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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與自由法國

第八章 “作決死斗爭”(3)

紫羅蘭與自由法國 超人日丹諾夫 3106 2022-07-20 23:33:52

  在阿爾貝特離開后,團里又進行了新一輪的整編,以應對人員結(jié)構(gòu)的變化和不久之后的換裝。

  在阿爾貝特離開之后,羅貝爾·克呂爾中尉就成了目前427殲擊機團內(nèi)唯一的法國飛行員,法國飛行員便不再是團的骨干。盡管紅空軍還是往團里補充了幾個會說法語的新手,以便將來繼續(xù)接收法國飛行員,但新來的能挑大梁的飛行員骨干就都不怎么會說法語了。

  隨著這些蘇聯(lián)飛行骨干的調(diào)入,團里的風氣在極短的時間里就發(fā)生了扭轉(zhuǎn),上下級之間涇渭分明,諸如“看到上級不敬禮”這類“無組織無紀律現(xiàn)象”幾乎立刻絕跡,427團從“飛行俱樂部”再次變成了“航空殲擊機團”。

  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的羅貝爾對此保持沉默,李爾斯維克也自無不可,倒是盧申科私下里和羅貝爾提過:“我覺得原來那種不分上下、一律平等的風氣也不錯,雖然看上去是散漫了一點,但同志之間的凝聚力確實得到了強化。法國空軍的這一套對我們來說有很大參考價值,我準備提交一份報告,將來或許可以繼續(xù)試點?!?p>  羅貝爾聽完,立刻戳破了盧申科心目中對法國空軍抱有的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盡管法國空軍在創(chuàng)立之初確實帶有濃厚的“沙龍”風格,軍中階級很不嚴格。但隨著空軍規(guī)模的擴大,大量陸軍軍官調(diào)任空軍擔任主官,再加上陸軍總體上對空軍的壓制,在30年代前,法國空軍的風氣就已經(jīng)像陸軍一樣保守了。

  像第一戰(zhàn)斗機聯(lián)隊第二團這樣,仍然保留著平等傳統(tǒng)的部隊才是少數(shù)——這還多虧了多米尼克少校等一系列一戰(zhàn)王牌飛行員不斷抵制保守派侵蝕的努力。

  除了“移風易俗”之外,團里還對部隊的人事進行了一定的調(diào)整。原先兩個中隊維持原狀不變,羅貝爾由二中隊中隊長升任為副團長,轉(zhuǎn)入了團長李爾斯維克少校的直屬小隊。表面看來他似乎遭遇了“明升暗降”,但事實卻不然。

  由于老資格飛行員的缺乏,所以一二中隊仍保留“一老帶二新”的三機編隊編制,而團屬小隊則調(diào)整為兩個兩機編隊。其中李爾斯維克少校的僚機飛行員被視為“中隊長預備”,而羅貝爾的僚機則被視為“小隊長預備”。

  這個小隊不僅是427團的“軍官團”,還承擔著同德軍王牌飛行小組直接對抗的重擔,李爾斯維克因此稱團屬小隊為“團的刺刀尖”。既然如此,那么目前保持著團里最高戰(zhàn)績的羅貝爾(也是該團唯一的王牌飛行員)便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刺刀尖的刺刀尖”。

  為了保證空中通訊暢通,羅貝爾選擇了法語較好的“老飛行員”格里高利·德卡斯特羅作為自己的僚機。他原本是斯蒂賓的僚機,到團里才一個多月,就因殘酷的消耗戰(zhàn)成了老手。

  如果是以往,羅貝爾肯定會拉上他喝一杯,聊聊家常以聯(lián)絡感情、增強配合,但他現(xiàn)在不想這么做了。他不想知道德卡斯特羅的家里是不是有鬢角斑白、垂著眼角的老母親,或者周末身著獵裝、不茍言笑的父親——他不想知道這些。

  “他只是個人形生物,而不是個人,更不是我的戰(zhàn)友。”羅貝爾用無情的話語欺騙著自己,“所以他陣亡后我不必悲痛,我陣亡時他也一樣就好?!?p>  受德卡斯特羅委托,來詢問羅貝爾對他的這一任僚機為何過于冷淡的盧申科聞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后才表示:“這種心態(tài)我聽說紅軍里也有過,有些老兵會故意不去了解新兵的名字,甚至干脆用‘一號’、‘二號’這樣的數(shù)字來稱呼他們,好像如此一來,新兵的陣亡就無關緊要了?!?p>  “你會批評這些老兵嗎?”

  “我會勸說他們,但不會嚴厲地批評,這畢竟也算是一種好人的自我保護……”盧申科沉默了一會,才含蓄地建議道,“不過我還是覺得這未必是個好方法,萬一德卡斯特羅真的犧牲了,恐怕你到時會為現(xiàn)在的疏遠感到后悔——你做不到真的把戰(zhàn)友不當人。”

  “我會注意的?!?p>  “還有一件事,你怎么不佩戴紅星勛章呢?”

