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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大客戶

第九章 最長的一天(1)

誰是大客戶 錦官繡村 6672 2020-12-29 10:11:07

  事實證明,許問真還是想多了,他還在糾結(jié)單子下與不下的問題。沒想到很快卻體驗了一把“生存還是毀滅”的問題。

  第二天早上,還不到上班時間,他突然接到蘇文娜的電話,第一個反應是蘇文娜改主意了,要讓他把單子下到今年,他心里還咯噔了一下:心都已經(jīng)懈怠了,滿心做的打算都是明年下單,今年就剩幾天時間,要把這么復雜的單子下進去,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誰知道大錯特錯,蘇文娜只是通知他,立即、馬上、刻不容緩趕到BJ,機票已經(jīng)幫他訂好了,上午11點的航班,而且特意叮囑帶上筆記本電腦。

  許問真覺得匪夷所思,就急切地問什么情況,蘇文娜卻沒有說,只是跟他講:“到了就知道了。”

  去就去吧,自古王命不可緩,人家是領導,讓去就去唄,究竟什么情況到了不就知道了嗎?自己也沒作奸犯科,總不至于判刑坐牢吧。

  下午3點,許問真趕到了公司,就想直奔蘇文娜辦公室了解情況,卻被前臺攔下了。前臺小姑娘非常客氣卻很堅決地把他帶到了一間準備好的會議室,讓他稍等一會兒,她去通知蘇總他們,就帶上門出去了。

  許問真像在黑夜走進了一條小胡同,一團漆黑又進退失據(jù)。便打量這間會議室,無論如何,熟悉身邊的環(huán)境是荒野求生最基本的行為吧。

  只見會議室不大,卻沒有窗戶,桌面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一件物品都沒有,自己被安排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靠門邊的座位應該就是留給前臺小姑娘說的“他們”的吧,他們是誰呢?

  環(huán)境充滿了強烈的設計感,等等,這感覺怎么這么熟悉呢?楚門的天空?想起來了,這跟茍文明那天被批斗時享受的待遇不是一摸一樣的嗎?

  難怪,難怪,他一下明白的醍醐灌頂,怪不得把自己強行召回,怪不得讓自己帶上筆記本電腦,公司這是要裁員??!而且肯定是全球大裁員,名單都是全球統(tǒng)一定的,而且應該是全球統(tǒng)一行動,統(tǒng)一談話,統(tǒng)一離職。

  想不到自己級別還挺高!全球同步!世界接軌!

  想清楚這一點,他反而釋然了,這種全球行動,名單往往是上面定的,蘇文娜也沒辦法,即使她有辦法也不一定會幫自己吧,手心手背都是肉,裁誰不是裁呢。自己被裁,她會不會有哪怕一丁點的不舍呢,往后余生,她還會有哪怕一瞬間想起自己嗎?

  好好想想怎么要賠償呢?還是老紀有辦法,整了個律師過來,自己回頭也借這家伙律師用一下吧。

  門輕輕響了一下,三個人魚貫而入,打頭的卻是康凱旋,后面跟著蘇文娜和公司法律顧問丁律師。

  康凱旋雖然竭力掩飾,但眉宇間卻流露著掩飾不住的得意,看著許問真就像看見掉進陷阱的野獸;蘇文娜神色卻非常不自然,眉目之間滿是不忍之色;丁律師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公事公辦的模樣。

  這就對了,許問真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心里還有幾分欣慰,她畢竟還是有幾分不舍的。

  三人背門而坐,康凱旋打開記事本,就準備開場。他是這出戲的總導演,上周,公司道德紀律委員會收到有人舉報許問真截留、私吞代理商返點的事,就轉(zhuǎn)給他,希望他協(xié)助調(diào)查一下。他一下就無比興奮,馬上想過一下福爾摩斯的癮。

  康凱旋中國出生,在國內(nèi)讀完高中就去了英國并入了英國藉,因為熱愛英國又熟悉中國,便被公司委任為中國市場的督導,督導嘛,有點像明朝末年的太監(jiān)監(jiān)軍,有權利,無責任,仗打勝了他分一半的功勞,打輸了不擔一點責任。此次被委以“重任”,他便急切地想證明自己。

