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提斯和瑪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天氣逐漸寒涼,在經歷數日之后,兩人被守護的長老接出森林。在儀式之后,德魯伊長老護送他們前往附近的城鎮(zhèn)然后便回去了,他們只得租借一輛車顛簸著前往瑪納斯特。
雖然天氣比在橡樹圣林時候冷了很多,但此刻兩個孩子經歷了某森林的原始溫度后,已經不覺得有多么寒冷了,按照克瑞提斯的話說就是節(jié)省衣服錢了?,斏吭隈R車上重重吸了一口氣,盡管已經結束了考驗有一段時間,但仍然感受到疲憊不堪,就連摸索到一些祭司的竅門的喜悅都被沖淡了很多。克瑞提斯也很困倦,但想到即將可以見到好友芬蘭克爾就不禁強行打起精神。
這是克瑞提斯和瑪莎第一次來到整個西北方的中心城市,他們也不知道中央王都是什么樣子,但是光是這堡壘一樣的城門就足以碾壓他們以前生活的小村落。橡樹圣林雖然可以算整個王國最為重要的區(qū)域,但依舊保留著森林最為原始的面貌,即便是在其中構筑的建筑、擺飾也更多是依地而建,多和林中景物融為一體。尤其瑪納斯特作為人類王國的大城市,來來往往的行人,隱隱約約的吵雜都顯現出濃厚的市井氣息,這和寧靜、幽遠、神秘的森林幾乎是兩個極端。
瑪莎和克瑞提斯驚嘆著用手比劃城墻高度,最終還是放棄了,很少有書會詳細描寫城市,就算提到也只會用“大”、“高”、“人多”來形容,原本瑪莎以為這個所謂的特別大只是把村子翻個一兩倍,如今真實見到了后,才體會到前人寫景物時候有多不上心。
大約這也是一個奇特現象,如果你想要在本就為數不多的書中找神靈的外形描寫,你甚至可以每本書都能翻到一兩句,即便是雜書也或多或少會提到,但這近在眼前的事物卻幾乎沒有描寫。其實瑪莎并不知道那些吟詠詩人、學者多是大城市出生,對他們來說小鄉(xiāng)村才是稀罕物,而大城市每天看都看膩味了。
當克瑞提斯充滿熱情地進入這座城市后,不過多久就后悔了——瑪莎拉著他在街上四處游逛,看到一些新奇的東西都會駐足半天,好在兩人都幾乎身無分文,才壓制住了女孩買東西的沖動。
兩人晉升為奧瓦德學徒的儀式必須由導師帶領前往橡樹圣林才可以完成,本來可以直接讓翡恩特回到圣地,但如今多事之秋,大德魯伊安彌勒爾允許兩個孩子先跟隨翡恩特留在瑪納斯特,等待鎮(zhèn)壓叛亂之后再回到圣地彌補儀式,在此之前也可以先以德魯伊教徒的身份行事。這還是非常有分量的身份,尤其是送他們走的德魯伊長老提前給予了兩件綠色奧瓦德袍子——不過他們都不覺得這很美觀,所以并沒有穿上。
兩人才進城的時候就聽聞了瑪納斯特的兩件大事:一是今年比武大賽的冠軍是一個叫芬蘭提斯的少年,二是臭名昭著的芬蘭克爾回歸……聽說還把他的父母嚇得不輕。不過芬蘭克爾的兩個伙伴聽到這個消息居然沒有太過驚訝,這些年相處下來,他們也很難想象芬蘭克爾可以安分守己地回來。
本來克瑞提斯想要直接去瑪納斯特城堡尋找芬蘭克爾,但瑪莎阻止了他,女孩笑道:“與其這么冒失的去找,不如在關鍵時刻幫助他。”瑪莎已經可以猜想到芬蘭克爾所作所為絕非為了轟動一時,所以已有打算,也就不著急這一刻了。
克瑞提斯自然是有些不解,但瑪莎仍然沉迷于觀察新奇事物,也就不再追問。
無論是翡恩特還是芬蘭克爾都不知道兩個孩子已經通過了死去活來的考驗來到瑪納斯特,這時間比他們預想的要快太多。如果不是克瑞提斯提前吃過果子而沒有那么饑餓,那么也就不會出現野鹿報恩;如果不是瑪莎擁有超人的天賦,也不可能輕易克服自然的阻礙;如果不是他們恰好被大祭司允許提前參加儀式并且減少阻礙,那么身死其中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過多的綜合因素導致他們很快就達到了儀式最低完成標準——被自然所接受。
無論是瑪莎還是克瑞提斯此刻對自然已有全新認識,從無知到恐懼,從恐懼到順應,然后思索自然之理,探索自然之道,這就是德魯伊的道路,從學徒奧瓦德到準祭司巴德、祭司德魯伊皆是如此,只是深淺不同罷了。
