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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尸亂

第三十二回 白面郎君入密授絕技 紅妝媚娘臨行指迷途

安史尸亂 就差一杯 4074 2021-05-21 15:36:33

  魊鬼,乃是一國中為國而冤死之人,實為鬼中英杰。

  隋唐年間,羅成隨父親北平王羅藝在北平起兵,雄踞燕云十六州,端的是海外的天子,獨立的衙門。

  羅成本人生生得眉清同秀,齒白唇紅,面如團粉,目若朗星,牙排碎玉,唇似丹朱。

  眼前的羅成一副苗條身材,頭頂束發(fā)金冠,身披大紅繡金團龍袍,腰扎金帶,足登虎頭靴。

  只是如此一副好皮相,卻又相當不茍言笑,更是精通槍術(shù)兵法,故而人送外號“冷面寒槍俏羅成“。

  此時立在關(guān)鷺白等人面前,在陰風吹拂之下,似是更顯得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不過在關(guān)鷺白看來,即使他如今已成了鬼,又如此突兀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身上那股子昂揚向上的銳氣和正氣依然分毫不減。

  故而關(guān)鷺白等人在初時受驚之后,卻都很快鎮(zhèn)定下來,靜聽這位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前輩到底有何說辭。

  “你等實力不俗,算是過了我的考驗,要去常山倒也可行,并非徒勞送死,順帶葬送了至寶五岳真形圖?!?p>  考驗?聽到這個詞匯關(guān)鷺白幾人心頭都是一驚,隨即想起路上種種,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

  前面已經(jīng)講過,一行人自進入新樂、行唐地界,便發(fā)覺行尸有了變化,似是有了組織。

  幾人也曾將這個問題歸結(jié)于類似魎的存在背后搗鬼,阻礙眾人前進。

  沒想到卻是成為了魊鬼的羅成暗中操作,目的竟是一個考驗。

  作為主要被考驗的對象關(guān)鷺白聞言默然,想起死在路上的十幾個人,心中不免難過。

  亞師將五岳真形圖交給他,就說過這一路必然諸多變故,讓他堅守本心,自己抉擇。

  如今十幾條活生生的生命就此逝去,而原因竟是為了自己。

  關(guān)鷺白有生以來二十多年一直逍遙自在,除了自幼時母親便對其嚴加訓(xùn)練之外,其實并未遭受過太多的挫折和磨難。

  換句話說,也并未見過太多的血。

  故而末世降臨,算得上藝高人膽大的關(guān)鷺白能夠很快穩(wěn)住陣腳,在學(xué)館中求存。

  也能夠在遭到王子友等人設(shè)計時予以反擊,絕對不算迂腐。

  但是歸根結(jié)底,他也只是在自保而已,絕沒有為了自己一己之私便去算計人、謀害人的道理。

  可是今天,驟然聽到那十幾人竟是為了自己前進路上這樣一個原因而死。

  其中更有一直以來關(guān)系不錯的張、李二位大姐,以及從學(xué)館一起逃出來的一位助學(xué),心情更是抑郁不已。

  于是他脫口而出道:

  “羅成前輩!若要考驗,你考驗晚輩我便是,又何必波及無辜?這......這是否有些太......”

  羅成聞言,斜斜瞄了關(guān)鷺白一眼,冷哼一聲道:

  “大行不拘小節(jié),大禮不逞小讓,你是日后要擔當大任的人,又何必如此惺惺作兒女態(tài)?”

  關(guān)鷺白默然。

  羅成接著道:“我羅成一生戎馬,殺人無數(shù),又何曾分辨過哪個殺的對,哪個殺的錯?”

  說著再次冷哼一聲,不悅道:

  “的確!你們在路上遭到的阻截正是我設(shè)下的考驗,若是你們連那一波都頂不過去,便是死在路上卻也怪不得別人,總好過徒勞送死,斷送了五岳真形的命脈!”

  聽到這些,盡管關(guān)鷺白的心里依然不舒服,但是真的為這個去責怪羅成?那是絕對不可能。

  畢竟當初亞師的囑托言猶在耳,以關(guān)鷺白的心志又豈會分不清這其中的輕重緩急?

  于是關(guān)鷺白追收攝心神,拱手問道:

  “羅成前輩所言無差,我等確是要去常山,只是不知您所說傳承到底為何,還望明示?!?p>  羅成微微搖頭道:“這些你以后便知”。

  說著輕撫了身邊紅衣女子頭發(fā)一把,望向她的眼神變得十分溫柔。

  盯了一會兒,方才回望著關(guān)鷺白淡淡道:

  “稍后我還有話單獨講于你,你且莫急?!?p>  李倓此時也回過神來,雙手將月影劍抱在胸前,拱手對羅成說道:

  “前輩,并非我等不信你所說之事,只是如今情勢如此,容不得我等不多疑......”