  見大家已經(jīng)準備好,他就開場了,首先用極其沉痛的腔調(diào)說:“問真,發(fā)生這樣的事,真是沒想到,從我本心講,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愿意主持這樣的工作,可是沒辦法,咱們都是職場中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許問真還有幾分感動,雖然對方不無做作之態(tài),但這一番表白還是推心置腹的,便反過來安慰他:“兄弟,咱們交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你也不要太為難,不就是裁員嗎?公事公辦吧,咱們對事不對人?!?p>  對面三個人一起抬起了頭,裁員,誰說要裁員?如果舉報屬實,可不止裁員那么輕松,康凱旋也楞了:“裁員,誰說要裁員?!?p>  許問真也愣了,不是裁員!隨即感到一陣輕松:除死無大事,不是裁員,那其他的事都可以從容計較,便問:“嗯,不是裁員,那把我關在這個黑屋子里干什么?”

  康凱旋見他誤會到十萬八千里,而且氣氛有變得輕松的趨勢,只能趕緊把話題往回拉,便把臉一沉,嚴肅地說:“許問真,接下來我們的談話將全程錄音?!闭f完,就想示意蘇文娜錄音,又突然意識到蘇文娜級別比自己高,就轉(zhuǎn)頭讓丁律師錄音。

  沒等許問真反應過來,康凱旋又說:“公司收到舉報,說你私吞代理商返點,所以公司派我們偵察清楚?!?p>  “私吞!”。這兩個字太骯臟,太刺耳。許問真一下就氣血上涌,腦袋漲的嗡嗡直響,一剎那的震驚反而蓋住了其他所有情緒,就像人被砍了一刀,第一個反應不是疼痛和恐懼,而是奇怪和震驚:我居然被砍了一刀!

  接下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自己不僅享受了跟茍文明一樣的待遇,而且還被定性為了同樣的性質(zhì):職務侵占。一個讓他倍感恥辱的罪名,一種自己那么瞧不起的卑劣行徑,自己教育兄弟們碰都不要碰的下作行為。他寧可被裁員,也不愿意背這樣的名聲。

  然后是憤怒,無可比擬的憤怒。他清楚地聽到,康凱旋用的詞語是“偵察”,意味著自己已經(jīng)被定義成了犯罪嫌疑人。

  瞬間的頭腦風暴過后,他反而趨于平靜,火山必須等到事情調(diào)查清楚后再爆發(fā)。

  他看了看蘇文娜,他其實最關心的是蘇文娜的態(tài)度,卻見她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身子好像還在簌簌發(fā)抖。就不理會她,轉(zhuǎn)頭平靜地問康凱旋:“哪家公司?什么時候的返點?”

  “WLMQ麒麟科技,今年上半年的返點。”丁律師在旁邊提醒道。

  許問真一下陷入了沉思,麒麟科技,自己確定是給了的呀,最開始是想嚇唬一下他們解解氣,但自己不可能真的去扣這筆錢?。∵@本來就是別人掙的,自己扣這筆錢不真成打劫的了,真要收拾老孫,辦法不有的是嗎?何必去冒這個風險呢?小江后來又申請過一次自己就給批了呀!怎么會有人拿這個說事呢?

  突然他心里一動,明白過來了,一定是有人聽故事,聽了王大陸的版本,卻沒聽著小江后來跟老孫對話的情節(jié),斷章取義就把自己給告了,這個人不用說,他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他又想起申長嶺對自己的提醒,答案一下就響徹云霄了。

  這個問題應該很容易調(diào)查清楚?。∠日遗e報人了解情況,再找麒麟科技核實清楚不就大白于天下了嗎?何必用這種最笨的方式呢?這種調(diào)查的方式除了羞辱自己,沒有其他意義。這是誰的主意呢?誰是主謀呢?康凱旋?蘇文娜?

  不管是誰,自己今天被誘捕確確實實是蘇文娜打的電話,她跑不掉干系。

  “誘捕”,這兩個字又一次讓他感到無比刺痛。

  他正要說話,又聽康凱旋說到:“許問真,把你的電腦交出來,配合我們調(diào)查?!?p>  蘇文娜趕緊在旁邊勸阻:“這,這個沒必要了吧?!?p>  許問真鄙夷地看著蘇文娜,還裝。

  他夸張地從背包里取出電腦,把電腦一角立在桌子上,用手心兒頂住對角線的一角,以對角線為軸,將電腦在桌子上轉(zhuǎn)了幾圈。然后挑釁地看著康凱旋,問到:“想要嗎?”不等對方回答,又把電腦放平,一把推給了康凱旋,嘴里還說:“給你,梭哈,沒有密碼,隨便看?!?p>  然后他又問丁律師:“我應該怎么證明自己的清白,胸口碎大石?單手接子彈?”

