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惡念空間

第五章 遺忘

惡念空間 橫峰掃月 5425 2020-12-25 20:00:00

  夏恬當(dāng)然不會去握沈星夜的手。她以前并未見過沈星夜本人,只從沈星暮嘴里偶爾聽到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情——全都是骯臟又下作的事情。

  事實(shí)上,在這樣一個“向錢看”的時代,親生哥哥背地里說親生弟弟的壞話并不是特別奇怪的事情。

  而且夏恬知道沈星暮不會對她說謊,或者故意把某些事情夸張化。

  她心中對沈星夜的印象非常不好,尤其是那次他派人追擊過她之后,早已將他視作敗類。

  現(xiàn)在夏恬看到沈星夜本人,他臉上幾乎不加掩飾的邪淫氣息讓她感到惡心。她一想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胃里便不舒服,想吐。。

  她壓著心頭的情緒,勉強(qiáng)笑了笑,卻并不與他握手,而是偏頭看向沈星暮,溫柔道:“星暮,我們走吧。”

  沈星暮點(diǎn)頭道:“好的?!?p>  兩人無視沈星夜懸在空中的手,繞開他直接向前走。

  夏恬走到沈星夜后面,心里忽然有了一抹不安,仿佛正被沈星夜冷漠注視,如芒在背。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瞧見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趙慧妤也從大廳里出來了,正甜笑著向沈星夜招手。

  夏恬小聲道:“星暮,趙經(jīng)理和沈星夜的關(guān)系好像很不錯。”

  沈星暮淡淡說道:“我從不關(guān)心他們的事情?!?p>  夏恬有些擔(dān)心這兩個人聯(lián)合起來打壓沈星暮,便咬著嘴道:“你可以對趙經(jīng)理稍稍溫和一點(diǎn),至少別讓她和沈星夜走太近?!?p>  沈星夜只笑了笑,卻不說話,似乎并不把那兩個人放在眼里。

  蟄城是個大城市,縱然繁華程度不及赫城與霓城,卻也人流熙攘,車水馬龍,展現(xiàn)一幅欣欣向榮的祥和面貌。

  夏恬看到路邊的糖畫攤子。手心粗大的攤老板舀一勺由紅糖、白糖、飴糖按一定比例熬出來的混合糖,對著涂了油的鐵板,迅速而有序地勾畫出油亮的鳳凰狀糖畫,顯得別致而饞人。

  這和她記憶中的糖畫一模一樣。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確很久沒吃過甜食了,便抬手指過去,開心說道:“星暮,我想吃糖畫?!?p>  沈星暮道:“你不能吃糖?!?p>  夏恬道:“醫(yī)生說了,我可以適量吃糖,只要不影響體重與血糖就行了。”

  沈星暮點(diǎn)頭道:“那你忍兩天,等我學(xué)會了糖畫工藝親手做給你吃?!?p>  夏恬啞口無言。

  她跟著沈星暮走了三條街,期間衣服褲子是買了不少,但連一袋零食也沒有。這和他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她心里微怒,忍不住指責(zé)道:“你不是說我們一起出來吃零食嗎?零食在哪里?”

  沈星暮問:“你想吃什么零食?”

  夏恬不假思索道:“糖畫!”

  沈星暮皺眉道:“一定要吃糖?”

  夏恬重重點(diǎn)頭道:“是的!”

  沈星暮遲疑片刻,點(diǎn)頭道:“好的,我們?nèi)ベI糖畫,但你不能吃太多?!?p>  當(dāng)夏恬拿到一支蝴蝶狀糖畫,輕輕咬上一口,便感覺嘴里與心里都甜蜜不已,露出自然又美麗的笑顏。

  沈星暮忽然問:“糖畫對你來說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夏恬遲疑片刻,反問道:“為什么這么問?”

  沈星暮道:“你現(xiàn)在笑得像個小女孩。”

  夏恬沉默。她又想起了那十年宛如地獄的生活,看著沈星暮,一邊咬著手上的糖畫,一邊說道:“我父母是被黑道的仇家殺死的。你應(yīng)該聽說過白虎幫。我父親以前也是黑道的人,得罪過不少人,其中就包括白虎幫的萬驍。那時我父親威風(fēng)凜凜,并不怕白虎幫和萬驍,但自從他遇到了母親,就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我八歲那年,萬驍帶人找到我家,殺了我的父母,我和哥哥在父親提前準(zhǔn)備好的暗道里藏了三天——暗無天日的三天,才勉強(qiáng)逃出白虎幫的魔掌。

  那時候,哥哥也只有十三歲。父母死后,我們沒有任何親戚可以投靠,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在城市里四處流竄。你知道嗎,我們餓得沒辦法的時候,甚至搶過狗的食物。我還記得那只被拴在深巷里的狼狗,主人把它放在門外守家,它的狗碗就在墻角。哥哥去搶那個狗碗,險些被咬死。