  言下之意是對羅成所言并不完全確信,頗有打探之意。

  誰知羅成火爆脾氣,聞言之后頓時大怒,對著李倓便是隔空一掌!

  “轟”的一聲氣勁暴鳴,李倓偌大一個人竟被那氣勁一掌擊飛!

  瞬時間倒飛出五六丈遠,“砰”的一聲撞在墻角的院墻上!

  撞墻之后,李倓竟一時無法站起。

  而是倒在地上滾了幾圈,方才用月影劍撐著,喘著粗氣半跪起身!

  鐵鱗衛(wèi)見羅成突對李倓出手,本能的就要上前援護。

  但是又見這一擊雖然聲勢驚人,傷害卻著實有限,頓時明白羅成這一擊重在警告,卻并非真有傷人之意。

  于是他立即站定身形,并不急于上前。

  羅成在眾人瞠目之下收回手掌,十分冷酷的道:

  “我羅成向來說一是一,又何必跟你這樣的小輩虛與委蛇!”

  收回眼目時又看了正在起身的李倓一眼,不屑冷哼道:

  “若不是看你也有使命,我今日便教你知道不敬長輩的后果?!?p>  眾皆默然。

  說完之后,羅成再次看向關(guān)鷺白,半晌后忽然說了句:

  “我沒時間徒耗在此,你且聽仔細了!”

  關(guān)鷺白不及反應(yīng),只覺得不遠處羅成的雙眼仿佛變成了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只是看上去便令人心志沉迷!

  “嗡!”關(guān)鷺白只覺得耳邊一陣嗡鳴!

  頭腦一個恍惚,整個人竟宛如被吸入巨大的空洞,只覺得仿佛不斷下墜,不斷下墜!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狂墜不止的的關(guān)鷺白終于在虛空中穩(wěn)住身形!

  “晚輩后生!看仔細了!”

  關(guān)鷺白的腦海中忽然傳來羅成的聲音!

  猛然驚覺抬頭,卻見羅成正凌空站在自己不遠的前方,手中攥著一柄通體亮白的長槍,腰間插著兩柄銀锏,威風凜凜的望著自己。

  “此槍名為五鉤神飛亮銀槍,乃是我的成名武器,我的一身武藝七成倒在這桿槍上。今日在此,我乃是受人之托傳藝于你,你且說想學(xué)什么?”

  關(guān)鷺白不由發(fā)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有些愣愣的答了句:“不知前輩所言傳藝是何意?”

  那羅成何等驕傲之人,哪有心思跟著關(guān)鷺白在這里打啞謎?

  于是開口打斷關(guān)鷺白道:

  “你既是關(guān)家后人,祖上又是趙氏槍法傳人,槍法劍術(shù)自不必我來教你,這確是個難題。”

  羅成說著說著,竟是自顧自的說起了話題,一時卻把關(guān)鷺白晾在一邊。

  他說的話關(guān)鷺白似懂非懂,卻又不敢打岔,只能垂手立在一旁,等著羅成繼續(xù)。

  羅成抬眼望著關(guān)鷺白,眼神中精光乍現(xiàn),竟是一副要將關(guān)鷺白完全看透的架勢。

  關(guān)鷺白心中暗暗發(fā)虛,卻忽聽羅成一拍大腿,喜聲叫道:

  “是了!正當教這個!”

  說著將手中五鉤神飛亮銀槍往虛空中就地一插,“嗦”的從腰間抽出那對蟠龍銀锏,對著關(guān)鷺白奮然叫道:

  “方才便說了,你的槍法劍術(shù)自有人教你,那我便將秦家锏法傳授于你,你看可好!”

  說著不等關(guān)鷺白反應(yīng),便自顧自的說道:

  “方才說了,你日后馬上槍法劍術(shù)自有人教你,但下了地面步戰(zhàn)之時,槍法劍術(shù)卻顯得小了!”

  說話之時,羅成將手中蟠龍銀锏舞將起來,口中繼續(xù)講著這套锏法的來歷。

  邊耍邊講之下,不片刻竟然將這套锏法的來歷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這套锏法傳自羅成表哥秦瓊,名為五十六路秦家锏法。

