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變裝play
夏千樹臉上掛著菜葉子,身上浮著泥點子,水滴不停地順著頭發(fā)滴下來。
她發(fā)誓——她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那么狼狽過。
門里跑出來一個廚房嬤嬤,她見自己把洗菜水潑到了一個官爺身上,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沒料到這會兒后巷會有人!大人恕罪?。 ?p> 夏千樹畢竟是個現(xiàn)代人,哪兒受得了老人家上來就給她跪下,一下就給她整得不會了。
“你你你——你別跪了,站起來好好說話?!闭f著,就要去扶那個老嬤嬤。
老嬤嬤卻一下躲開了她的手,連著退了兩步,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跪著退了兩步,俯身跪著,“不敢勞動大人,只求大人不怪罪?!?p> ……
夏千樹不由得皺起了眉,不明白她在害怕些什么。
許是下面的動靜有些大了,樓上突然探出來一個人,夏千樹的定睛一看,還是老熟人——清歡。
清歡穿著薄薄的白紗衣,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松松的發(fā)髻挽在腦后,有種翩然出塵的感覺。
他見來人是夏千樹和晏寧,匆忙走下來。
看著夏千樹一身的菜葉子,落湯雞一般杵在后院門口。又見著廚房嬤嬤跪著,地上是濕淋淋的菜籃子。心中便對眼前的情況,有了八分的了解。
他無聲地?fù)踉趮邒呙媲?,恭敬地對夏千樹道?p> “夏大人,是四季館的下人冒失了。若您不嫌棄,不若先去小人的房里,換身干凈的衣服。我讓下人將您的衣服弄干了,再換回來。”
夏千樹本就沒有為難人的意思,聽見可以換衣服,更是滿口答應(yīng)。
“走走走——走快點兒?!?p> 她不舒服地扭著脖子,想是一身粘膩,都快抓狂了。
清歡頓了一下,看向晏寧,“晏大人一起上去坐一會嗎?”
夏千樹:“他不上去!”
清歡本是好意,怕晏寧在樓下等久了。但他的邀請剛說出口,還沒等晏寧回答,就被夏千樹攔住了。
不過晏寧似乎也不惱,只淡淡地說了一聲:“你們上去吧,我且在下面逛逛?!?p> 清歡是個識相的,即便察覺出什么,在面上也一點兒沒露出來,只恭敬地領(lǐng)著夏千樹上了樓。
夏千樹一進(jìn)屋,一股熟悉的感覺便迎面襲來——這屋子……這床,這桌子,還有窗臺上的小茄子——這不是那天關(guān)自己的屋子么?!
清歡見夏千樹認(rèn)出來了,也不遮掩,一面給夏千樹找替換的衣服,一面自然地賠禮道。
“那日把夏大人關(guān)在這里,實在是唐突了,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呵呵——
不要見怪?她可是差點被逼良為娼,還不見怪?!夏千樹聽了這話,心里雖然在罵娘,可眼下她斗不過嚴(yán)仁禮,只能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笑著敷衍。
“都是些誤會,我都忘了,你們也別放心上了?!?p> 清歡將干凈的衣服放到桌上,一臉平靜溫和的笑意:“夏大人,這衣服您試一下?!?p> “好?!毕那潼c點頭,又隨即轉(zhuǎn)頭道:“清歡,你能為我打個熱水上來么?我想先洗個臉。”
“自然可以,是該好好收拾收拾,再穿衣服,是我疏忽了。”
說著,清歡便拿了房里的臉盆,轉(zhuǎn)身下樓去了??汕鍤g前腳出門,夏千樹后腳就將房門拴上了。
洗臉什么的都是的次要的,把人忽悠出去,她好換衣服才是真的!
這不,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清歡的水還沒打上來,夏千樹已麻溜地?fù)Q好衣服,從樓上下來了。
清歡的骨架,要比夏千樹打上許多,衣服套在她身上,有些拖地。平日里,夏千樹為了讓自己男裝扮相,更有說服力,總是穿著勁裝。這些飄紗的長衫,并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選項中。
青色的薄紗被風(fēng)微微吹起,清歡竟一時間看呆了眼,夏千樹像是踩著步子,悄然撞進(jìn)了他的心口。像是山崖上帶刺的玫瑰,這世間破碎、堅毅、柔弱、嬌俏都被揉進(jìn)了她每個神態(tài)中。
夏千樹怕這衣服顯得女氣,特意將頭發(fā)都挽了上去,想讓自己看著精神些。不過正是這分精神,讓她平添了幾分英氣,竟顯得更加雌雄莫辨了。
當(dāng)然,看呆住人,不止清歡一個——
另一個熟悉,且讓夏千樹頭疼的聲音,也從樓上傳來,那搖著折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季館的主人——嚴(yán)仁禮。
“我這四季館里,什么時候又多了一位人間尤物啊。”
嚴(yán)仁禮的話語里帶著幾分調(diào)戲,幾分贊嘆,還有幾分說不清侵略性。
晏寧沒想到昨天晚上,嚴(yán)仁禮也宿在了四季館。他不動聲色地走到夏千樹身邊,拉著有些愣住的夏千樹,給嚴(yán)仁禮行了個禮。
可嚴(yán)仁禮似乎沒有放過夏千樹的意思,看著晏寧,裝出一副痛失至寶的模樣,皺著眉道。
“晏大人,我真是后悔,前幾日不該將這小家伙讓給你?!?p> 晏寧低著眉,看似恭敬,聲音卻冷冷的,“大人說笑了,夏參事是官,不是我府上的奴仆,她是她自己的,沒什么讓不讓的。”
清歡見氣氛一時尷尬,忙走到嚴(yán)仁禮的面前解釋道:“少爺,晏大人他們今日是來查案的?!?p> “查案?”嚴(yán)仁禮挑起了眉,看著夏千樹道:“查案你穿成這個樣子?”
夏千樹有些尷尬地答道:“進(jìn)門的時候,不慎弄濕了衣衫,清歡便帶我上去換了一身?!?p> “原來是這樣?!眹?yán)仁禮作出失望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想通了,要從皇城司的虎狼窩里跳出來呢。”
“大人哪兒的話,卑職身份低微,無才無藝,哪兒敢辱了四季館的門楣?!?p> 見夏千樹答得滴水不漏,嚴(yán)仁禮也沒了興致,冷聲道。
“什么門楣不門楣的,左右不過是個妓館。你們今日既然是來查案的,那進(jìn)前廳說話吧,別在這兒杵著了?!?p> 說罷,一行人來到了前廳。嚴(yán)仁禮吩咐下人,給晏寧他們辟了間廂房,用作查問,完了轉(zhuǎn)生便要離開。
可沒等他動作,夏千樹卻意外地叫住了他。
“嚴(yán)大人,關(guān)于本案——卑職是否可以請教您幾個問題?”
這一聲落下,愣住的可不止嚴(yán)仁禮一個人,晏寧的心一下子沖到了喉嚨口。清歡連呼吸聲也壓得極低。
晏寧:“大人——”
晏寧剛想為夏千樹打圓場,卻被嚴(yán)仁禮一抬手?jǐn)r了下來。
嚴(yán)仁禮死死地盯著夏千樹,眼里透著為危險的興奮。
“小家伙——你想審我???”
兔月十六
夏千樹的錯誤職場示范,請大家牢記在心。 畢竟人家有人罩著,頭鐵。 emmmm現(xiàn)實里,也沒有頭那么鐵的吧……(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