  我曾連續(xù)餓過四天,倒在一座廢棄的爛房子里險些餓死。那次哥哥就帶回了一支巨龍形狀的糖畫。我當(dāng)時餓極了,拿著糖畫就大口吃。我把固定糖畫的木簽子都碎了半截吞進(jìn)肚子里,嘴巴被木簽子的尖口劃出了好幾條血痕,嘴里不斷流血,但我連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直到我把糖畫全部吃完,才想起哥哥還一口都沒吃到。那時我、我——”

  夏恬說著,那一抹無法形容的悲傷再一次沖擊她的眼眶。

  她紅著眼哭了。

  沈星暮抱著她,溫柔說道:“好了,夏恬,你別說了。以后你不僅有夏秦,還有我,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讓你受半點(diǎn)苦?!?p>  夏恬含淚道:“我發(fā)現(xiàn)你買的糖畫并沒有當(dāng)時那支好吃。”

  沈星暮道:“興許世上再沒有比那支糖畫更美味的食物。是它讓你活了下來,也是它讓我有機(jī)會認(rèn)識你。”

  ***

  葉黎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因?yàn)殓R子里的人陽光、帥氣、爽朗,與“邋遢”“大叔”等詞匯完全不沾邊。

  根據(jù)鏡像對稱規(guī)則,鏡里鏡外的人除了左右相反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應(yīng)該一樣。

  所以他就是鏡子里的大帥哥。

  只不過他不曾想到,自己打扮過后,竟真的有一分玉樹臨風(fēng)之感。

  這當(dāng)然得歸功于徐小娟。是她為他做了全身改造,從頭頂?shù)念^發(fā)到腳心的鞋底,發(fā)型,面容,衣袖,褲腳,乃至是襪子與鞋帶,均由她精心挑選并著手整理。

  她的確有著一雙捕獲世間美麗的慧眼,親手把看上去宛如三四十歲大叔的葉黎硬生生改造成了正值風(fēng)華的大學(xué)生。

  葉黎忍不住驚嘆,對徐小娟贊賞有加。

  徐小娟則不以為意地說道:“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啊。你以為世上那些帥哥是怎么來的?還不都是那些名牌服裝搭配和炫酷發(fā)型撐起來的,其實(shí)男人只要臉型不是太難看,只需去理發(fā)店做個修面,弄個合適的發(fā)型,再換一身款式和顏色搭配比較契合的行裝,縱然不帥,也難看不到哪里去?!?p>  葉黎認(rèn)為這個說法很有道理,畢竟“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話一點(diǎn)也不假?,F(xiàn)在不僅他變帥了,徐小娟也變成了靚麗十足的美少女。

  她做了一次頭發(fā),把腦后的長發(fā)都拉得直直的,只有末端稍稍往外卷,有點(diǎn)像古時宮廷美女旖旎在地的長衫子,具備一種迷幻而別致的美麗。另外,她現(xiàn)在有錢買化妝品了,本就姣好的面容再涂上瑩白的脂粉,仿佛瞬間變得吹彈可破,水潤如剝了殼的荔枝。

  她的身材本就很好,皮膚也相當(dāng)不錯,有了金銀飾品的點(diǎn)綴,便更加美麗。尤其是一襲絳紫色連衣褶裙飄搖垂下,從腰間至裙擺的裙褶綿延起伏,宛如蘊(yùn)含無窮生命力的紫藤蘿瀑布。

  而今的徐小娟,從青澀的小蘋果搖身一變,成了熟透的蜜桃——葉黎好幾次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今天是葉黎帶徐小娟回家見父母的日子。至于他為什么做這個決定,答案很簡單,他頂不住父母給的壓力。

  他娶何思語之前,他的父母宛如西天取經(jīng)的唐僧,催促他找媳婦宛如唐僧念“緊箍咒”一般折磨人。他好不容易娶了何思語,卻才短短不到一年時間,惡念空間詭秘出現(xiàn),何思語的存在被抹除,他又變成了干干凈凈的老光棍。

  他帶徐小娟回去,主要目的只是安撫他的父母。當(dāng)然,他也下了決心,一定對徐小娟負(fù)責(zé)。從她離開家鄉(xiāng),隨他來這個陌生城市的那一刻起,他已承認(rèn)她是他的女人。

  只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已經(jīng)忘了何思語,不然他也不會再想善念之花的事情。

  他想好了,無論花費(fèi)多長時間,一定要拿到三朵善念之花,許愿復(fù)活何思語。但在這之前,徐小娟是他的女人。在那之后該怎么辦,他自己也沒想好。不過他知道,那肯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暫時也不用思考。