  當初秦瓊與羅成兄弟倆都是少年心性,決意交換自家武藝絕學(xué)。

  于是羅成將家傳的羅家槍法教給秦瓊,而秦瓊教給羅成的,正是這五十六路秦家锏法中的前五十三路。

  當時二人約定,傳授武藝時不能私下留手,不能私藏絕技。

  羅成賭誓,若是自己藏了一招半式,日后死于萬箭穿心。

  秦瓊則賭誓說,若是自己藏了一招半式,日后咳血而死。

  然而羅成違背了誓言,交給秦瓊羅家槍法時少教了絕殺回馬槍,后來果然在淤泥河被蘇定方所部萬箭穿心而死。

  秦瓊卻是藏了三路“撒手锏”,日后卻是果然咳血數(shù)升,不治身亡。

  故而羅成講到這里也是沉默了半晌,才將最后三招“撒手锏”的絕殺使將出來,一并教給了關(guān)鷺白。

  這銀锏耍起來當真是落英繽紛,關(guān)鷺白只看得眼花繚亂,但其中要義卻不知何故,一股腦全鉆進了腦海之中。

  一套五十六招锏法使完,羅成收起銀锏,背手仰面而立。

  關(guān)鷺白耳中幽幽傳來一聲哀嘆,卻正是羅成不知想起什么,慨然而嘆。

  正待詢問,羅成卻已回過神來,正色對著關(guān)鷺白道:

  “百年前,我隨父親投靠太宗皇帝,一手造就了大唐盛世,不料不到百年之后便如此光景?!?p>  說著將雙手一遞,關(guān)鷺白本能一接,卻是將那對蟠龍銀锏接在手里,耳邊聽到羅成繼續(xù)說道:

  “我本是上應(yīng)天星,正應(yīng)在西方白虎之位。你既是這一世的五岳行者,自當明白我的意思?!?p>  說著右手忽然提起,一抹銀色的精光驟然在之間顯現(xiàn),略想了想,忽然開口道:

  “至于本世的白虎星位,我看卻九成應(yīng)在被我拍飛的小子身上。只是他劫數(shù)難逃,我若直接教了他,只怕也是浪費?!?p>  說完,冒著精光的手指重重戳在了關(guān)鷺白肩頭!

  關(guān)鷺白只覺得渾身一冷,一道沛然難擋的力量驟然涌入體內(nèi)!

  “這力量待他度過劫難,你再傳與他!至于方才的锏法,便當做這一行的辛苦費吧!”

  關(guān)鷺白茫然之間,羅成卻已抽指而回,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低聲說道:

  “我雖有心救國,卻已無力回天。剩下的就交給你們這些晚輩去做,萬勿讓我失望!去吧!”

  話音一落,不等關(guān)鷺白明白過所以然來,羅成便對著他一揮手!

  關(guān)鷺白整個人再次天旋地轉(zhuǎn),仿佛被吸扯出了方才的虛空一般!

  片刻之后關(guān)鷺白再次清醒過來,定睛觀瞧,自己不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

  身遭周圍,則還是那一圈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靠近的兵丁崗哨!

  “方才說過的話,你切莫忘記了!”羅成的英魂站在面前,朗聲對著關(guān)鷺白道。

  說著眼睛往那邊緩緩走近的李倓看了一眼,卻不多話,而是對著紅衣女子輕輕招手,柔聲說了句:

  “線娘,我們走吧!事了了!”

  被稱作線娘的女子輕輕點頭,關(guān)鷺白卻心知這線娘怕是八成也成了鬼,不然人鬼殊途,她又如何與羅成走的這般親近?

  思考之間,線娘跟著羅成的腳步準備離開,剛要走向大門,仿佛忽然感應(yīng)到了什么,忽的驟然轉(zhuǎn)頭,望向了屋門的方向!

  屋門口除了幾個崗哨護衛(wèi),便只有聽到院里動靜,出來觀瞧的吳先生和若蘭!

  院里眾人都被這個紅衣女子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不知她這驟然轉(zhuǎn)身到底為了哪般。

  畢竟方才她與眾人鏖戰(zhàn),實力之強令人咋舌。

  卻見那被喚作線娘的紅衣女子在羅成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羅成似是對她所說十分驚詫,皺眉道:

  “竟然有此事!不如......算了,天命難違,我們也只能是行善舉吧!”

  線娘點頭,再一倏忽之間,已經(jīng)化作一團紅影,驀的站在了若蘭面前!

  若蘭原本是擔心關(guān)鷺白的安慰,才不顧吳先生阻攔,硬是闖了出來。

  原本看到院里已經(jīng)趨于平靜,心下稍安。

  誰知那看似鬼魅的紅衣女子竟突然閃至自己面前,雙方幾乎是貼著面頰,若蘭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出的淡淡寒氣!

  線娘望著若蘭,半晌沒有開口。

  直到若蘭覺得內(nèi)心的驚懼快要無法抑制,線娘才幽幽的嘆聲說了一句話。

  “為情所困,卻終將為情所傷。值嗎?”

  輕輕摸了摸若蘭的臉頰,又拍了拍她的右手,隨即灑然隨著羅成離去了。

  若蘭被她的話說的不明所以,楞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張開右手,掌心上躺著一枚紅櫻珞。

  月光下看時這枚瓔珞紅光流轉(zhuǎn),仿佛一抹紅霞,又像是一顆滴血的心!

  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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