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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與自由法國

第二章 虐待(1)

紫羅蘭與自由法國 超人日丹諾夫 3530 2021-02-10 09:13:04

  (1938.10.15-1938.12.11)

  先前羅貝爾曾經(jīng)說過:“空軍學校里混蛋倒是不多。”

  弗朗索瓦上尉就是這為數(shù)不多的混蛋之一。

  ————

  “見過她了嗎,布干維爾?”海軍總參謀長達爾朗看向了自己在布雷斯特海軍學院的老同學。

  “見過了,非常漂亮?!?p>  “僅僅是漂亮嗎?”

  “漂亮是壓倒所有感受的第一印象?!钡咸馗@亍げ几删S爾少將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走向辦公室的窗戶,指著港口中停泊的雄偉戰(zhàn)艦說道,“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覺這里所有的戰(zhàn)艦都黯然失色?!?p>  “哈哈!”達爾朗走到布干維爾身邊,“兩座四聯(lián)裝380毫米主炮塔,跟敦刻爾克級同樣的布局,不過在速度、防護和防空方面有了全面的提升,同時保持了咱們‘面向敵軍’的一貫特色!”

  “惟一的缺陷就是航海性一般吧,雖然不至于像布列塔尼級那樣風浪一大就水漫甲板,但也強的有限。”

  “畢竟它又不需要長期去北海圍堵德國佬嘛?!边_爾朗輕笑道,“我們能把意大利人摁死在地中海就足夠了,難道你還有指揮她去亞洲打日本人的想法?”

  布干維爾搖頭道:“日本人連中國都搞不定,還有精力招惹我們?更何況日本海軍自有美國人去對付。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海軍部擬定的名稱是黎塞留。”

  “好名字。”

  在總理達拉第又一次在慕尼黑會議上追隨英國作出無底線的綏靖行為后,也難怪這些軍官渴求一個黎塞留般的外交官將共和國拉出泥潭了。

  “真要命?!边_爾朗低聲抱怨著,“在這么拖下去,還不如干脆讓法共執(zhí)政算了,至少那群家伙還知道要反法西斯!”

  達爾朗中將的話讓布干維爾感到驚訝:“嗯?你都已經(jīng)‘赤化’到這種程度了?”

  “你要是跟內(nèi)閣那群家伙天天打交道,保不齊你也會選擇‘赤化’?!边_爾朗眉頭緊鎖,向老同學肆無忌憚地吐槽著巴黎的見聞,“那群故作聰明的笨蛋,為了當維持現(xiàn)狀的鴕鳥,恨不得對陸海軍提案的每個字都提出十萬個南轅北轍的意見,最后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吵架上。有的時候我真想干脆把那群暴民放進來,把這些飯桶掛路燈得了?!?p>  “我只能說,幸好我不用跟議會打交道。”布干維爾無奈地返回了座位,啜了一口已經(jīng)微涼的咖啡,“看到戴高樂那狼狽相,我也能多少感受到你的心情?!?p>  “戴高樂,啊,陸軍的那個上校。”達爾朗很快想起了這個陸軍近年來的風云人物,“我還真挺佩服他的,居然現(xiàn)在還在堅持?!?p>  “所以他的觀點到底對不對?”

  “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他的戰(zhàn)略思想也有道理,跟馬奇諾防線的思路孰優(yōu)孰劣我也搞不清楚,畢竟我又不是陸軍將領。但是很多跟現(xiàn)行陸軍戰(zhàn)略并不矛盾的建議被扔進廢紙簍就離譜——要是我早就破罐破摔了,然而戴高樂居然還出版了一本書繼續(xù)說明自己的觀點,好像叫《法蘭西和她的軍隊》?”

  “抽空我去買本看看。”布干維爾對這位屢次受挫卻依舊頑強的陸軍軍官似有好感,表達了自己的興趣。

  “想在土倫買到這本書可真不容易,到時候我去問他要一本寄給你吧。”達爾朗苦笑道,“我和他還算老戰(zhàn)友,他肯定不會拒絕?!?p>  “哦?”

  “大戰(zhàn)的時候我曾經(jīng)被調(diào)去凡爾登指揮重炮嘛,那個時候就認識了,貝當元帥很賞識他,可惜后來他重傷被俘,不然在大戰(zhàn)中肯定還有更佳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說不定也是個將軍了?!?p>  布干維爾再次啜了一口咖啡:“無論如何,不比那個一從俄國回來就退伍的家伙強?”