“你下定決心要爭取這次機會嗎?”翡恩特非常嚴肅地詢問自己的學徒。
芬蘭克爾沒有太多思索,恭敬道:“是。這是僅有的一次機會?!狈姨m克爾并沒有向這位整個西北境最有威望的德魯伊長老隱瞞自己的計劃,尤其這還是自己的導師。
翡恩特敲打著桌子,不斷地思索,他并不希望芬蘭克爾去實行他的計劃,芬蘭克爾太過于勇猛果敢,但缺乏智慧,盡管他現在的機智敏捷已經讓長老大為吃驚,但導師并不認為這樣的聰明可以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去參與一場戰(zhàn)爭并且功成身退。
“如果只是參軍,我并不反對,但我認為你可以更加穩(wěn)妥一些,從正面進攻。”翡恩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芬蘭克爾能夠在前線鍛煉,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國家都有好處,翡恩特要注重對學徒的保護,但他不能否認學徒有自己的理想,甚至他的王子身份決定了他的這一舉動是合適的。
翡恩特對于戰(zhàn)局是最為清晰不過的,如果按照計劃發(fā)動,那么敵方的正面潰敗就是板上釘釘,也并不會有太多阻礙,所以既可以鍛煉也不會出差錯。
芬蘭克爾搖頭:“但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濒涠魈亻]上眼睛,芬蘭克爾如今的舉動超出了導師的預想,他想到了更加深遠的內容,這是導師不愿意看到的——他很難判斷這是好是壞,但他知道任何人的成長都應當循序漸進,這也是為什么他拒絕告知瑪莎德魯伊奧秘的原因。無法駕馭的力量、知識是人墮落、失敗的源泉,就好像嬰兒出生自會蘊含野性,只是因為柔弱而無法發(fā)揮出來,但如果不加以教導,必然會如同野物。
“老師,其實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狈姨m克爾摩挲著腰間的騎士劍,這是在被召見時賜予的。的確他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震驚,但是芬蘭克爾很奇怪,這些他都早有所準備,本以為自己會開心、興奮,但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之后,卻格外冷靜,讓自己的父母大大的感謝了一番翡恩特,以為是他的教導讓自己的孩子改頭換面。
這柄騎士劍是特制的,每年都會按照模具打造僅此一把,雖然非常的精美,但并非是真正上戰(zhàn)場殺敵的用具,更多的是防身和裝飾只用,當然,芬蘭克爾只有這一柄劍,所以也就沒有其他選擇。
“我不知道我真正要什么,但是我對此并無疑惑……我設計了許多計劃,我對此也并無疲憊,我知道這樣做可以獲得最大效益……而我也敢于這樣去做?!?p> 芬蘭克爾見翡恩特沒有說話,思索了一下繼續(xù)道:“我想要建立最偉大的騎士團,我想要伸張騎士應有的美德……但我并不知道騎士團可以做什么,也并不知道天下所有人都擁有美德之后可以發(fā)生什么。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騎士美德是什么,也許有一天,我會根據所見所聞隨便設定下幾個,也可能會獲得神靈旨意?!?p> 芬蘭克爾出奇的冷靜,提到騎士話題本應該有的崇敬和興奮逐漸淡了……因為他已經看清了騎士的道路,只需要堅定做下去就好,沒有標準的美德,但是他知道只要做一切可以為之善事,就是道路。
“你想要借此一下躍入高層,這我可以理解……正如我曾經所說,我不會要求你們都走德魯伊道路,但是我希望你們都不會違背自然之道。當未來某時,你發(fā)現你無法承擔下去,你才會明白自己應該走的真正道路?!濒涠魈卣酒鹕?,用木杖敲打著地面,然后踱步走出房間。
芬蘭克爾回想著老師的話,他明白,老師認為他已經違背了自然之道,而他自己同樣明白,他利用了神靈的力量,他看清了太多事物,但他卻無法看清任何關于自己的事情——他無法得知跨越時間和空間獲取神靈的力量是否本身就是一種違背,又或者這是菲索爾茲姆所賜予,神靈早已知道有此一事,所以也是順其自然。