  丁律師說:“從法律上講,只要有麒麟科技蓋章的確認書和他們跟總代沖賬的單據(jù)就可以了?!?p>  這個太容易了,他撥通了孫衛(wèi)紅的電話,讓他半小時之內(nèi)把上半年的返點確認書,總代的沖賬單據(jù)拍照發(fā)給自己。

  得知跟他們沖賬的總代是上海超白駒,他又打電話讓王大陸把他們這一聯(lián)的沖賬單據(jù)也發(fā)給自己。王大陸說自己在外面,可能要明天才能發(fā)。他突然就爆發(fā)了,在電話里一陣喝罵,讓他半小時之內(nèi)必須把東西發(fā)給自己。王大陸不敢怠慢,唯唯諾諾地趕緊去辦了。

  發(fā)泄了一通,他揶揄地對康凱旋說:“大法官,被告人申請休庭半小時,等證人到庭?!?p>  蘇文娜聽他說得篤定,已經(jīng)是相信了,便略微放心地出去了;康凱旋接這趟差事,其實還有個私心就是想出差中國,找慕逸然套近乎,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就趕緊出去了;丁律師也不想跟嫌疑人關一個房間,也退出去了。

  許問真也跟著走出了門,卻被前臺小姑娘擋住了:“許總,康總說事情調(diào)查清楚前,你不能出去?!?p>  許問真勃然大怒,還想限制我人身自由,這不是違法的嗎?就想一把推開她,卻突然看見門口沙發(fā)上坐著兩個保安,見他有動武的沖動,其中一個保安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知道,如果動粗,自己只能受辱更甚,心里恨得牙癢癢:他媽的,老子級別終究比茍文明高,享受的待遇當然必須更高。

  他退回座位,心里一陣悲酸,幾乎墜下淚來,想到自己這半年小心翼翼,一片赤誠,想要改善跟蘇文娜的關系:你缺云計算的項目,老子第一個季度就給你搞定一張大的;你想明年沖刺,老子放著獎金都不要,把項目拖到明年;你要演權力的游戲,老子謹守演員的修養(yǎng)配合你,沒想到卻換來今天的結(jié)局。

  蘇文娜沖了一杯咖啡正往自己房間走,突然聽到“關押”許問真的房間傳來一陣模模糊糊的哼唱: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

  怕你在夢中驚醒

  我只是想輕輕地吻吻你

  你別擔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容易

  我們來自不同的天和地

  你總是感覺

  和我一起,是漫無邊際陰冷的恐懼

  我真的好愛你

  我愿意改變自己

  我愿意為你流浪在戈壁

  只求你不要拒絕,不要離別

  不要給我風雪。

  ……

  她情知這是許問真為了排遣無聊唱著玩的,可太應景了,她聽得心里一陣疼痛,眼睛里就蒙了一層淚霧,還好沒變成雨滴落下來。

  嗯?這家伙怎么不出來透透氣呢,里面多憋得慌,隨即她看見門口坐著兩個保安,就全明白了,臉一下漲得通紅,這簡直太侮辱人了,這是誰干的。

  她怒氣沖沖地問前臺:“誰讓他們在這兒的?”

  “康總讓物業(yè)派過來的?!鼻芭_小姑娘被她的神情嚇住了。

  “馬上給物業(yè)打電話,讓他們走人?!碧K文娜不容置疑。

  前臺小姑娘有點猶豫,隨即掂量了一下:對面這位級別更高,脾氣也更壞,便識趣兒地打電話。

  蘇文娜一直等到兩個保安撤走,才走進會議室,許問真已經(jīng)聽到外面的動靜,正在等她,她便對許問真說:“問真,出來透透氣吧,姐姐相信你?!?p>  “別,別姐姐弟弟的,我現(xiàn)在是犯罪嫌疑人?!痹S問真已經(jīng)想好了,什么他媽的演員的修養(yǎng),不要了,今天必須來一次本色出演,現(xiàn)在想和解,晚了。