  一個人背叛另一個人,有的時候甚至不需要借口。而現(xiàn)在葉黎有兩個非常合理的借口:其一是何思語本身就做過很多不倫不類之事,縱然她復(fù)活了,他們也未必能在一起;其二是她的存在已被抹除,他和她也不再有夫妻關(guān)系。

  葉黎認(rèn)為這兩個借口都足以為他的不忠進(jìn)行完美開脫,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徐小娟在一起。

  只不過他每每想起這事,心里仍止不住刺痛。

  他忘不掉她下墜前的溫柔一笑,也忘不掉在溪隱村后的大山里、惡念空間的花海上,他依稀聽到的,她對他說的那句“黎,活下去”。

  葉黎心中嘆息。人世之中存在太多無奈,就連彼此相愛沈星暮與夏恬也花了足足兩年時間才走到一起。而他和何思語卻并非兩相心系,他們能結(jié)婚,很大原因歸功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別的男人的孩子。

  或許就算沒有惡念空間的干擾,他和她也遲早會形同陌路。

  葉黎整理著心頭的思緒,眼角余光忽然掃到一抹紫色的影。他抬眼看去,瞧見徐小娟亭亭玉立站在眼前,手上提著一個袋子,正對他開心地笑。

  “葉黎,我準(zhǔn)備好了,我們出發(fā)吧?!?p>  徐小娟挽住葉黎的手,拉著他向門外走。

  葉黎會心笑道:“你好像比我還著急?!?p>  徐小娟道:“我可是去見我的未來公婆,怎么可能不心急?”

  葉黎抬手輕輕按她的腦袋,點(diǎn)頭道:“我想他們更著急想見你?!?p>  葉黎的老家在蟄城東北方向的辭縣的云魚鎮(zhèn),這是一個相對偏遠(yuǎn)的鎮(zhèn)子,地理位置非常靠近緒城地界,勉強(qiáng)可稱蟄城的東北門戶。

  蟄城市區(qū)動車并沒有直達(dá)辭縣的班車,他們只能到相鄰的縣城,再乘大巴車連續(xù)轉(zhuǎn)車兩次才能抵達(dá)云魚鎮(zhèn)。

  云魚鎮(zhèn)在蟄城比較落后,但相較于赫城的紫虹鎮(zhèn),卻宛如美麗的天堂。

  這個鎮(zhèn)子并不富裕,但好在有一個風(fēng)景區(qū),是皚皚雪山上的雪林寺。這個寺廟在海拔兩千多米的雪山上,傳聞中在遙遠(yuǎn)的南北朝時期,雪林寺出現(xiàn)過一位普度眾生的得道高僧,整個雪林山也因此出名。

  附近各城市慕名來一睹雪山風(fēng)光與寶相莊嚴(yán)的佛像的旅客很多,因而帶動了鎮(zhèn)子的旅游業(yè),使得它雖偏遠(yuǎn),卻不至于太貧窮。

  葉黎的家在云魚場鎮(zhèn)的邊緣,汽車到站之后,他們還需要步行很長一段距離。

  葉黎走在街道上,左右掃視街道以及各個店鋪的變化。

  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幾乎一年只回一次家,而他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家鄉(xiāng)的細(xì)微變化——街道兩側(cè)的行道樹越來越多,主街上有了絢麗的板磚,許多房屋都進(jìn)行了翻修,變得越來越漂亮。

  葉黎走著,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他疑惑回頭,瞧見一個似曾熟悉的男胖子,一時間卻想不出名字。

  胖子走來,很親切地笑道:“葉黎,好久不見?!?p>  葉黎思忖片刻,從他肉嘟嘟的臉上找到了一個異常別扭的酒窩,忽然想起來了,這人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龔攀。

  龔攀高中時便是個胖子,卻不像其他胖子一樣笨重。學(xué)校的籃球賽里,他甚至能打主攻的大前鋒位置,而且數(shù)次打出不錯的成績。

  葉黎笑道:“龔攀,若不是看到你臉上的酒窩,我還真有點(diǎn)認(rèn)不出你。”

  龔攀摸出兜里的香煙,順手遞給葉黎。

  葉黎準(zhǔn)備推辭,徐小娟卻忽地接過香煙,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嬉笑道:“老同學(xué)你好,我叫徐小娟,是葉黎的老婆!”

  龔攀明顯愣了一下,遲疑著握了握徐小娟的手,憨厚笑道:“葉黎能找到你這么漂亮又賢惠的妻子,真是好福氣?!?p>  徐小娟點(diǎn)頭附和道:“我也這么認(rèn)為。”

  不知為什么,葉黎忽然變成了陌生人,反倒是徐小娟和龔攀熟絡(luò)地攀談了起來。

  葉黎聽了他們的對話內(nèi)容,大多都是沒用的吹噓或寒暄之語。唯一一段有價值的對話,便是龔攀邀請他們參加兩周后的高中同學(xué)聚會,說是以前的老同學(xué),六成都會到。

  葉黎隨口說道:“六成也就十幾個人,并不多。”

  龔攀驚訝道:“葉黎,莫非你忘了,我們班可有五十多個人啊。”

  葉黎皺眉道:“五十多個人?”

