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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江湖客

第二十一章

穿書之江湖客 長嬌 4154 2021-02-15 08:00:00

  那男子望望季妮,又望望梅冰林,本來懦弱,見此番逃不過了,便磕頭求饒,道:“說……小的愿說……”

  如此聽那男子娓娓道來——“月前莊里來了個天師……那天師稱梅小姐你是命中帶煞,克父克母,總之是克一切與其親近之人……莊主便尋了個由頭打發(fā)你出來,原意是要你死,但不愿自個身上臟了親族的血,便命我們下邊人來動手……前番胡三暗算你不成,被你逃了,恰巧我今日從此廟前路過,見到你……便……便……”

  季妮幫他續(xù)道:“你便心生殺意?”

  那男子點頭道:“求女俠饒命!我保證我回去,什么也不會說的!”

  季妮還不曾動,那梅冰林握住青霜劍便猛地一刺,正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刺罷那男子軟軟倒地,梅冰林亦隨之軟軟倒地。想不到正是自己最親的人,想要了自己的命!

  梅冰林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季妮將她扶進廟內(nèi),梅冰林道:“恩公,如今我更待如何呢?”

  季妮想了想道:“不如回去殺了那天師?!?p>  梅冰林道:“人言可畏,殺了他,我也還是他口中的‘煞星’!最叫我痛的,不是那天師,而是我爹娘啊!”

  季妮想了想,還未回答,便聽屋外有人聲傳來,說:“不如回去殺了那爹娘?!”

  梅冰林聽了大驚——“啊?!”

  卻只見是季冰扛著一籃筐蘿卜白菜走進廟內(nèi),梅冰林心中又氣又痛,道:“恩公,你何苦取笑于我!自己的爹娘,你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那季冰將籃筐放下,坐到季妮身旁來,道:“我不知是你爹娘,方才聽你們在屋里說著什么天師,什么爹娘的,又看廟外躺著個死人,到底是怎么了?”

  季妮便道:“我去林里采蘑菇,回來就看見外面那個男子想殺了冰林,拿下他后問出來,原是冰林她爹娘使人來殺她?!?p>  季冰便道:“她爹娘又是誰?”

  梅冰林掩面而泣,道:“我爹娘,正是那梅心山莊的莊主梅鑠和莊主夫人段茗風!”

  季冰心道從前只曉得她出身于梅心山莊,卻不知她原來就是那梅心山莊莊主梅鑠的女兒,只是她爹娘又為何非要殺她呢?虎毒還尚且不食子呢!因問道:“你爹娘為何要殺你?”

  梅冰林哭道:“只因莊里來了個天師,說我是個煞星,會克父克母……”講到此處實在傷心,便轉(zhuǎn)過身去撲在被上痛哭。自此病情愈重,不是身病,而是心病。季妮心道昔日我?guī)煾蹬c我?guī)熋迷馊硕臼种畷r,我又何嘗不是落得一身心病呢?只是我與她,一個是親人離世之苦,一個是親人背叛之痛。

  人生在世,不幸是各有各的不幸,一時的開心快樂,總不能長久!

  那日之后季冰見梅冰林身子一直不大好,腿傷倒是痊愈了,有心要趕她走,籌謀已久,尋著一個梅冰林不在的當口,便對季妮說:“我看她如今腿傷也好了,只成日里郁郁寡歡的,臥床不起,也不是個辦法?!?p>  季妮撐著下巴看他,道:“那你可有什么好辦法嗎?”

  季冰便笑:“我哪有什么好辦法?只是師傅,咱也不可能一直住在這兒照顧她呀?!?p>  季妮思索道:“你說的對。但她如今這個樣子,怎么好勞身動性呢?我倒想讓她出去走走,只怕又惹她疑心自己是個‘天煞孤星’,遭人嫌棄,以為我們故意趕她……萬一想不開自尋短見,那才是麻煩?!?p>  季冰心想,平日里看季妮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原來她心里也是著急要走的,只是不曾表露出來。便道:“城里有處員外家,家境殷實,我常替他做事,為人也寬厚,前段日子我聽說他正在招人要往冀州送貨……”

  季妮道:“如此倒不錯。我們可隨著貨車出行?!?p>  季冰道:“是啊,師傅,這樣的好機會,可難再遇到了。”

  季妮道:“只是冰林不好安排?!?p>  季冰又道:“我們原非她父母,亦不是其長輩,不如就把話告訴她清楚,要不要隨我們前去冀州,只憑她自己定奪了,如何?”