  “你說的是戴澤南嗎?”

  “對,那個所謂的‘法國上尉’,‘凡爾登英雄’?!?p>  達爾朗輕笑一聲:“以他的脾氣要是留在軍隊,八成就被發(fā)配到印度支那去了。對了,我還聽說你最近給一個空軍學員寫了推薦信?”

  “你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布干維爾面無表情,“受弟妹的委托,給戴澤南的養(yǎng)子寫的?!?p>  “難怪?!边_爾朗說完,看了一下時間,“既然這里一切順利,我就回去了。說實話我真想在這里多呆一會?!?p>  布干維爾抬起頭,開了個玩笑:“需要我制造點事故,讓你現(xiàn)場指導應對嗎?”

  “大可不必。”達爾朗笑著向布干維爾伸出手,兩人在握手告別之際,他突然壓低聲音說道,“千萬重視起來,不要信張伯倫和達拉第的鬼話。戰(zhàn)爭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要立刻著手進行臨戰(zhàn)訓練,阿爾及爾的基地也要多檢查。這些話我跟你的司令官也說過,但是他顯然沒太放在心上,這個時候就要你這個艦隊副參謀長起到作用了?!?p>  “明白了,除了艦隊以外,我會動用我先前的人脈,讓海軍步兵多少也打起精神來?!?p>  “這樣最好不過,地中海艦隊能做好準備,我在巴黎也能多少放心一點?!币幌氲阶约阂诎屠杳鎸κ裁?,達爾朗便面露疲態(tài),“就這樣吧,我走了?!?p>  “我送送你?!辈几删S爾說著,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和軍帽,同時習慣性地向窗外看了一眼,便立刻怒形于色,“這群崽子!”

  “怎么?”達爾朗奇怪地走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三個年輕軍人正好整以暇地在基地的水塔邊緣曬太陽。

  “現(xiàn)在不是該訓練的時候嗎?!昨天中午我就下令今天休假終止,調(diào)整到雨天休假?!辈几删S爾怒氣沖沖地從辦公桌抽屜里取出望遠鏡,“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艦上的懶鬼!”

  “哪個艦上的都不是。”達爾朗瞇著眼睛,“那是空軍制服吧?”

  讓布干維爾怒形于色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在水塔上俯瞰著整個軍港。

  “真的有那么恐怖嗎?我感覺比從跳傘塔上往下看差遠了?!笨吹奖砬榻┯材樕钒椎牧_貝爾,勒布朗頗感無奈,只好像個孩子一樣扶著欄桿坐在水塔邊緣甩腿。

  “嗯,雖說這個水塔據(jù)說有5個大氣壓,但是顯然是因為投巧建在高地上的緣故,實際距離地面也就30來米的樣子吧?”

  “確實,區(qū)區(qū)……水塔……不過如此。”

  “你的話很沒有說服力,羅貝爾?!瘪R丁看著抖得跟篩糠似的羅貝爾,頗感無奈,“是不是該訓練一下你的注意力?”

  勒布朗看向兩人:“怎么訓練?從這里能找到拿破侖在土倫戰(zhàn)役設置的炮兵陣地嗎?”

  “想想以前的事吧?軍醫(yī)不是說要盡量還原那時的場景和心情嗎?羅貝爾,能跟我們說說你家里的情況嗎?如果不介意的話。”

  “這倒沒什么可隱瞞的?!绷_貝爾當然不會介意,他只會以他的養(yǎng)父和生父為榮,“該從何說起呢?”

  “你為什么去了孤兒院?”

  “1916年2月底,我的生父李凡特·克呂爾所在的步兵第114團被調(diào)上了凡爾登前線,而且被派往了戰(zhàn)斗最激烈的蘇維爾要塞方向,戰(zhàn)斗第一天即為國捐軀,而我的母親在1920年大流感中去世了?!?p>  “你沒有別的親人了?”

  “生父兄長早夭,我出生的時候祖父母已經(jīng)蒙召。所以我只能寄養(yǎng)在外祖母家。我的母親是外祖母的獨女,可想而知在知道她去世之后,外祖母有多傷心,因此過了不多時間,好像一年都不到,外祖母也撒手人寰。所以我就只能去孤兒院了?!?p>  “那你的養(yǎng)父是什么人?”