今日下午,將會召開戰(zhàn)爭會議,他作為王子有義務參加——這本就是他利用身份的計劃,所以才會在上午向翡恩特和盤托出。翡恩特作為整個西北最有實權的人物,無論是否支持他,都有必要讓他不會當場過度驚訝而出言反對,只要翡恩特不發(fā)話,那么其他人的反對他都有信心一辯,即便是自己的父親、母親也無法用不正當的理由拒絕自己的兒子。
王子一揮手打算讓仆人將卡丘斯特喚來,但微微思索就揮手讓仆人下去,整頓好衣服后親自前往練武場。
卡丘斯特現在作為芬蘭克爾的護衛(wèi)同樣居住在城堡中,而且借助護衛(wèi)的名頭也一起參與軍隊的日常訓練,這對從小沒有受過正規(guī)訓練的他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所以芬蘭克爾知道只要不是吃飯、睡覺時間,去練武場找他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果不其然,當芬蘭克爾還未到達練武場,就能夠從遠處看到卡丘斯特在訓練劍術——雖然劍在戰(zhàn)場作用并不顯著,但芬蘭克爾堅持要他不能落下騎士劍的訓練,這既是騎士的基本素養(yǎng),同樣也希望將他作為軍事家培養(yǎng),而不是只會殺敵的武夫。
卡丘斯特確實是一個奇才,他的書生氣并沒有幫助他有太多知識,但是劍術天賦確實了得,在對練中幾乎將野路子練的別有出彩,在攻守中已經明顯看出他的靈活多變,原本就過人的反應加上如此足以讓他不下于一些混吃混喝的劍術教練。
芬蘭克爾低喝一聲,不待卡丘斯特行禮,就自顧抓起一把騎士木劍,然后道:“來!”卡丘斯特只得全神貫注擺好姿勢。
其實芬蘭克爾的劍術并不高明,他之所以能戰(zhàn)勝卡丘斯特只是在于一個入門漢和外門漢的差距,但此刻仍然是想一試,芬蘭克爾并不怕自己被擊敗,他的優(yōu)勢如今并不在個人武力上,若是自己的副手可以更加強大,只會讓之后的計劃更加有利。
卡丘斯特雙手持劍,等待著芬蘭克爾的攻擊。僅僅依靠觀察卡丘斯特的姿勢,就與往常明顯不同,給人一絲不茍的感覺——作為貴族的芬蘭克爾在這之前很難體會到對于一個平民而言,獲得一次學習的機會是多么寶貴。
低喝一聲,少年王子主動發(fā)起了進攻,雙劍在空中交錯了一下便又分開,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很難利用技巧穿越對方防線,所以沒有后撤,進而快速交擊幾次。
卡丘斯特的風格是防御而后重擊,芬蘭克爾卻是連續(xù)快速攻擊,配合自身的大力足以突破大部分人的防線。芬蘭克爾明白卡丘斯特的特點,所以更加迫切要突破防線,即便天生有再大力氣,也不足以在連續(xù)攻擊后支撐對手的重擊。
卡丘斯特并沒有反擊的舉動,穩(wěn)健的防御讓芬蘭克爾無法侵入寸步。王子略有不滿,如果卡丘斯特現在反擊,一定可以讓自己出現破綻,但卡丘斯特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選擇這么做,這并非芬蘭克爾所期待的。
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對貴族和上司存有尊敬和畏懼,唯獨騎士應該只存有尊敬和理智,任何畏懼都將成為攻破騎士精神的弱點——如果一個騎士被對手甚至惡魔利用了這一點,他們將失去一切操守。
對于芬蘭克爾來說,作為未來的最高統(tǒng)治者之一,即便是面對羅恩王,也不會太過患得患失。而對于一個普通人,為了抓住任何一點進步、生存、改變人生的機遇,機遇和努力都不可少,而這種機遇,使得大部分人失去了堅韌和尖銳,他們必須去迎合能夠給予他們機遇的人。
芬蘭克爾故意賣出一個破綻,仍然沒有得到卡丘斯特的反擊,便撤步停止了交鋒。然后扔下長劍,轉身招呼著卡丘斯特跟上,就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他已經知道了卡丘斯特的進步,但除此之外,他也明白了,他所看到的卡丘斯特存有一層偽裝,只有將這層偽裝卸去,卡丘斯特才會成為他所希望的騎士。
