在客氣的樣子,于是點了點,回道:“行,那我也先謝謝你了?!?p> “那周兄可想過之后,樓外樓該如何經(jīng)營?”
周哲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事實上,當前對于樓外樓之后的經(jīng)營之路,他并沒有一個完全明確的概念。
這并不是說他目光短淺,或者為人懶散,不愿設計一個長遠的規(guī)劃。
相反,他是一個熱衷與事先做好規(guī)劃,并且按照規(guī)劃好好執(zhí)行的人。
只是,這個大寧朝,他目前也只是來了幾個月而已。
當前的社會狀況、風土人情與他原先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
雖然寧朝與歷史書上的宋朝有諸多相似之處,但總歸不是完全一樣。而且宋朝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更別說這個寧朝了。
設定合適的、可執(zhí)行的長遠規(guī)劃,需要周哲對當前的市場有很好的了解,深知自己顧客的需求,熟知自己競爭對手的優(yōu)劣勢,同時盡可能多地預想到可能出現(xiàn)的風險,并做好防范。
然而,對于初來乍到的周哲,他對這些并不完全了解。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在汴京無權(quán)無勢,更沒有人脈。
他能把樓外樓經(jīng)營到當前的地步,完全依托于他那出其不意的營銷策略以及那外掛一般的廚藝。
但要說從今往后長遠的策略,他不是沒想過,而是策略太多,一時不知該選哪個好。
當前信息的缺失,令他無法判斷哪一種策略是最合適的,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
他看看吳靖淵,決定考一考對方。
“對于今后的策略,我還沒有完全想好。怎么,我看你信心滿滿的樣子,可是替為兄想到了什么好計策?快快說來讓我聽聽?!彼麑蔷笢Y說道。
吳靖淵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是我的一點愚見,如果說得不對,周兄不要笑話我才好。”
“這你就多慮了,出謀劃策這種東西,沒有對或者不對。而且你替為兄著想,我謝你都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笑話你?”
“行,那我就說了。兄長的樓外樓菜式新穎,口味上佳,單就從菜品的味道上來說,樓外樓在汴京城里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只是樓外樓與那十大酒樓相比,輸就輸在招牌不夠響亮之上。
而之所以招牌不夠響亮,一是咱樓外樓開張不過個把月,自然與那些已經(jīng)開張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字號酒樓無法比擬;
二是因為咱樓外樓低調(diào)務實,甚少招搖顯擺。雖然開張的時候那些策略起到了很好的推動,使得咱在梁門這一片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
但汴京實在是太大了,出了梁門的范圍,特別是到了十大酒樓所在的東華門附近,怕是鮮有人知道咱樓外樓?!?p> 周哲滿臉興奮地點了點頭,吳靖淵句句說到了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