  “勛章這玩意不都是重要日子的時候佩戴的嗎?紅場閱兵那天我也戴了啊?!?p>  盧申科頓時放心了,他還以為羅貝爾不愿意佩戴蘇聯(lián)政府頒布的勛章呢:“蘇聯(lián)人還是習慣于重要勛章一直戴著,你這個王牌飛行員不戴勛章,大伙全都不敢戴了。再說,軍服上留著一個洞多難看?。 ?p>  盧申科倒說了句實在話,紅星勛章并非用別針掛在軍服上,而是鉆個孔釘在胸口的,羅貝爾把勛章拆下來之后,軍服上就留下了一個非常扎眼的破洞,著實難看。

  “那我就天天戴著了,不過這樣的話,如果我不慎在戰(zhàn)斗中遺失或損壞了勛章,還可以補辦嗎?”

  羅貝爾對蘇聯(lián)勛章的珍重令盧申科感到滿意:“當然可以,你就放心戴吧!”

  于是迎接雅克-1戰(zhàn)斗機的那天,羅貝爾便戴上了他的紅星勛章。

  羅貝爾的舉動讓蘇聯(lián)軍官們喜歡,但紅空軍送來的飛機就不那么討人喜歡了。不等細致檢查,427團上下便輕易找出了許多飛機的質(zhì)量問題。包括且不僅限于零件松動(個別飛機的操縱桿都沒安裝牢固)、本該對稱的零件大小不一(有架飛機的水平尾翼居然不對稱),甚至還有一架飛機起落架的螺絲擰錯了,導致左側(cè)起落架根本就是歪的。

  李爾斯維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甚至當著押送飛機的軍官的面質(zhì)問:“這些玩意兒能飛?你敢開尾翼都不一樣的飛機上天??。ǘ碚Z)”

  “你們可以自己再改裝改裝,少校?!毖核惋w機的上尉也沒辦法,“現(xiàn)在大多數(shù)飛機都是這個質(zhì)量,您要是拒絕接收的話,恐怕就沒有飛機可以給你們了?!?p>  李爾斯維克只好罵罵咧咧地簽了字,隨后便讓分隊長以上的骨干先挑飛機,以保證至少他們還能保持戰(zhàn)斗力。羅貝爾作為副團長,先挑了一架至少從外表看上去不存在什么大的缺陷的飛機,然后便讓地勤人員給那架飛機噴涂編號以及六顆星星的戰(zhàn)績。

  他自己則操起刷子,在上面繪制自己的私人標志:一個架矛沖鋒的諾曼騎士。他的畫技已經(jīng)越來越好,畢竟這已經(jīng)是他在427團的第三架戰(zhàn)機了。他第一次畫這個稍顯復雜的圖標時,還被他的僚機康斯坦丁·盧吉亞諾夫認成了“堂吉訶德”。

  不用多長時間,他便完成了繪制工作,接著便繞著飛機走了一圈,打量打量繪畫效果。只是在繞行至機頭下方時,他突然意思到了不對。

  “之前我見過的雅克-1機炮外沿基本與螺旋槳平齊,現(xiàn)在那地方怎么是個洞?”

  他心里咯噔一下:工人出廠前不會忘記裝機炮了吧?

  他立刻叫來了伊里奇下士,后者趕忙支起人字梯爬上去檢查,然后告訴羅貝爾一個好壞參半的消息:里面是有武器的,但不是20毫米施瓦克機炮,而是12.7毫米別列津機槍。

  羅貝爾聞言呆若木雞。

  十五分鐘后,李爾斯維克便將這個壞消息通報給了所有飛行員:由于20毫米機炮產(chǎn)能有限,427團裝備的所有雅克-1型戰(zhàn)斗機,均以一挺別列津機槍代替了原圖紙上的施瓦克機炮。也就是說,這批特殊的雅克-1所擁有的火力僅為1挺12.7毫米的別列津加2挺7.62毫米的施卡斯。

  雅克-1原本在火力上并不遜于最新型號的梅塞施密特,但把機炮換上機槍之后,直接到了連法國的MS.406都不如的地步。

  不只是羅貝爾,那些蘇聯(lián)飛行員也惱火不已。只是惱火并沒有什么用,這個問題就連空軍總司令也解決不了。

  自從西方面軍在維亞濟馬遭受了意料之外的毀滅性打擊之后,紅軍的防御便舉步維艱了。盡管朱可夫大將憑借其卓越的智慧才能,迅速利用素質(zhì)良莠不齊且數(shù)量極為有限的大本營預備隊重新建立起強而有力的防御體系,但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莫斯科側(cè)翼的一些重要目標——包括圖拉在內(nèi)——就無法顧及了。

  圖拉兵工廠淪陷后,紅軍的機炮生產(chǎn)遭受了沉重的打擊,盡管在11月18日德軍進入圖拉之前,兵工廠的主要設備都已經(jīng)撤到了古比雪夫,并且很快在當?shù)仄孥E般地恢復了生產(chǎn),但仍有大量庫存被德軍繳獲。

  考慮到前線的需要,目前有限的20毫米機炮基本都用于生產(chǎn)T-60坦克了。這種坦克也是一款充滿了“將就”風格的武器,除了便于生產(chǎn)和維護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優(yōu)點。它之所以被大量生產(chǎn),僅僅是為了填補裝甲部隊被大量殲滅而產(chǎn)生的空缺。

  既然裝甲兵兄弟的坦克都淪落到同飛機搶主炮的程度了,飛行員們也只能無奈地接受自己座駕火力被砍的現(xiàn)實。

  畢竟12.7毫米機槍的威力雖然有點小,但也不至于小到對付不了敵人的飛機。但坦克要是連20毫米炮都沒有,那可真就拿德軍的三號坦克一點辦法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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