  季妮便道:“如此甚好?!?p>  兩人正說著話時,卻不防被門內(nèi)的梅冰林聽見個一言兩語,當時只聽得個什么“天煞孤星”的,什么“故意趕她”的話。梅冰林自以為兩人在背后議她是個煞星,籌謀要將她趕出門去。一時心中好不凄苦!只覺天地之大,無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原以為季妮與她是知交,對她也是掏心掏肺真的好,誰料竟然如此?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若嫌她是個累贅,直說無妨!難道她還會死賴著不走嗎?

  不一會兒那季冰又來單獨尋她,與她悄聲道:“我與師傅要往冀州去了,帶著你多有不便,只我?guī)煾道幌履榿?,若你自覺,便趁早離開?!?p>  梅冰林心中冷笑,只覺得自己錯看了人,這季妮當真是虛偽無比。她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與這兩人分道揚鑣,她雖然習武不精,但比普通人總是好多了的,離了他們難道還不能活了嗎?

  當夜三人各懷心思,無語睡下。

  正是一片杯弓竟成蛇影,兩個知交從此路人。

  至次日季冰出門去員外家約定送貨的名額,梅冰林與季妮在廟內(nèi)待著,季妮便同梅冰林道:“前日季冰在城里尋了一個送貨的活計,是到冀州的,你可愿意跟我們一同過去?”

  梅冰林只道:“不了,這段時日,有累恩公對我多加照拂,如今我腿傷也好了,怎么好再拖累你們?!?p>  季妮觀她氣色尚好,以為她或是想開了,哪里知道梅冰林是一片郁結(jié)盡藏胸中,面上越笑,心里越恨呢?被親族拋棄的痛恨,和對季妮一片真情錯付的痛恨,交雜在一起,幾乎令她無法喘息。

  季妮又道:“那你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梅冰林道:“自然是回家?!?p>  季妮十分詫異,就她家那個情況,躲還來不及呢,怎么還專門往回送呢?于是皺眉疑道:“回家?可是你家不是……”

  梅冰林苦笑,道:“出來也夠久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p>  如此季冰從員外府回來,告知了季妮約定啟程的日子,就在半月后,滿心期待,誰知這等待的期間倒惹出另一樁事故來。

  就在梅冰林打算好要離開的前一日,且看那日碧空如洗,驕陽勝火,季妮看這附近有個池塘子里的夏荷開得正好,便將梅冰林帶出來散心。

  兩人約走了五六里路,到了一池塘邊上,只見碧波蕩漾,藕荷深深,兩人搭一小舟戲水,玩了片刻,梅冰林便道:“乏味的很,不如就此回去吧?!?p>  季妮道:“我正是看你日日昏沉迷瘴才帶你出來玩耍的,況且你說你明日要走,我是真舍不得你?!?p>  梅冰林聽了心中冷笑,卻猜不出季妮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便也不再提回去的話,只是靠著船沿,神情懨懨的,好沒精神。她實則堤防著季妮在此處殺人沉水,毀尸滅跡,因而靠著船沿,以便借著水面的反映,好看見季妮是否在她身后有所動作……但這實在是她自己思慮過重,想得太多了。

  小船行至正中間,看這池塘上居然還建有一水上涼亭,梅冰林心道這地方不似天生的,反似人工的,大凡人工建造的,都有主人,怎么季妮竟把自己帶來這里了呢?若是觸犯了誰,又不好了……

  剛要提醒季妮早早離去,卻聞亭上有人聲傳來,只聽到是:“我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他一來,便……”

  季妮與梅冰林面面相覷,都放輕了動作,附耳細聽。

  但聽又一男聲道:“萬一他不上鉤呢?”

  則另一人又道:“他如此愛財,以財誘之,安能愁他不入我甕?”

  季妮便悄聲與梅冰林說:“不知這兩人是何人,又在算計何人呢?”

  梅冰林道:“我們快走吧,恩公,被人撞破了我們在此,就不好了……”

  季妮卻道:“不行,我須得瞧一瞧這二人是誰來!”于是便屏氣斂息,悄悄借一荷葉遮擋,靠近了涼亭。待細看時,只見其中兩個男子,一個穿一身白衣,一張?zhí)胰~似的臉雌雄莫辨;另一個穿一身黑衣,身材偉岸,五官粗獷,竟是那天下第一劍客——陳佳琪!

