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蒙冤
“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
對于王妃的突然傳喚，盼兒心中是很驚訝的。梅側(cè)妃在世時與王妃可是死對頭，而自己身為梅側(cè)妃的貼身婢女也是沒少給主子出主意。梅側(cè)妃已故風向變了，伺候過她的奴才都想給自己尋條活路。尤其盼兒更是恐慌，害怕王妃秋后算賬，收拾了自己。還好盼兒足夠聰明，跪求王爺?shù)昧怂藕蛐』蕦O的差事。畢竟是王爺發(fā)了話，誰又敢輕易去動她。
“小皇孫近日身子可好？晚上可有哭鬧？”夢文君眉目柔和，說話的語氣溫暖好副當家主母該有的賢惠。
盼兒也不敢怠慢，恭敬低頭回道：“小皇孫身子好多了，每日御醫(yī)都會來祥瑞閣把平安脈。小皇孫吃的倒是沒有增加，但夜里很是乖不哭不鬧睡到天亮”。
“唉，還這么小，讓他受苦了”夢文君擰眉輕嘆：“本妃有心想去祥瑞閣，但你們也是知道近來本妃身子不適，每日藥不斷。小皇孫身子骨弱，本妃怕過了不好的傳給他”。
對于夢文君所說的，真真假假又能幾句是真的關(guān)心？盼兒也是暗自冷笑，倒底也不是從她腹中爬出來的孩子，自小皇孫出世王妃也就是隔日去祥瑞閣瞧過一次，匆匆來匆匆走做個過場罷了。這會子倒是關(guān)心起來了？盼兒不信王妃特意讓身邊的婢女傳自個前來就是單純的詢問小皇孫的事。
“你是梅側(cè)妃生前貼身伺候的婢女，她穿得戴的沒人比你再清楚不過了”夢文君遞給芯竹一個眼色，芯竹把那支櫻花步搖拿道盼兒的面前，夢文君含笑道：“下面的婢女偶然撿了這個，各院中夫人們也就瞧過了，都說不是自己院丟的。本妃怕是有人失了做奴才的本份，拿了西廂閣中的遺物，所以讓你看看可是梅側(cè)妃的？”。
“回王妃，并非側(cè)妃的東西”。
“你在好好看一下”芯竹把步搖走近盼兒：“看清楚了再說話”。
“不用多看，奴婢敢負責點說，這支步搖不是梅側(cè)妃”盼兒抬眼看向夢文君，見她略微面帶質(zhì)疑，便只能繼續(xù)說：“側(cè)妃平日梳妝打扮奴婢都是跟在身邊的，各色種楊各樣錦衣華服，珠寶首飾也算見個遍。再說側(cè)妃脾氣王妃你也是知道一二，她若真這支步搖，早就戴發(fā)髻上了”。
夢文君細想也對，以葛梅兒那張揚的性格，若有好東西怎會不拿出來顯擺的道理。
“小皇孫那仔細照顧，若是有半點差池，祥瑞閣上下的奴才也就不好過了”夢文君沒有繼續(xù)詢問下去，而是話風一轉(zhuǎn)又關(guān)心到了小皇孫的身上。
“奴婢回監(jiān)督祥瑞閣上下的奴才們，一定把小皇孫伺候好”盼兒欠身回到。
“芯竹，好生送盼兒出去”。
“是！”。
夢文君微閉雙眼，靠在椅上思考。既然不是西廂閣的東西，那么這步搖就是……王爺隨性而為，寵幸婢女也不是新鮮事了，那后院的秀夫人之前就是王府上的一名婢女。只是那時候自己還未嫁過來，當然是管不著了?？扇缃衤逋醺嫌辛水敿业闹髂?，又怎么再會讓這幫小賤蹄子勾引王爺！洛王府的女人已經(jīng)夠多了，在自己還未懷上子嗣前，決不能再添新人！。
芯竹回到屋中，見主子閉著眼睛眉頭時不時微蹙。如今已經(jīng)明了那步搖不是西廂閣的，不知道王妃接下來會如何看待此事。青曼那死丫頭竟敢對自己不敬，也活該她吃點苦頭。
“王妃，青曼那里……？”芯竹上前，輕聲道：“既然不是梅側(cè)妃的遺物，但東西怎要有源頭。不過奴婢瞧青曼對步搖寶貝的很，但除了這步搖她住的那屋子中在沒拿得出手的衣裳首飾”。
夢文君睫毛微動了動，睜開了雙眼。芯竹見狀又道：“所以奴婢再想，會不會也只是那人無意遇見了青曼，她也是生的有姿色的……事后那人便隨手賞了她這支不搖。青曼倒是認真了，還指望指著步搖有下次，也好一步登天！”。
夢文君自然知道芯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青曼生的面如桃花，若真是被他瞧上可能性很大。所以夢文君才不放心讓青曼在身邊伺候，也想著等自個懷上子嗣，母親那邊放下心了，自己便找個由頭讓母親允許青曼回夢府。
“青曼若還在王府待著，就怕她不安分四處亂跑”芯竹一旁努力扇風點火：“若在給那人遇見，或許那日突然想起來……王妃不能不妨?。 ?。
“去告訴她，只要她老實交代認罪”夢文君朱唇微啟，冷聲道：“主仆一場，本妃會安排她一個好去處！”。
