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龍手中霸王劍一橫,在陽光下,似有絲絲光華流轉(zhuǎn)。
“說,我君兒的頭顱在哪里?”
“不然我砍下你的頭顱后,就將你方家掘地三尺!”
趙威龍冷面說道,雙眸的目光仿佛看死人一般,看著方宇。
此時的他,恨不得一個字都不說,一劍就刺死方宇,然后堂而皇之將煙柳街據(jù)為己有。
但趙家不是江湖幫派,做生意不是為了打打殺殺,名正言順尤為重要。
別人可以呼吁他出手,為民除害,他卻不能主動以為民除害為口號,只能以報仇的名義,以免落人口柄,更能被動獲得俠義名聲,所以再三強(qiáng)調(diào)。
他知道自己很貪,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面對趙威龍的,方宇反應(yīng)風(fēng)輕云淡,甚至一只手負(fù)在身后,道:“你兒子臨死前,也和你一樣信心滿滿?!?p> “你找死!”
趙威龍大怒,立即出劍。
他一步踏出,長劍一劃,立時有一道劍氣蕩出。
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但撲到方宇面門前時,卻突然一分為七,同時奔襲方宇的上、下、左、右、中五個方位,使得他立時陷入險境!
不管方宇往哪個方向閃避,都至少要被其中一劍切中!
劍氣犀利無匹,血肉之軀,中之必身殘肢斷!
即便隔著兩三丈遠(yuǎn),人們也能感受這一劍的兇險!
“七星連珠!”
說書人蘇正義輕呼,而后搖頭嘆息,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
“趙家主這是怒了呀!一出手就是至強(qiáng)絕招,完全不給機(jī)會!沒有懸念了。”
六大管事的臉上盡是止不住的快意,你昨晚如何辱我等,現(xiàn)在就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
楊玉靜低頭垂眉,不愿再看,此時方宇縱有天大背景,只怕也無法化解這一劍。
林昆露出惋惜的神情,若是能在趙威龍剛剛出手之際就躲避,未必沒有機(jī)會,方公子還是太大意了,太年輕了啊。
方敬業(yè)死死的握緊拳頭,指甲插入肉里,直恨當(dāng)初為什么沒修武,百無一用是書生,只能眼睜睜看著方家受辱,愧對義父!
眾多好事者或是遺憾,或是高興,但沒人相信方宇能再躲過此劫。
趙威龍揮出這一劍后,收劍立于原地,眼神逐漸歸于平靜。
“我這一劍練成之后,還沒有出過鞘,今日用它斬你頭顱,也算是試劍了!”
三個月前,他成功將祖?zhèn)鞯慕^招“七星連珠”推向新的高度:
將七劍凝成一劍,瞬間而發(fā),一劍卻又能分化為七劍,威力倍增,具有詭異莫測之能!
此前看見方宇一手隔空攝物,竟然能從數(shù)丈之外,將屋子里的劍攝到手里,趙威龍就知道君兒死在此人手上不冤枉。
隔空攝物雖然是司空常見的小把戲,但距離越遠(yuǎn),對真氣和技巧的運(yùn)用就越高,趙威龍亦自認(rèn)也無法如方宇般,將如此遠(yuǎn)距離的劍攝來。
不過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他真正擅長的是劍法,從來就不屑于研究隔空攝物這種末流之技!
而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沖進(jìn)來一個長衫文士,赫然是師爺李子旗。
他見到這一幕,頓時叫道:
“老爺小心,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
“什么?”
見方宇被他這一劍所籠罩,可謂必死無疑,內(nèi)心正在欣喜的趙威龍一愣,還沒有聽完,只見方宇突然抬手,抬起那一柄銹跡斑斑、破破爛爛的鐵劍。
斜斜地一劍掃出。
一道劍氣剎那間暴漲。
這一劍粗大、猩紅、兇猛。
男人見了自卑、失落,女人見了花容失色。
趙威龍分化的那七道劍氣與之相比,猶如蚯蚓與巨蟒的區(qū)別,一觸即碎,而后猩紅劍氣兇猛之勢,猛地往趙威龍身上襲去!
“怎么可能?”
趙威龍驚呼一聲,再也沒法保持淡定從容。
他飛快地?fù)]動手中長劍,一口氣斬出一十八道劍氣,企圖阻擋那道猩紅劍氣。
一秒十八劍!
不是趙威龍覺得十八道劍氣就能夠擋住,而是他一口氣只能揮出這么多劍。
但猩紅劍氣撞散他十八道劍氣,卻半點勢頭都沒有減弱,如一座飛來的山峰,轟然打在他胸膛。
“咣!”
一柄長劍向天空跳起,而后倒插在地上。
趙威龍當(dāng)場如之前被他擊碎的門板一般,橫著飛了出去,接二連三撞翻數(shù)人,摔到了門庭之外。
地上灑落一路飄零的血滴。
滿場死寂,所有人都呆立當(dāng)場,不知所措。
六大管事把眼睛都瞪出來了,不敢相信這一切。
說書人蘇正義手中的紙扇,更是啪嗒掉在地上,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只有李子旗苦笑一聲:“我把馬屁股都抽插爛了,卻還是來晚了一步?!?p> 方敬業(yè)一下子經(jīng)歷大起大落,心臟跳個不停,差點淚目,少爺,真有你的,夠頂!
白金飛本來都準(zhǔn)備去搶林昆手中的煙霧雷,等小舅子不敵,立即引爆強(qiáng)行救走,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贏了?這臭小子,這么能打怎么不早說?
楊玉靜拍了拍高聳的胸口,大舒一口氣,美眸閃爍異樣的色彩,臭弟弟居然又贏了,他也太強(qiáng)壯了吧,他的極限究竟在哪里?
林昆自嘲地苦笑著,又被方公子打臉了,這一把老骨頭是真的越來越?jīng)]用了,不僅打不能打架,就連看人都看走眼。不過他臉上卻大抵還是喜悅的。
一干丫鬟、仆人更是歡呼雀躍。
門庭之內(nèi),人人歡呼振奮。門庭之外,一片愁云慘淡。趙威龍在別人的攙扶下,徐徐起身,滿臉駭然。
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方宇背著手,緩緩走出大廳。
他抬起頭,沖著趙威龍一笑,露出閃亮潔白的牙齒:
“就這?”
“你就這點本事,也敢來窺視我方家?”
趙威龍身為一家之主,居移氣養(yǎng)移體,何曾受過這種嘲諷,新仇舊恨一起涌上腦海,一把推開攙扶著他的人,運(yùn)氣就要和方宇拼命。
但他還沒站穩(wěn),身形一晃,又一頭裁倒。
這一次,他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一臉驚恐地癱坐在地上!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不管自己如何運(yùn)氣,都沒有絲毫真氣響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