  蘇文娜一聽他還不識抬舉,扭頭就走了,邊走邊說:“隨便吧?!?p>  半小時左右,兩邊的照片都發(fā)過來了,許問真就走到門口,對小姑娘說:“法警同志,休庭時間到,麻煩你通知一下各位大法官吧。”

  對面三人坐好,許問真卻不急于出示證據(jù),演出時間到了。

  他先對康凱旋說:“英國大法官,怎么不帶假發(fā)啊,一頭銀白的假發(fā)多威風啊,巡回法庭吧,還是個合議庭,你這趟差公私兼顧吧,常回家看看了嗎?還他媽‘偵察’,福爾摩斯啊?!?p>  康凱旋聽他說“公私兼顧”,以為說的是自己找慕逸然的事,后來又聽他說“?;丶铱纯础辈胖勒f的是其他事,臉色微紅了一下。

  卻聽他又對蘇文娜說:“蘇大老板,權力的游戲玩得不錯啊!這一集是‘追捕‘吧,怎么著,杜丘已經(jīng)被抓住了,需要我跳下去嗎,可惜這兒沒窗戶?。 ?p>  蘇文娜見他如此冤枉自己,氣得眼圈又紅了。

  許問真又轉(zhuǎn)向了小?。骸岸〈舐蓭?,演‘律政風云”呢嗎?感覺自己是廉政公署吧,公司這個池子太淺了,容不下各位啊!“

  他這一句隱含了“池淺王八多“的意思,小丁聽著差點沒憋住笑,蘇文娜一點沒聽出來,康凱旋卻聽著完全是在說自己,立即勃然大怒,斷喝一聲:”你住嘴,我們這也是按程序做事,你現(xiàn)在還是嫌疑人,狂什么?“

  許問真豪不容讓,也大喝一聲:“你住嘴,按程序做事就應該先去找當事代理商了解情況,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居然不懂,先跑過來調(diào)查我,壞老子名聲?!?p>  他本來想就勢把外套一脫,隨手摜在桌子上,那多有氣勢,可惜外套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脫了,只好把電腦包往凳子上重重一摔。

  小丁見他們快打起來了,趕忙勸到:“許總,你如果拿到了證據(jù)就交給我們唄,很簡單的事,不要搞復雜了。”

  許問真這才把兩邊發(fā)過來的照片發(fā)給了小丁,小丁挺專業(yè),從各個角度鑒別了真?zhèn)?,確認是真的,又分別給另外兩個人看了,說:“我們找WLMQ當?shù)氐穆蓭熓聞账榱俗罱欢螘r間的警方案底,沒有查到舉報郵件里說的那個案子。這是對許總徹頭徹尾的誣陷?!?p>  許問真聽到他的話,心里想著舉報人憑一個道聽途說的故事,就給自己帶來這場奇恥大辱,用心何其險惡!等先把這件事平了,再找那王八蛋算賬。

  小丁又說:“許總,你把照片導進電腦,發(fā)郵件給我吧,我寫一個情況說明發(fā)給大家?!?p>  許問真就看著康凱旋,示意他把電腦還給自己,康凱旋卻不想就此善罷甘休,想著在電腦里怎么著也能找到一些違規(guī)的內(nèi)容,否則自己這次自作主張、違規(guī)調(diào)查是不好交差的,就說:“電腦先不著急,我檢查一下再還給你?!?p>  蘇文娜卻不干了:“你憑什么收別人電腦,法務部都已經(jīng)證明問真清白了,你必須把電腦還給人家?!?p>  許問真卻不想跟他廢話,袖子一挽就直接走過來了,康凱旋一看他這是要動手的節(jié)奏,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撒腿就跑,許問真本來還有點打怵,畢竟動起手來大家都不好看相,對方這一跑,等于是給自己吹了沖鋒號:宜將剩勇追窮寇啊,就追了出來。

  康凱旋跑到電梯口,電梯卻沒來,只好站住了,許問真?zhèn)€頭比他高大,就把他堵住了,有一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問:“你他媽為什么這么針對我,我們平時還過得去吧?!?p>  康凱旋一看跑不掉了,眨了眨眼說:“都是你們老板安排的,你問她吧,你看,那不是她來了?!?p>  許問真扭頭一看,沒人,康凱旋趁機溜進了剛到的電梯,趁許問真還在愣神的時機,按了關門鍵,電梯門關閉的一瞬間,他沖許問真叫了一聲:“I’ll be back.”。

