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與上司斗智技巧
夏千樹連忙低下頭,作出恭敬謙卑的樣子。
“卑職不敢,卑職是想早日為大人抓到真兇。只是——四季館是大人的地方,有些事兒,還是直接向大人請教來得快些?!?p>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著嚴仁禮的反應。
“哈哈哈——”
嚴仁禮大笑起來,又別有深意地看了晏寧一眼,“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長出角來反怕狼。晏憐城,你這小參事啊,有出息a?!?p> 晏寧也隨即附和著笑道:“她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也就大人雅量,方才忍了她。”說著,將夏千樹扒拉到身后。
“無妨——”嚴仁禮擺了擺手,面色淡然,“小家伙說得對,這四季館是我的四季館,我自然也該為這個案件,盡些心力——你們問吧?!?p> 說著,他拂袖隨意地坐到了一張桌子邊上。
夏千樹謹慎地,走到嚴仁禮面前道,拱手行了個禮。
“還請問嚴大人,黃大人生前,為人如何?在朝中可有與人結(jié)怨?”
嚴仁禮抿了一口茶,不答反問,“你也見過他身上那些……傷痕,他是我四季館的??停阏f他為人怎樣?”
……
夏千樹不語,妄論上級官員,算是以下犯上,她的頭可沒那么鐵。頓了頓,只道?!包S大人是天子門生,如今遭逢不測,令人惋惜?!?p> 嚴仁禮嗤笑了一聲,對夏千樹的回答說不上滿意,“黃有為貪財好色人盡皆知,見風使舵像個滑不留手的泥鰍,這樣的人,怎么會輕易樹敵呢?”
夏千樹不做糾結(jié),又接著問道:“我查看了四季館近日的賬簿,黃大人來四季館的頻率,要比往日高出不少。近幾次還叫了不同的人陪侍……換做從前,他都只找晨曦一人的?!?p> “許是黃有為,想換個口味也說不定?!眹廊识Y隨口敷衍,眼底閃過不屑輕笑,“說不定,晨曦就是因妒生恨,才對黃有為痛下殺手也未可知?!?p> 夏千樹卻沒有退步,“我們問過陪侍黃大人的樂人,黃大人即便召了他們,也從未在晨曦之外的房中留宿過,何來因妒生恨一說?!?p> 嚴仁禮眼神鋒利,一言不發(fā),只看著她。
她頓了頓,咽了個口水,怕自己言語有失,將腦袋里接下來的話,又潤色了兩遍。
與上級談話技巧一,馬屁為先。
“嚴大人您掌管吏部,是六部之首,查問六部日常,鐵面無私、高屋建瓴。定對六部之事運籌帷幄,爛熟于心?!?p> 技巧二,簡明重點。
“黃大人近日,不但來得頻繁,甚至白日里,也多次光臨四季館。他是禮部郎中,在朝為官,即便膽大包天,也不敢白日宣淫,流連勾欄。既然白日里會來這里,怕是事出有因吧?”
技巧三,態(tài)度謙卑。
夏千樹說完,一聲不吭,低頭頷首,等著回答,就差給他跪下了。
嚴仁禮對這嫻熟、直白的馬屁技巧,著實驚喜,不禁放聲笑道:“哈哈哈,晏憐城,你這小家伙著實有趣?!?p> 晏寧對夏千樹這一溜操作,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從前她都是那么哄自己,如今也敢在老虎身上挑虱子了。
他一方面感嘆夏千樹出息了,另一方面心里卻有些吃味。淡淡地道。
“憐城調(diào)教手下不周,在大人面前出丑了?!闭f著,將夏千樹劃拉到了身側(cè),接著剛才的話茬道。
“大人,若您對黃有為的事兒,有所耳聞,還請賜教?!标虒幷f得恭敬,臉上的笑意也挑不出一絲毛病。
“你們皇城司的人,是越來越會做人了?!眹廊识Y輕笑著搖了搖頭,用扇子遮住半張臉,低聲道:“罷了,這事兒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晏大人查案需要,我且將我知道的告訴你……”
嚴仁禮出奇地配合,將黃有為頻繁來往四季館的因由,透露給了晏寧和夏千樹。
原來,黃有為近日來四季館,并非是為了尋歡作樂。
重華宮春日宴在即,禮部奉了汪貴妃之命,要在民間選一個才貌雙絕的樂人,為春日宴添些新才藝。而主持民間樂人甄選的,便是禮部郎中黃有為。
要知道,進宮獻藝,這是多少樂人夢寐以求的出路。進了宮,成了宮里的樂人,就不必再在這勾欄瓦舍中廝混。不必出賣了身體,還要出賣靈魂。
可若是這樣,晨曦的嫌疑,便更小了——
以他和黃有為的關(guān)系,抱緊黃有為的大腿,便相當于拿到了進宮的通行證。只要進了宮,他便擺脫了從前的人生,他定是最不希望黃有為死的那個!
想黃有為死的,一定另有其人!
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
幾乎是同時,晏寧和夏千樹眼睛望向了同一個人!
清歡——
在整個案件中,能確定得利的人,只有他!
晨曦是四季館的小頭牌,歌舞才藝遠在眾人之上,能與之相較的人只有清歡!只有他,才能保證自己在除掉黃有為,并栽贓晨曦后,可以穩(wěn)奪入宮名額。
可問題來了——
根據(jù)昨日的口供,多份供詞都表明,清歡昨日根本未曾見過黃有為,他的不在場證明非常完美。
夏千樹看向清歡,眼底晦暗不明,“清歡,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p> “夏參事請問。”清歡神色鎮(zhèn)定,一臉坦然。
“你昨天都干了什么?”
“和往日一樣,在店里招待客人,盤點賬目,訓練才藝?!?p> “再說仔細些,比如早上幾時起床,幾時吃飯,幾時待客,幾時盤賬……”夏千樹緊逼著問道。
“巳時起床,午時用飯,未時有客人來尋我,直到您和晏寧大人過來之前,我才被少爺喚上樓陪侍。中間還曾去過賬房,記了幾筆賬?!鼻鍤g答得仔細,一點兒沒差。
“記性挺好啊,記那么清楚?!毕那涔室獾?。
“不過是昨天的事兒,自然還都記得?!鼻鍤g面色如常。
“那午飯你是自己下去吃的,還是讓下人給你送上來的?”夏千樹又問道。
“我沒有使喚人的習慣,都是自己去廚房拿?!鼻鍤g回答。
問了一輪,清歡似乎都對答如流,可夏千樹的問題,遠還沒有結(jié)束。
而相較于眼下連珠炮一般的追問,嚴仁禮也體會到,剛才夏千樹問自己的時候,確是極恭敬地奉承著了,心里也不由得更覺新鮮了。
夏千樹的眼神如同開鋒的刀刃一般,又問道:“拿昨日廚房里,有什么難得的尖貨么?”
清歡頓了頓,神色一如往常地答道:“蒲甘國的芒果,東瀛的刀魚,蜀中的荔枝,還有長白山的星星果,這些都是賬上新進的?!?p> 夏千樹又問道:“那昨日中午,黃有為都吃了什么?”
“這得問賬房才知道。”
夏千樹欲去翻賬簿,可話剛問到這里,廚房里突然傳出驚人的尖叫聲——
“快來人?。【让 殖鍪聝毫?!”
兔月十六
第二位尸兄上場~ 唉——又要驗尸……太慘了,后面一定要培養(yǎng)法醫(yī)人才(夏千樹os) ballball推薦票~收藏~評論~大力三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