  季妮一時既驚又疑,回頭望,只見那梅冰林已翻身一沉,沉進湖里,遠遠的又聞岸邊有人呼喚,亭上兩人亦有所感,四下張望起來。季妮情急之下亦往水下一沉,跟隨梅冰林潛游至岸邊,見果然是季冰在岸邊呼喚。

  便上岸道:“你不要叫了?!?p>  季冰看兩人自水里出來,全身盡濕,急問道:“怎么好端端的,跑水里去了?”說著便幫忙握住季妮的頭發(fā)絞干。

  季妮拂開季冰握頭發(fā)的手,反指那湖中涼亭道:“冰兒,那陳佳琪……”

  “什么?陳佳琪?!”季冰聽得這名字全身汗毛倒豎起來。

  又聽那梅冰林道:“那天下第一劍客陳佳琪正不知在那湖中涼亭里和別人商議什么呢……”話不及說完,梅冰林只看季冰一個箭步,躍然于水上,踏水而行。

  “冰兒!危險!”季妮本想攔他,只恨沒能攔住,只得緊追其后。恰巧這時那陳佳琪與白衣男子也飛身而來,撞見兩人,因說道:“不知此處原是個有主的地兒,多有打擾?!?p>  那季冰眼里緊盯住陳佳琪,縱身使出一招排云掌法,卻被白衣男子擋住,一時兩人交戰(zhàn)起來,而季妮看了看在一邊風輕云淡的陳佳琪,提了劍,刺向他。只見那劍閃著青光寒芒,飛速而來,而陳佳琪,竟以兩指輕松接??!

  季妮本是試探,見陳佳琪果然深藏不露,心中知底,便抽劍而退。那陳佳琪笑道:“好劍法,只是于劍意上,還缺了點氣候。”

  季妮道:“狗賊!你少說大話了,有本事上岸,與我真刀真槍的來打上一場!”

  陳佳琪道:“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的,不過就是占了你們的亭子,走便是了,何苦來哉?”

  此時卻看旁邊季冰與白衣男子的打斗,白衣男子漸落下風,最后遭季冰在心窩上拍了一掌,打出內(nèi)傷來,唇角溢血。

  陳佳琪望見了目眥欲裂,道:“爾敢傷我雪衣!”于水上蜻蜓點水,抱住那落下水的白衣男子,又瞪季冰。

  季冰上前欲打,那陳佳琪亦使出一掌,與季冰兩掌相對,將季冰逼退,飛身而去。季冰豈能干休?亦施展出浮云掠影,緊追而去。

  季妮踏水回到岸邊,梅冰林問:“就這樣放任他去,會沒事嗎?”

  季妮卻道:“是宿命,難以解脫。”她心知這一樁恩怨仇恨,埋在季冰的心底時日已久。若不追,此生難平;若追去,則不論是勝是敗,至少求得一個心安。

  季妮此時已無心游玩,憂心忡忡,回到廟里。

  至晚,季冰滿身劍傷回來,季妮和梅冰林忙問其狀況,季冰道:“他抱著人同我打,將我擊落在城門下,至晚,我才醒過來?!?p>  季妮心下寬慰,沒死在那人手里,已是萬幸。然季冰不這么想,當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與陳佳琪的差距時,什么鈞陽體質(zhì),都是空話,只有努力勝過了他,才有談天資的資格,否則說出來都是笑話。

  梅冰林與他拿金瘡藥敷了傷口,層層包扎,問及:“你與那陳佳琪,可是有什么仇怨?”

  季冰答道:“我原叫秦禮,跟了師傅以后才改叫季冰,那陳佳琪與我有滅門之仇?!?p>  梅冰林緩緩坐下,感慨道:“原來都是可憐人……”

  季冰便道:“哪里就有那么多的可憐人了呢?你看那朝廷百官,商賈大戶,哪個不是油脂豐足?天天吃肉喝酒,還有銀子穿綢緞衣服,睡勾欄花娘,整日里快活著呢?!?p>  梅冰林一笑,道:“原是我們不中用,所以不得快活?!?p>  至次日,送別梅冰林,季妮依依不舍,直送出有十里多遠。梅冰林屢屢催她回去,只是不肯,又道:“不如我與你同去吧?!?p>  梅冰林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況且這是我的家事,你去了,也不好說話。”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然季妮望著她蕭索的背影,定了定神,心想今日一別,再見不知猴年馬月?

  季妮悶悶地回了廟,轉(zhuǎn)眼半月之期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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