兩人順著石階向著堡壘深處走,這里通向會議室,下午的戰(zhàn)略會議也將在這里召開。芬蘭克爾看著忙忙碌碌的人,想必掌管軍事的幾位老爺已經快到了。他將自己的設想和卡丘斯特訴說了,卡丘斯特給出了一些建議,這讓芬蘭克爾滿意了一些,能夠擁有智謀的武將才是真正大有可用的。
當兩人在仆人指引下進入會議室,德斯尼王,芬蘭克爾的父親皮亞特拉已經坐在主位,其他與會者還沒有到全。按照芬蘭克爾的了解,真正參與會議的應該還有八人,其中五個是皇家騎士,兩人是王室衛(wèi)隊長,最后一人是主管政務的大執(zhí)政。芬蘭克爾的弟妹都年齡尚小,且沒有名義參與這場會議,包括自己本來也只應旁聽,但這次借用榮譽騎士的名頭壓下父親的反對,成為正式與會者之一。
皮亞特拉對自己的兒子的改變非常驚詫,無論是行為還是態(tài)度,都不再是以前毛躁的小孩,這讓本不喜歡他的德斯尼王對其多了一些期待,本身旁聽和參會區(qū)別也不是很大,只是名義的問題,便應允了。
“也許我不該反對,但我拒絕這樣的小孩參加戰(zhàn)爭,這不是游戲。”皇家騎士艾達斯肯吹著有些花白的胡子,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年輕人,顯然皮亞特拉已經將芬蘭克爾的意愿和眾人說過。
“尊敬的騎士,或許您應該先經過了解再進行判斷。”芬蘭克爾一反過去的沖動,反而是具有禮節(jié)的對著老騎士彎腰。這讓艾達斯肯眼前一亮,但還是吹著胡子扭過頭,顯然這種貴族禮儀只能讓老騎士有一點點改觀。
“了解?除了胡鬧,我沒有聽說過王子你有其他的名聲,如果你把榮耀騎士這種頭銜看做是高貴的稱號,那你就和平民一樣墮落。”這刻薄的聲音一定來自另一位皇家騎士亞爾林,這位一向將名號看做地位象征的騎士,一直在人品上飽受弊病,也只因為他來自羅恩王都某個貴族家庭,才無人敢當面指責。
“如果將會議室當做集市,我想甚至不如平民?!狈姨m克爾瞇著眼睛還是對著這位騎士彎腰行禮,禮節(jié)是對于無禮之人的最大諷刺。亞爾林同樣重新打量了一下這位王子,他的性格并沒有因為歷練改變的圓滑,和以前一樣的讓人不舒服,但是他的技巧上升了太多,已經不再是用打鬧這種小把戲。
“好了?!逼喬乩柚沽藸幷?,他明白所有的騎士都不愿意讓這位王子跟隨,戰(zhàn)爭也確實不是兒戲,會出現各種各樣問題,自己不喜歡這個會胡鬧的兒子,但不代表希望他糊里糊涂死在戰(zhàn)場。
“國王陛下,我想還是將這件事情說明白的好。”這是芬蘭克爾如此正式的尊崇自己的父親,然后他直起腰,打量了一下會議室已經到來的五騎士。
“各位尊敬的騎士大人,我相信你們每一個……按照道理來說的每一個都是從年幼無知到承擔重任?!狈姨m克爾刻意在亞爾林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目光,“那么我同樣希望如此。但我并非為此才要求參與,我擁有足夠的資格?!?p> “如果你將頭銜和身份作為資格……”亞爾林還沒說完,艾達斯肯就阻止了他。
作為騎士中的長者,艾達斯肯是以其公正而飽受贊譽的:“年輕的芬蘭克爾,在你年幼時,我曾經和你討論過騎士之道,我相信你明白什么叫做責任,那么你就應該展示出來?!?p> 芬蘭克爾非常尊敬自己這位半師半友的長輩:“艾達斯肯,過去我無比贊同您的騎士之道,但現在我希望提出反對?!卑_斯肯沒有說話,他知道芬蘭克爾雖然胡鬧,但絕不會無的放矢。
“您曾經描述過,從古而來的騎士,是貴族和平民的守護者,是傳說、傳奇中的英雄,他們擁有著所有人向往的美德。”
“但如今,我認為這種說法是在侮辱騎士的名聲。我們將騎士看做強大無比的人,所以我們通過軍隊選拔,通過貴族傳承,通過平民搏斗,來選擇騎士。一個沒有美德的人,同樣可以成為因美德而稱贊的騎士,那時候,同僚和朝野會鄙夷他的行為,可沒有任何人可以去剝奪他的騎士頭銜——當這樣的時候,騎士還是騎士嗎?”
