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郭浮莢先是一驚,隨即見他又是一喜,又看他臉色蒼白,又是一急。
郭浮莢又搖了搖他,見他嘴色發(fā)紫,有些心慌。
英兒此刻瞇了瞇眼睛,瞧著他這副模樣,自己應(yīng)該是開心的,可此刻隱隱約約跳動的不安讓他心頭一煩。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脈,郭浮莢見她皺著眉,又問道:“他怎么樣?”
“他……”英兒盯著他,嘴唇合了合,欲言又止。
“快點說啊?!惫∏v跟她急道,又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澧遐,又是心驚,又是害怕。
“他身上中了兩種毒,一種說不出來,但另外一種是……”英兒別開眼道:“是媚香?!?p> 郭浮莢愣了一下道:“媚香……”話未說完,她臉上一紅。
她看了他一會兒,咬了咬牙,面紅耳赤道:“你出去,替我把風(fēng)?!?p> 英兒愣了一下,迂回道:“你真的要這樣做?”
郭浮莢心頭一緊,拽著自己的衣角,點了點頭,道:“若不不這樣做,殿下,他……”她沒敢說那個字。
沒等她開始趕她,她徑自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走遠(yuǎn),用余光瞄了瞄后方的郭浮莢,她,可以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嗎?可她又何嘗不能?只是她的一番真心,讓他踐踏,她說過,如果得不到他那就毀了他。
她心中暗自跟郭浮莢說了一聲對不起,不過她很好奇誰還會這么恨澧遐,想到這兒,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徑自往別處走去。
許久
正當(dāng)郭浮莢剛要穿衣服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少女,還好巧不巧的宮雪飛,郭家的死對頭。
“喲,”宮雪飛先是一驚,隨即歡笑道:“妹妹這是沒見過男人???這可是宮中,你怎么可做出這等腌臜事???”
郭浮莢被說的面紅耳赤,但手上也沒停,快穿著衣服,以她極其瘦小的身軀,極力擋住澧遐的臉。
宮雪飛可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了個眼色給她的丫鬟。
丫鬟會意,扯了一嗓子。周圍都是要回家的人,一聽這,都漫步走到這兒來,宮雪飛暗自想了下,世人都知道宮家與郭家向來不和,所以腳步不停,松開她的手腕,快步走了出去,但這個笑話,她也不會錯過,她隱身到人群里,聽著四下指指點點的聲音,說不出的痛快!
本有人是向著郭浮莢說話。
“這宮里爾虞我詐向來多,這故意引我們來,怕就是中了賊人的計?!?p> 這時,也有人不服氣,兩派絮絮叨叨的說著,剛剛在筠宴里結(jié)束的話,又在這嘰嘰喳喳說開了。
這時,有大膽的,想看看那奸夫是誰,怎料竟然是名動京城的長安翊王。
這下,那些個幫著郭浮莢說話的人,也閉了嘴。
畢竟,郭浮莢喜歡翊王之事,可算是人盡皆知。
眾人一聲嘆惋,看著自己心中的白衣少年,被郭浮莢占了去,那些個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家之女也開始唾棄,謾罵不絕于耳。
有人嗤笑道:“我看翊王殿下這臉色難看的打緊?!庇中奶垡徽f:“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下得了這個手?!?p> “翊王殿下睿智,可也躲不過這宮里的暗箭啊,真真是下賤。”
周圍依舊哄鬧,可這叫一向潔身自好,臉面薄的郭浮莢,此刻猶如凌遲,她狠狠咬了咬下唇,幾行清淚從臉頰上滑下。
她哽咽了下,看著自己身后的澧遐,即難過,又苦澀,自己這名聲敗壞的不成樣子,怕是再也配不上他了吧
想到這,她氣血一橫,往樹上撞去,頭上這時鮮血淋漓。
眾人一驚,很快這件事情就傳到此刻坐在御書房的澧朝耳中。
不多時,澧遐被抬到雪殿,召太醫(yī)來給他看診。
月光下,銀白的光亮迎著湛黑的天空,斜射入房間中,傾瀉了一地,使人仿佛沐浴在月光之下,星星點點,似溪水緩緩流過,那般皎潔。
可殿中忙成了一團(tuán),來來往往,各盡其責(zé),毫不停歇,全部的人都忘記了南宮如煙的存在,也沒有人再去照顧南宮如煙。太醫(yī)和婢女前前后后就有三十余人,更不用說后勤的奴仆了。
“翊王怎么樣?”澧朝低著頭,冷咧的看著這些太醫(yī)。
太醫(yī)們俯在地上,顫顫巍巍道:“請……請陛下恕罪,此次殿下中的可是尖吻蝮蛇蛇毒。傳言,尖吻蝮蛇又叫百步蛇,只要曾被尖吻蝮所咬,腳下踏出一百步內(nèi)必然會毒發(fā)身亡,在加之殿下又在風(fēng)之中待了許久,邪風(fēng)入體,能堅持這么久,也全屬殿下的意志了,現(xiàn)在怕是……”
“怕是什么!”澧朝緊張道。
“臣等已盡力救治,可依然回天乏術(shù),怕是再有三日……殿下……殿下就……”
“殿下就怎么了!說!”澧朝格外緊張,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太醫(yī)道。
“殿下……殿下……恐怕……恐怕就要回天乏術(shù)了啊?!碧t(yī)顫顫巍巍道。
“你!”澧朝氣血上涌,險些昏了過去。
澧清一驚忙上前給澧朝順了順氣,扭頭問太醫(yī)道:“那……你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一位太醫(yī)顫顫巍巍開口道:“臣…臣…還……有一法子,傳言……南石風(fēng)家中,有一名神醫(yī),喚為風(fēng)吟之,而風(fēng)鳴山莊,有一名女子,名喚習(xí)雪,聽說這二人醫(yī)術(shù)高超,號稱只要在他們手下救治過得的都能夠起死回生。這二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以救治,如果要是連她也救治不了,那么……殿下,殿下……怕是回天乏術(shù)了。”
澧清和澧朝都皺了皺眉,澧朝揮了揮手,讓人都退下了。
風(fēng)吟之?澧清看了看床上的澧遐,又是一笑,扇骨往手中一搖,眸光深邃,轉(zhuǎn)身出了殿,夜色隱去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搖曳,漸行漸遠(yuǎn)。
第二天
天還未亮,坊間,說書處,已經(jīng)有昨日之事傳了出來,雖說澧朝已經(jīng)明令禁止,不讓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可昨日那么多張嘴,那么多個人,哪個長舌婦都不知道,何況去找那個人呢?
澧朝聽著朝臣們嘰嘰喳喳的說著這件事,也是頭疼不已。
“臣以為,翊王中毒之事,可能與郭家攀附皇親,有直接關(guān)系。”戶部士郎蘇袁道。
“你憑什么這么說?”郭仗之子郭旭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我們郭家的關(guān)系,不就是我們曾將令子收押,懷恨在心嘛!”郭旭冷哼一聲,意在告訴蘇袁,他們的事情,他還記得呢,你要敢在嘚瑟一下,他不介意再把他兒子惹一次,再進(jìn)一次監(jiān)獄,反正他兒子左右不過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飯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