陰暗潮濕的屋子，木門才外緊鎖著。青曼抱膝蜷縮在墻角，臉上的淚水從出了宇軒堂就沒停過。抬頭望一眼小窗外的天色，快要到掌燈的時辰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青曼不敢想此刻芯竹會在王妃跟前怎樣編擠自己，王妃聽進讒言又會有怎么處置。
“你若喜歡，我愿意給你打一輩子的家具”，“我哥哥他在老宅一直等你回去”。畫面在青曼眼前浮現(xiàn)，那情深意切，癡情男子終究無緣再見他一面。附膝掩面小聲哭泣，本以為自己足夠小心躲避，忍耐所有他人的欺負?？蛇€是沒能……豪門深宅想簡單卑微的活著都不能。
“青曼姐姐，青曼姐姐”。
門外突然傳來小聲的呼喚，青曼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門前，擦了把臉上的淚水，隔著門板哽咽：“微兒，你怎么來了？快回去，莫被別人看到”。
“我去找你，見小屋被翻的亂七八糟。便去宇軒堂附近轉(zhuǎn)悠，聽到一些婢女私下議論，說，說你偷了王府的東西”微兒紅了眼眶：“她們還說這次王妃指定不會輕饒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被押到宇軒堂那一刻”青曼揚額，淚水從眼中不斷涌出，順著臉頰滴落在衣裳。
“我不相信她們所說！青曼姐姐一定是被冤枉了”微兒一臉心急如焚的，卻沒能半點法子可以救青曼。
“微兒，謝謝你還能來看我”青曼隔著門，嘴角牽起一絲欣慰的笑：“真好，沒想到我青曼最后還能有朋友來送行”。
“不許你說這不吉利的話！”微兒哭著沖門里道：“你是大富大貴之像，怎會輕易……！我一直羨慕你，也從妒忌生的好看，你若死了我妒忌誰去？！”。
“芯竹姑娘，我瞧著青曼平日低垂著腦袋，一副老實巴交，怎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整日裝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都是一起跟王妃進府的婢女，我也是不好拆穿她……”。
遠處飄來芯竹和其他婢女的聲音。
微兒驚慌失措，臉色蒼白：“青曼姐姐”。
“不怕，不怕”青曼忙安慰：“這里偏僻，又沒人掌燈。你從屋后的灌木叢繞過去”。
“那我走了？”微兒一臉不舍。
“嗯！快，快走！”。
隨著一幫人的話說聲越來越近，抬頭方向看去，已經(jīng)可見幾盞燈籠朝這邊移來。微兒知道若是在不走，被她們抓到自己就完了。無奈得看了一眼屋子，轉(zhuǎn)身鉆進了灌木叢。
“該來了”青曼重新走回角落。
門外傳開鎖的聲音，隨后幾盞燈籠照亮陰暗的屋子。
“你來了，王妃讓你來怎樣處置我？”青曼抱膝，頭都不抬的淡淡問。
芯竹臉上掛著一副陰冷的笑意，對身邊的人使了個手勢。倆名婢女上前粗魯?shù)睦鹂s在角落的青曼。
“王妃心善念及主仆一場，只要你說實話，認了罪”芯竹上前輕撫摸著青曼的臉：“不會要你性命，還會為你尋個好去處”。
“認罪？好去處？”青曼略有詫異。
“還記得夢府守后門的老趙頭嗎？”芯竹把青曼鬢角處的碎發(fā)為她挽在耳后，嘴角噙著詭異的笑容：“他不是有個游手好閑的兒子嘛，快三十幾歲的人了，至今還未娶上媳婦。王妃說了，只要你認罪就放你出府，把你許過老趙頭的兒子做媳婦”。
青曼滿眼恨意，咬牙冷哼：“在王妃跟前扇風點火，你沒少出力了吧??？”。
“啪！”。
芯竹一巴掌狠狠的甩到青曼的臉上，打的青曼白皙的臉瞬間紅腫起來，嘴角隱約溢出了血。
“別不知好歹！若不是我在王妃面前為你說情。即便你認罪，也休想活著走出洛王府！”。
“這么說，我還要多謝芯竹姑娘的善心了！”青曼沖芯竹牽起一絲譏諷的笑。
“謝謝就不必了！你還是好好的想想吧！若是想明白了……”。
“我青曼無罪又何談認罪？”青曼打斷芯竹的話。
“王妃說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芯竹對她蔑了眼，轉(zhuǎn)身沖人吩咐：“不許給她送飯！”。
門又從新被鎖了起來，芯竹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屋子中又安靜下來，青曼擦拭掉嘴角上的血跡，透過小窗望著空無一星的漆黑的夜：“爹，娘，咱們一家要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