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心生警惕,暗中動用了修為鑒定。
“鑒定對象:秦白竹?!?p> “鑒定結(jié)果:先天大圓滿”
“這修為鑒定功能果真好用,不僅能看透修為,居然還能直接查詢對方本名……那以后豈不是能直接看穿別人偽裝?”
楚元之前從未在意這個功能,此際一番仔細思考,不由得覺得極有用處。
秦白竹看到楚元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暗自嘀咕:“難道這人果真是沖著我來的?”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兄臺莫非認識我?”
楚元回過神來,心中一動,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秦兄年紀輕輕已有先天大圓滿的修為,如此年輕俊杰,小弟焉有不知之理?”
他語氣淡然,秦白竹卻是心中一凜,他剛剛突破到先天大圓滿不久,就連眾位師兄也不知道,面前這人怎會知道?
看穿修為也倒罷了,這人居然還知道他的姓氏,看起來極為知根知底。
要知道,他可是從萬里之外的都山郡來此,行藏極為隱秘,龍淵郡中,除了黃元奎以及眾位師兄之外,再無人知曉他身份。
秦白竹不露聲色地淡然一笑:“兄臺消息靈通,倒是愚弟眼拙,不知兄臺是何方高人?在何處仙鄉(xiāng)修行?”
楚元將秦白竹神情盡收眼底,知道他表情雖然淡然,但極其想弄清自己身份。
當(dāng)即呵呵一笑,不咸不淡地說道:“鄙人無門無派,不過是山野閑人,當(dāng)不得‘高人’二字?!?p> “兄臺過謙了?!鼻匕字窆恍Γ辉僭儐?,隨著黃元奎一道落座。
黃元奎擊掌數(shù)下下,隨即有數(shù)位妙齡少女上廳,奉上上好茶點。
“尊客來的緊了些,黃某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海涵?!?p> “好說,好說?!?p> 楚元頓了一頓,說道:“不瞞黃家主,小弟此番前來,乃是向家主討要一人?!?p> 黃元奎和秦白竹對望了一眼,隨即說道:“尊客直說無妨。”
“如此,我就直說了,我與費家家主費宗南有舊,今日路過龍淵郡,順路想要拜訪,卻聽說他在黃府作客,因此便來貴府叨擾。費家主待我有恩,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見到他,好償還他恩情?!?p> 楚元特地將“恩情”這二字咬得很重,果然見到黃元奎臉上笑意僵住,不由得一陣暗爽。
打臉還是爽的呀!而且還是當(dāng)著別人的面,簡直是雙倍的快樂!
秦白竹倒是面不改色,臉上笑意不減,似乎此事與他無關(guān)。
黃元奎勉強一笑,說道:“尊客有所不知,非是黃某強留,只是黃某與費府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賬面上還差些款項未結(jié)清,因此才請費家主過府核算,不然再鬧到郡守爺那里,兩家面上也不大好看……”
“嗯,此事我也聽說了,我來貴府也是為此,費伯父還欠貴府多少賬款?我今日一并還了。”
“這……”
黃元奎沉吟數(shù)聲,目光卻一直和秦白竹交接,過了片刻,才說道:“尊客有所不知,這些賬目都是陳年舊賬,我雖也與費府有舊,但是在商言商,這些舊賬就算按照行市最低年息,粗估也有一百萬兩白銀,如此大的款項,恐怕尊客一時也難以籌措……”
好家伙,一百萬兩……一些身家貧窮的金丹境修士恐怕也拿不出來,折算成靈石也有百余來顆了。
楚元倒不是認為黃元奎信口開河,費家藥坊占地甚大,前后共有三條街道。
想來也只有一百萬兩的欠款才夠格用藥坊折抵。
“這許多銀子我確實拿不出來,不知可否用丹藥折抵?”
“這……”黃元奎又是一陣沉吟。
楚元搖了搖頭,不咸不淡地說道:“一百顆會宗丹可夠了?”
他話一出,不止黃元奎愣住,就連秦白竹也呼吸急促了起來。
會宗丹?一百顆?
我沒聽錯吧?
這可是六品丹藥??!
即便是秦白竹的背景,平生也沒有一下子接觸過這么多六品丹藥。
秦白竹一陣糾結(jié),自己身份已然被看穿,說不定楚元還了解自己此行的目的。
如此一來,宗門十年布局的一環(huán)已經(jīng)算是功虧一簣。
當(dāng)然,他不是不可以直接動手擊殺楚元。
但是如果不以雷霆手段出擊,一旦事情鬧大,一定會驚動龍淵郡郡守。
那時他的身份多半會暴露,少說也要在龍淵郡天牢里坐上三十年。
更讓他糾結(jié)的是,楚元居然直接提出用一百枚會宗丹償還債務(wù)。
這批丹藥如果拿到黑市上去賣,最多可以賣出一百五十枚靈石,相當(dāng)于一百五十萬兩白銀。
粗略一算,宗門投資在黃府的錢也沒有虧損,甚至還有一點小賺。
而且,楚元既然已經(jīng)找上門來要人,說不定費府已經(jīng)知會了郡府,若是不答應(yīng),郡府自然就會介入其中。
別人現(xiàn)在欠賬還錢,合理合法,如果黃府還要強行用費家坊市折抵就說不過去了。
甚至還會引起郡府疑心,從而危及宗門其他布局。
秦白竹看了黃元奎一眼,黃元奎立馬知他心思,出聲說道:“這一百枚會宗丹自然夠償清費府欠債……只不過不知大人何時湊齊?”