  龔攀點(diǎn)頭道:“是啊。我們班好像是五十三個人,這次班級群里已經(jīng)有三十個老同學(xué)明確表示當(dāng)天會參加聚會。如果他們都帶上對象,聚會人數(shù)比我們班級的人數(shù)還多。”

  葉黎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以為意地笑道:“可能是我記錯了,畢竟我們高中畢業(yè)也已經(jīng)六七年了?!?p>  龔攀笑道:“你們參加聚會嗎?”

  葉黎還沒說話,徐小娟便躍躍欲試道:“當(dāng)然要參加??!”

  龔攀道:“那我們留個電話,到時候好聯(lián)系。”

  徐小娟立刻就把她的電話號碼說了出來。

  待龔攀走后,葉黎看向徐小娟,指責(zé)道:“你怎么能隨便答應(yīng)這個聚會呢?你不要忘了,沈星暮這個月月底結(jié)婚,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到時要參加他的婚禮了。”

  徐小娟道:“今天才三月十三啊。離月底好早著呢。話說回來,明天就是情人節(jié),你打算怎么過?”

  ——對哦,小娟說過,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情人節(jié)。

  葉黎苦笑著問道:“你想怎么過?”

  徐小娟捏緊拳頭說道:“我想變成女人!”

  葉黎皺眉道:“你腦子里想的只有這件事嗎?”

  徐小娟道:“我不想這個還能想什么?不然以后我都沒底氣對別人說‘我是葉黎的老婆’。”

  葉黎反駁道:“如果我沒記錯,女性的法定結(jié)婚年齡是二十周歲,你至少還要等一年多才能對別人說你是我老婆?!?p>  徐小娟道:“你不要忘了,我把我的身份證寫大了兩歲,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美少女了!”

  葉黎啞口無言。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路上徐小娟似乎說了很多事情,但葉黎沒認(rèn)真聽。

  某一刻,徐小娟忽然驚呼道:“葉黎,你看著我!”

  葉黎盯著她不動。

  徐小娟也一直站著不動。

  片刻過后,葉黎問:“怎么了?”

  徐小娟的神色變得異常悲哀,她小聲道:“我剛才只是隱隱不安,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確定了?!?p>  葉黎問:“你確定了什么?”

  徐小娟道:“你遺忘了很重要的事情?!?p>  葉黎疑惑道:“我遺忘了什么?”

  然后他又看到徐小娟一直靜站著不動。

  半晌后,徐小娟道:“看吧,我和龔攀聊天時就已說過一次,現(xiàn)在我又說了兩次,你還是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就好像這條信息已經(jīng)從你的世界抹除,無論我用什么辦法,都無法把它傳遞給你。”

  葉黎怔住。

  徐小娟傷心道:“之前你不說話,我以為是龔攀在開玩笑?,F(xiàn)在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和何思語真的有一段難解的情緣?!?p>  葉黎一頭霧水,急聲問道:“小娟,你到底在說什么???”

  徐小娟忽然哭了,紅著眼抽泣道:“就像何思語的存在被惡念空間抹除了一樣,你曾經(jīng)歷過的那段記憶也完全被抹除了?!?p>  葉黎苦笑,他實(shí)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徐小娟忽然抓起葉黎的手,張開嘴就使勁咬。

  葉黎吃痛掙扎起來,但徐小娟一直咬著不放。

  葉黎的手背被咬出一圈血色的牙印,徐小娟的口中也滿是鮮血。

  她流著淚把手伸到葉黎嘴邊,悲傷道:“咬我?!?p>  葉黎忍著痛問道:“小娟,你這是干什么啊?”

  徐小娟道:“好的,你不咬,我就自己咬?!?p>  她把食指伸進(jìn)嘴里,一邊流淚一邊使勁咬自己的指肚。

  她咬破手指,對葉黎說道:“張嘴!”

  葉黎疑惑地張開嘴,她便直接把她帶血的食指送到他嘴里。

  她哭泣道:“你照我的說復(fù)述,‘我葉黎,以血為誓,決不拋棄徐小娟’!”

  葉黎盯著她悲傷的臉頰,認(rèn)真道:“我葉黎,以血為誓,決不拋棄徐小娟!”

橫峰掃月

“換血”這一段前作中出現(xiàn)過,我也并非想不出新的起誓方式,但我還是很喜歡這種血的誓言,姑且再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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