  許問真本來就懷疑蘇文娜,聽康凱旋這么一說,立即勃然大怒,怒氣沖沖走回會議室,里面已經(jīng)沒人了,他裝好自己的電腦,背著背包氣勢洶洶地走向蘇文娜的辦公室。

  他在會議室被“關押”了半天,走出來卻發(fā)現(xiàn)賴斯理和呼延旗都在,這兩個家伙已經(jīng)知道了下午發(fā)生的事,見許問真一臉不善往蘇文娜辦公室走,知道要出事,趕緊一邊一個拉住他,想把他拉到旁邊座位上休息。

  許問真就知道下午的事情肯定全公司都知道了,更加怒不可遏,一使勁甩開了他們,嘴里說道:“老子今天要沖個動,你們別管,小心濺你們一身血?!闭f完直奔蘇文娜辦公室。

  蘇文娜坐在位子上,已經(jīng)聽到他們外面的對話了,見他沖進來,一臉輕蔑地看著他:“怎么著,要砍我嗎?動手啊?”

  許問真沒想到她做賊卻不心虛,反而有點氣餒,就問她:“姓康的說是你指使的,為什么?”

  蘇文娜一臉鄙視:“你就這個智商?腦袋讓血堵住了吧?你信嗎?”蘇文娜因為自己是從案人員,反而比扮演警官的角色清醒多了,因此非常自信,用三個頗有氣勢的排比疑問句為許問真確診了病情。

  許問真有點清醒了,意識到自己上了康凱旋的當。就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蘇文娜眼見從容大度,揮灑自如的許問真,一下午時間被整的有點歇斯底里,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就說:“你喜歡站著聽嗎?”

  許問真這才在她對面坐下,見她桌上有一瓶水,才想起來被他們停水一下午了,就拿過來,一口氣灌下半瓶,又似乎感覺不對,把瓶口對著鼻子聞了一下,卻沒說什么。

  蘇文娜臉微紅了一下,下午咖啡放糖太多,那瓶水是自己喝著解甜的,本想阻止他,卻沒來得及,他肯定嘗到了里面咖啡和唇膏的味道。她只好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給他講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今天康凱旋一大早就打電話給蘇文娜,讓她命令許問真立即趕到BJ,她最開始不明就里,當康凱旋說明了事情的緣由時,她極力反對,認為沒有那個必要,電話里就能問清楚的事,沒必要跑一趟BJ??祫P旋就搬出道德紀律委員會,說自己有正式授權,事關重大,必須嚴查,自己的調(diào)查計劃已經(jīng)上報獲批了,而且頭天已經(jīng)讓小珂把許問真到BJ的機票訂好了,蘇文娜也就不好反對了。

  最后她說:“你也不吃虧,夠尖酸刻薄的,我看康凱旋比你狼狽多了。”

  許問真此時沖動退潮,智商歸位,就問出了關鍵一個問題:“他為什么這么針對我?!?p>  蘇文娜模模糊糊知道一點原因,卻不想明說,就搖了搖頭。

  許問真接下來卻又問了一個讓她更不愿回答的問題:“誰寫的舉報郵件?”

  蘇文娜為難了,“權力的游戲”是她導演的,以前玩得很順利,從未失手。這次主演之一玩出了圈,擅自修改劇本,背著導演給自己加了戲,這才釀成了一出悲劇,但她實在不愿意把一出悲劇變成雙重悲劇,就帶著有點懇求的語氣說:“問真,咱能不追究了嘛?”

  許問真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今天這個事,自己唯一的收獲就是可以斬草除根,徹底了結(jié)跟謝良工的恩怨。蘇文娜替對方掩護,他倒也能理解。但他絕不可能放過對方,也就不再廢話,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撥給了謝良工。而且有意無意地讓蘇文娜看到了手機上顯示的謝良工的名字。

  蘇文娜心里一陣狂跳,她不曉得許問真怎么知道告密者是謝良工,但這兩個人都是戲霸卻毫無疑問: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修改劇本,也不征求自己意見,鳴鑼就開唱了?;钌岩怀觥皺嗔Φ挠螒颉毖莩闪恕靶溟T兵變”,而且強迫自己演李淵,自己卻毫無辦法,太不拿導演當干部了!

  許問真接通了電話,用冷得結(jié)冰的口氣對著電話說:“兄弟,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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