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俊山的往事
“改名了？”言默有些疑惑，“什么時候改名的？”
她根本不記得小俊山改過名字啊。
“在我爹小時候就改名字了?！鄙倌暾f，“我爹說，他小時候小俊山常常有異動，說是為了鎮(zhèn)壓邪祟，才改名天俊峰?！?p> “哦……”言默點點頭，對少年說：“這樣吧，我也會些武功，我陪你一起去小俊山救你娘，怎么樣？”
“你？”少年狐疑地上下打量言默，笑了聲，“你看上去一副大小姐的樣子，穿得也好，怎么也不像會武功的樣子?！?p> 言默心說你看人還挺準。
表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硬撐著說：“你不要以貌取人，我……”
“默兒竟在此?！?p> 言默正欲與這少年吹噓一番，卻忽然聽見一聲極為熟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轉(zhuǎn)身，果然是林葉這廝，不知什么時候竟跟著她。
言默暗道不妙，他不是跟著司明成他們一同去城外的莊子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林葉看了看言默，又看了看少年，說：“小兄弟，這姑娘是我徒兒，得我真?zhèn)?，顯然是會武功的。我們同你一起去，定幫你救出你娘?！?p> 言默：“？”
愣了會兒，忙大聲道：“什么叫我們？就我一個！就我去！”
林葉看著她笑道：“那屠夫，兇狠無比，你真的能應(yīng)付嗎？”
“我……”言默有些心虛，她這三腳貓的功夫，的確是可能打不過屠夫的，但是她要去找那絕命毒師啊，怎么可以讓別人知道，那豈不是顯得很怪異！
林葉又問：“你想什么時候去？”
言默說：“就今天啊，肯定是越早越及時嘛，你還要陪同九殿下，肯定沒時間，你就別來了?！?p> 林葉笑了笑，說：“現(xiàn)在已然是下午了，不知那小俊山有多遠，如果很遠，到那邊，可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p> 言默信心十足地說：“晚上正好，趁夜色突襲，救出他娘，也不用驚動那屠夫?！?p> 林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說：“那你有沒有想過，夜里進山，有多危險？如果屠夫沒醒還好，如果被驚醒，你們能逃得出來嗎？”
沒等言默反駁，少年就對著林葉拜了拜說道：“你說得對，我也是這么想的。那就，多謝二位了。”
言默：“……你小子倒挺會?！?p> 暗嘆了聲，想著，還是到了小俊山，救了少年的娘，再尋個由頭把林葉甩開吧。
三人隨即就去街上的酒樓買了點干餅吃食帶在身上，一同往城西方向而去。
越往城西，周遭景色便越顯荒涼。原本城中還有些零落的小鋪子，城西就真是光禿禿的一片。家家緊閉門戶，若不是窗戶縫隙中透出來淡淡的光亮，還會以為是無人的。
“還要多久才能到小俊山？”
天色暗下來，言默看著前方道路逐漸變得泥濘起來，有些擔(dān)心地問。
少年答道：“這里已經(jīng)是小俊山了。但是那屠夫家還遠著呢?！?p> 言默問：“已經(jīng)是小俊山了？可是這里一片平地，也沒有看見山頭啊?！?p> 少年笑道：“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小俊山可大著呢，城西幾乎都算在小俊山腳下。”
言默又問：“你之前說，早年小俊山鬧邪祟，是怎么回事??？”
少年看了看言默，說：“你確定要現(xiàn)在聽嗎？”
言默：“……”
林葉笑道：“你就說吧，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默兒好奇呢?！?p> 少年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爹爹十幾歲，跟爺爺上小俊山打獵。是冬季，獵物很難打，他們兩個一直徘徊到深夜都沒有打到一只，就準備下山了。
可是剛準備走，我爹爹就聽見不遠處的草叢里有什么聲音，兩個人走近一看，竟是個人。
那人滿頭滿臉的血，血污已經(jīng)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了。還有血不停從他的大腿和手臂上滲出來，看著十分嚇人。
我爺爺和爹爹見人還沒死，就忙把人帶下山去了。結(jié)果到了山下，剛把人抬進屋，那人就斷氣了。
他們把那人的衣裳撕開，想看看這人到底怎么死的，結(jié)果……你們猜怎么著？”
少年眼睛張得大大的，死盯著言默，表情有些可怖。
言默搖搖頭，心頭有些怕，不自覺地拉了林葉的手臂：“你繼續(xù)說啊，怎么死的？”
少年繼續(xù)說：“那人渾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洞，還有好多不知名的蟲子在皮膚下面亂鉆。那場面，看得我爹爹好幾天沒吃得下飯?！?p> 言默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問：“這，這怎么一回事啊，后來查明了嗎？”
少年搖搖頭說：“后來，也有獵戶去山上打獵，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尸體?？墒沁@些尸體好像都不是本地人，查明不了身份，且死狀詭異，民間遍流傳說，這是被邪祟害了。于是，就有人請了道士去小俊山做了一場法事，給小俊山改名天俊峰，說來也怪，自此以后，就再也沒發(fā)現(xiàn)過這樣的尸體了。”
言默想了會兒，問：“聽你說的，尸體只是死狀慘，又沒有別的證據(jù)，為什么會認為是邪祟啊？”
少年聞言皺了皺眉，反問道：“誰殺人能在尸體上留下這樣的痕跡？”
言默心說，這可不一定，比如……巫蠱術(shù)。但她沒有出聲，因為巫蠱術(shù)實在太過邪門，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存在，如果沒有，自己肯定會被當成怪物。
少年又說：“而且道士作法后，這樣的事就沒有再發(fā)生了，這不就很能說明，就是邪祟作亂嗎？”
言默雖然心底仍舊不信有什么邪祟，但也不做反駁了。
三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很暗了，約摸還有十幾分鐘，就該全黑了。
林葉停了下來，說：“夜里進山，實在有點危險，我們?nèi)ジ浇霓r(nóng)戶家里借個燈吧?！?p> 少年卻一口拒絕了：“不行，進小俊山，不能點燈?！?p> 言默不知為何，少年繼續(xù)說：“那也是那個道士說的。說邪祟只是暫時被壓住，點燈會引出邪祟。”
林葉俯下身，在言默耳邊問：“默兒，你還想繼續(xù)進山嗎？”
言默看向前方，暮色蒼茫，已經(jīng)可以隱約看見山的輪廓，大約再走十幾分鐘就可以到山腳下了。
雖然在夜里沒有燈的情況下進山，危險系數(shù)有點高，但是一想到日漸嚴重的疫情，言默一咬牙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