楚元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今晚便可湊齊,不過煉制丹藥的藥材還須你來出。這批丹藥的價值你應(yīng)該清楚,足以抵消藥材成本以及費府欠賬?!?p> “大人的意思是要當(dāng)場煉制?”
“當(dāng)然。”
秦白竹暗嘆了一口氣,楚元既然有把握煉制會宗丹,起碼也是六品以上的煉丹師,甚至有可能到達五品。
這種人物,他已經(jīng)開罪不起。
放到外面,也是各大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即便是各郡道宮,都沒有五品煉丹師來傳道授業(yè)。
只有天下各州道宮才有資格網(wǎng)羅如此驚才絕艷之輩。
不過他唯一的疑慮是,楚元似乎年紀極輕,怎么會有如此精湛的煉丹術(shù)?
難不成他竟然是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擁有容顏永駐的神通?
再聯(lián)想到呂長樂毫無聲息地被打敗,這手段非極強的修為不能辦到。
他想到剛才居然還想直接對楚元動手,后背不由得沁出一絲冷汗。當(dāng)即咳嗽一聲,向黃元奎輕輕點了點頭。
黃元奎心領(lǐng)神會,說道:“既是如此,便有勞大人了……不過小人眼拙,怕是品鑒不出會宗丹……”
“你想找見證人?”楚元心中一動,倒沒有因為黃元奎的要求而動怒,反而還有些欣喜。
這可不是裝杯的大好機會嗎?
如果見證的人夠多,那豈不是今天晚上就可以完成任務(wù)?
不過他不能將心中所想直接表露出來,而是微微皺起眉頭,似乎若有所思。
黃元奎見狀,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他也猜出楚元身懷絕技,恐怕修為和丹術(shù)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他方才三番異議,說不定便惹這位大人著惱了。
他正欲說話請罪,卻聽楚元說道:“黃家主思慮不無道理,我也并非不懂情理之人,不過,我有個要求……”
“大人請講。”黃元奎連忙說道。
“我為你煉制丹藥總歸是與費家主有關(guān),費家如今勢頹,亟需重振聲名,若是能請到郡中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觀禮,日后對費家東山再起也有所幫助,也不枉了當(dāng)日費家主對我的恩情?!?p> “大人果真高義。既然如此,小人倒有一個建議?!?p> “你且說來?!?p> “龍淵郡城雖然不大,九州商會也有龍淵分會,我與分會會長何丘龍何大人有些交情,可以借商會丹堂一用,這丹堂十分廣闊,能容得下許多觀禮之人?!?p> “如此甚好?!?p> “小人吩咐下去,先撒下丹會觀禮請?zhí)?,一個時辰之后,小人便陪同大人去往商會丹堂?!?p> “嗯?!背h首,頗有深意地說道:“那費家主現(xiàn)在不用再核對賬目了吧。”
黃元奎連忙點頭:“理當(dāng)如此……理當(dāng)如此?!?p> 隨即對著服侍左右的武者說道:“將費家主請來罷。”
武者領(lǐng)命而去。
不多時,武者便領(lǐng)著費宗南來到了會客廳。
費宗南正欲對黃元奎怒斥,卻見到客廳首座上楚元對他眨了眨眼睛。
他一時間心中驚異無比,生生咽下了氣話。
黃元奎輕咳一聲,說道:“費家主,方才黃某多有怠慢,還請海涵?!?p> 費宗南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立。
黃元奎尬笑兩聲,說道:“費家主,這位大人出面擔(dān)保,償還你費府欠賬,咱們兩家算是兩清了……”
“?”
費宗南一臉懵逼地看了看楚元,不知道他使了何種手段,竟然能讓黃元奎如此懼服。
難道是憑借鎮(zhèn)虛觀的名頭?
正思慮間,卻聽楚元說道:“費家主,此間事已了,你先回府修養(yǎng),莫要讓費夫人擔(dān)心。”
“難道楚賢侄想要孤身犯險,獨自與黃元奎周旋?他本事有限,就算剛才是動用鎮(zhèn)虛觀的背景,恐怕也遲早會被拆穿。這……這可如何是好?”
費宗南深知黃元奎手段狠辣,而且素?zé)o廉恥之心。
若是楚元被拆穿,恐怕要大吃皮肉之苦。
黑夜余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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