“當美德因為他的含糊,成為更加含糊的歷史傳說,成為貴族之間的偽裝,美德就成為了工具,而以美德著稱的騎士同樣只是淪為了工具。我的導師翡恩特告訴我,騎士來自于勇士,但是騎士不能固守于勇士。就好像我們的祖先曾經用布料做成衣物避寒,但如今真正用來避寒的衣物有多少?無數的掛飾、紋路只是為了體現美。我們在不去除避寒功能的時候,同樣會注重他的美觀。”芬蘭克爾看了一下周圍,導師翡恩特還沒有到來,作為德斯尼地區(qū)實際的最高掌權者,翡恩特并不會直接參與會議,這不是他擅長的,但是他一定會在側旁監(jiān)督。
“我不否定騎士是強壯的人,而且我還要更加確信這一點——從肉體到精神都要強大。貪圖享樂,貪圖利益,這只能讓肉體和精神獲得短暫的舒適,然后會被自然拋棄,最后腐化,這種強大都是假象。菲索爾茲姆教導世人,擁有自然之奧秘才是真正的強大,因為他們懂得最符合自然的生存方式和智慧,他們能夠將一切都整理的和自然一樣井井有條。但當我們沉迷酒色時,憤怒和欲望會沖擊一切,最后將知識打敗,在那時,我們就失去了菲索爾茲姆的眷顧?!?p> “過去的我毫不明白,只是向往傳說中的勇士,而如今,我向往未來的騎士。騎士之道應該重新確立,他們將對國內人民負責,貴族只是其中之一,同時,他們應該為更高的存在負責——菲索爾茲姆之道才是騎士真正應該負責的?!?p> “當戰(zhàn)火重臨時,騎士救助百姓和貴族,這并非因為貴族因為權力和利益,而是因為菲索爾茲姆希望一切的生死都將在自然之下,而非無辜戰(zhàn)火。當人們淪落邪惡之時,騎士應該教導所有人民重拾信仰,這并非因為邪惡沖擊了國家安全,而是為了讓他們在神靈教導下更加幸福的生活……”
“這是我的成長告知我的,親愛的艾達斯肯,我希望你可以認同我的成長?!狈姨m克爾又是一次行禮,“當然,我希望關系到戰(zhàn)爭的切實計劃,留在所有人到達之后討論,這是一種美德?!?p> 艾達斯肯凝視著侃侃而談的少年,這些問題并非沒有人想過,但是沒有任何一個王室的成員去清晰地描述過這種思想。作為五大部族的統(tǒng)治者,那些王室子弟莫不是從小就鉆研經營、政治,即便是沉迷騎士傳說的,也只是對待這些騎士無比恭敬。當真正擁有能力的人去挑戰(zhàn)所有人心中的謬誤,或許將會帶領這個國家和騎士們走向更高的境界。
老騎士無比認真的對著王子表達敬意:“尊敬的芬蘭克爾,盡管此時我還是不贊同你此時參與戰(zhàn)爭,你明白的,你還太過年幼,但你的言論我并不反對?!狈姨m克爾點頭,他知道這位老騎士只是關心自己和戰(zhàn)爭的勝利,而非個人恩怨。
“貴族是天生的騎士,如果騎士沒有了地位,依靠你這些虛頭巴腦的理論,你只會被自己的部下殺死?!眮啝柫掷浜咭宦暎叭绻阏J為仁愛可以讓所有人都尊奉你,那么你何必來此?你可以去和那些德魯伊一樣藏在山林里?!濒涠魈貨]有到來,會議室里面沒有德魯伊教派的內部人員,所以亞爾林才敢信口開河。
芬蘭克爾明白所有人都在明處信奉菲索爾茲姆和德魯伊之道,但并非這些人真正可以去實現道理,否則人人都將會是德魯伊:“如果你因為蚯蚓沒有獅子老虎的強大而去鄙夷他,那么你最終會被餓死街頭。如果這樣說,你是否還不如可以翻動田地的蚯蚓。如果你只是因為貴族的身份去否定其他一切,那你就不將是貴族?!?p> “可惜貴族的身份不會因為你幾句話而改變?!眮啝柫譄o法反駁芬蘭克爾,但是事實卻是最好的武器,即便是德斯尼王,也沒有權利取消他的貴族身份,這本身就是天定。
“但是我可以?!鄙n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著木杖聲音,翡恩特穿著正式的祭司袍走進來,老人家贊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學徒,他明白自己的學徒已經明白了很多曾經傳授的道理,盡管只是第一步。“亞爾林閣下,我想即便是羅恩王,我也擁有權力更替?!?p> 這是芬蘭克爾第一次見到如此鋒芒畢露的翡恩特長老,過去的溫和讓他忘卻了這個老人是整個羅恩王國最有權勢的幾人之一,想必即便是偉大的菲索爾茲姆都不吝嗇對他的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