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璽要麻煩你費心了?！碧岬酵醐t，王聲流露出了歉意。
“王璽雖然資歷淺，但是工作還是挺用心的。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能夠做到這點，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肖乾的話，大半是為了表揚而表揚。
“王璽有你一半對工作的上心就好了?！蓖趼晞C然的臉流露出了“老父親”的無奈和期盼。
肖乾淡淡地笑著。他拿起了面前的工夫茶杯。茶杯真的很小，只夠食指和拇指捏起的接觸面。他一口咽下嘴里的茶。茶香隨之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客套的話卻跟著茶香一起被他咽了下去。
肖乾真正想說的是：王璽的不努力是因為他沒有努力的必要。
肖乾略加思索：“我看機會吧，讓他多一些鍛煉。”
不用王聲多解釋，肖乾已經(jīng)明白了王聲這番話的用意：他是希望肖乾給毫無工作經(jīng)驗的王璽，多一些工作上的歷練。
要給王璽安排超出能力之外的活，就要做好給他出錯擦屁股的準(zhǔn)備。也難怪王聲開口就表達(dá)了歉意。
商場上的慣例，提了要求，自然是要有所回報的。只是，剛剛王聲那段推心置腹的“表白”，并沒有在蘇禾項目上給肖乾任何傾向性的暗示，這可不是一個雙贏的提議。
不過，肖乾依然答應(yīng)得很痛快。因為，得失不只有一種算法。有的可以及時兌現(xiàn)，有的可以是長期投資。
做企業(yè)咨詢項目，規(guī)模和資金投入都大。需要前期的深入磨合。乙方要了解客戶的業(yè)務(wù)，產(chǎn)品，市場，甚至運營管理。而甲方要充分考察乙方的執(zhí)行能力，對甲方需求的領(lǐng)悟能力。這種很難量化的評估方式，需要雙方極大的誠意和耐心，更考驗決策者的眼光。
也正因為前期磨合的難度，一旦第一個項目合作愉快，甲方大概率是會把后面的項目都交給同一個供應(yīng)商的。這才是肖乾真正想要的。
三天后，肖乾給魏巍打了電話，詢問蘇禾對提案的意見。魏巍表示：“我們內(nèi)部在評估線上渠道建設(shè)對公司的價值，討論數(shù)字化轉(zhuǎn)型是否要加到這次品牌建設(shè)的項目中來。”
肖乾有些驚訝，魏巍的專業(yè)度有了“突飛猛進”?？磥黻悋勒f的，“蘇禾在接觸新的供應(yīng)商”是真的。而這個供應(yīng)商的實力不容小覷。
這是危險的信號。肖乾不能置之不理。而另一個讓他心生疑惑的點是，魏巍完全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就算跟王聲喝的那口茶沒能立竿見影的促成合作，那也不該在魏巍這里，完全沒有任何促進作用。
肖乾帶著種種疑惑，走進了陳國豪的辦公室。
“你上次說，蘇禾在接觸新的供應(yīng)商。有可能知道是誰嗎？”肖乾單刀直入。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肖乾覺得陳國豪有點閃爍其詞，又追問了一句：“有能力能跟弗氏搶生意的不會很多。你的消息……有沒有透露更多的內(nèi)幕？”
“你這是什么話，難道我告訴你一半，再瞞你一半？”
“我不是這意思……”肖乾立馬作了澄清，以免陳國豪惱羞成怒，“我只是有點疑惑，蘇禾好像對新的提案挺有興趣的?！?p> “所以我跟你說，及時跟進啊。一旦放松了，被人捷足先登就前功盡棄了嘛?！标悋肋€真是還的快。這輕輕一撥，這筆賬就算在肖乾頭上了。
“這事……究竟是不是王聲一個人拍板的？”
“這個不好說……聽說……王聲每次都會到場聽提案，但是，不給意見。”
肖乾看著陳國豪的眼睛，希望他能多透露些自己不知道的“內(nèi)幕”?？上?，陳國豪的眼里空空如也?？礃幼右膊淮蛩愣嗾f幾句。
老板的迷惑行為之一是：不需要給意見的時候，他停不下來，而等他指點迷津的時候，又能惜字如金。
肖乾正悻悻地準(zhǔn)備退出陳國豪的辦公室。卻不想，韓云虔正好推門進來。
“喲，我來的不巧了。吳秘書沒在位子上，我這也不知道里面有人。”韓云虔雖然嘴里道著歉，表情卻顯得理所當(dāng)然。
“哦，差點忘了，約了你開會的。這都到點了，我也沒注意?！标悋肋呎f邊看向肖乾。
“是我不請自來的，不耽誤你們談事情?！毙で呎f邊起身往外走。
“有問題，我們及時溝通哈?！标悋缹χで谋秤罢f。
“還能有我們肖大神解決不了的問題？”站在門邊的韓云虔語帶調(diào)侃。
肖乾回敬了他一個別欠揍的眼神。韓云虔很識趣，立馬后退了半步，給肖乾讓路。
肖乾不想再給巍巍打電話。上趕子的買賣不是好買賣。而且，他現(xiàn)在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要解決：唐欣還沒搞定廣州分公司注冊地的問題。再不拿出方案，項目就要延期了。
如果在蘇禾和廣州分公司兩個項目上都受挫，別說接手陳國豪的位子，就是他現(xiàn)在在弗氏的位子都坐不穩(wěn)。
而他要是松懈了，韓云虔可是最大的獲利者。他絕不允許事情往這個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