  “他是我生父的戰(zhàn)友,和我的生父一同參加了凡爾登戰(zhàn)役……嗯,也不能叫一同?!绷_貝爾揚揚眉毛,“畢竟我的生父第一天就犧牲了,他可是幾乎打遍全場,但他一直都這么說。”

  “難怪你這樣鐘情于軍隊?!瘪R丁感慨萬千,“像我干脆就是被父母逼來的?!?p>  羅貝爾苦笑出聲:“我不一樣,父親很反對我參軍,為這事他差點把我逐出‘家門’……不對,他從來沒有把我完全當做自己的兒子,又何談逐出家門呢?”

  “你不是說養(yǎng)父對你視如己出嗎?”

  “不,我不是說養(yǎng)父對我不好,我的養(yǎng)父一直都沒有結婚,也沒有親生子女,的確像是對待親生子女那樣對待我,但是卻似乎從來沒有把我當做‘他的兒子’。這么說你明白嗎?”

  “大體理解了,你的養(yǎng)父一直把你當做你生父的兒子,是這個意思吧?”

  羅貝爾點點頭:“是這樣,我曾經(jīng)對他說,請允許我跟您姓吧,他不同意。后來我又說那讓我把姓氏改成復姓:克呂爾-澤南或者澤南-克呂爾,他還是不同意。最后我又建議,至少讓我把您的名字加到我的名字中,把您作為我的教父,他依舊拒絕了?!?p>  “這是為什么?”羅貝爾養(yǎng)父的這一通操作是勒布朗和馬丁完全看不懂的,“即使他不愿意取代戰(zhàn)友做你的父親,做教父也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還有人比他更有資格成為你的教父嗎?”

  “我當時也非常不理解,但是后來我有些明白了。”羅貝爾嘆了口氣,“他一直沒有從戰(zhàn)爭中恢復過來,總說自己是罪人、懦夫?;蛟S不是有我這個累贅,他早就……”

  自殺兩個字沒說出口,但馬丁和勒布朗兩人都懂,間戰(zhàn)期間飽受戰(zhàn)爭傷痕折磨的退役軍人實在太多了。

  “他從不說自己在大戰(zhàn)中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讓別人告訴我,我一開始以為他是我生父保護下的逃兵,甚至后來惡意揣測他有可能出賣了我的生父——雖然我很不愿意相信善良勇敢的父親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但如果不這么想的話完全沒辦法解釋他有什么可愧疚的?!?p>  “你的養(yǎng)父是個好人?”

  “毫無疑問。”羅貝爾回答道,“如果他在戰(zhàn)爭年代的確犯過什么不可饒恕的錯誤,哪怕真的導致了我生父的陣亡,我也不會怨恨他。畢竟他二十年的付出、拷問和自我折磨已經(jīng)足以還清了他所有的罪過了。”

  羅貝爾的講話越來越流利,勒布朗和馬丁對視了一眼,隨后兩人都笑了起來,這樣輕松的笑容和羅貝爾沉重的敘述完全不搭,正當羅貝爾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勒布朗重重地拍了一下羅貝爾的肩膀:“你還害怕嗎?”

  “嗯……嗯?!”

  羅貝爾一下子站了起來,猛地看向地面,先是愣了幾秒,隨后放聲大笑道:“我就說嘛,水塔不過如此!”

超人日丹諾夫

達爾朗也參加過凡爾登戰(zhàn)役,當時他作為海軍軍官前往戰(zhàn)區(qū)指揮重炮(水兵上岸),而且碰巧也一度歸屬貝當將軍指揮。但作者沒有找到達爾朗與戴高樂早就認識的證據(jù),因此此處達爾朗自稱“還算老戰(zhàn)友”。   此外,歷史上的法國地中海艦隊副總參謀長肯定不是迪特福利特·布干維爾。   讓·德內(nèi)爾·戴澤南的姓與戴高樂的姓結構類似,戴澤南并非一個單詞,而是“戴·澤南”,不過按照漢語翻譯標準合并為一詞,但德內(nèi)爾的確是一個詞(雖然此詞也是由德·內(nèi)爾這個姓演化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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