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福,我們要去哪???”吃完早飯,江添福便帶著夏初珮出了門,吃飽喝足的夏初珮打著嗝跟在江添福身后,眼睛東瞧瞧西望望,就怕碰上戚家的人。
“本少爺?shù)拇竺彩悄隳芙械??你得叫我江少爺!別忘了你昨天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要想在江府住,你就得聽我的,從今以后不許你叫我的名字”
“那名字起了不就是給人叫的嗎,再者說,我還是你名義上的同窗,是你太學(xué)府的朋友,朋友之間互叫名字有什么不妥的,你要不想讓我叫你名字,那我就叫你江兄,你叫我賢弟,誰讓我在你家蹭吃蹭住了呢,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我呸,你還覺得受委屈了,要不是昨天你死乞白賴的非跟著我,我能收留你?看你今早吃飯那樣子,活像個逃難的,把我娘都給驚到了,你這一頓飯吃的,都快趕上我們一家子的飯量了”
“那我不是跑了幾天幾夜,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餓的嗎,我也不是每頓飯都吃那么多啊,偶爾胃口不好的時候吃的也少”
“那您什么時候胃口才不好?。俊?p> “比如沒有我喜歡吃的飯菜的時候,哎呀,不就多吃了你家?guī)卓诿讍?,看你小氣的,本小姐有錢,大不了把飯錢給你好了!”
“本少爺是在乎那點飯錢嗎,我跟家里人說你是我太學(xué)府的朋友,能進太學(xué)讀書的人,父親官職最低都是七品,你見過哪個官宦子弟吃飯吃相跟個饕餮似的,在太學(xué)里要有學(xué)生像你那樣吃飯,早被先生叫過去一頓罵了,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派頭,斯文,懂不懂?”
“不懂,我又沒在太學(xué)里讀過書,我哪知道,我讀的書認的字都是在家的時候我爹教的,我說江添。?!?p> “嗯??”
“江少爺!咱們這是要去哪???”
“你一個跟班問那么多干什么,跟著我走就行了,在家,你是我名義上的朋友,出了家門,你就是我小跟班,要時刻跟緊我,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立馬去做,我要吃盧記的點心,你就得小跑著給我買來,我要去茶館喝茶,你就得站一邊伺候著”
“這不是你的貼身仆從干的事嗎?”
“是啊,這幾天他的事就交給你來做了,沒看我今日出門誰都沒帶,就帶你了嗎?”
“好你個江添福,我還以為你昨天是跟我開玩笑的,沒想到你來真的,我爹可是徐州刺史!”
“那又如何?”
“我長這么大,還沒給我爹我娘端過一杯茶,你居然讓我給你端茶遞水當跟班跑腿,你好大的面子!”
“昨天是你親口答應(yīng)我的,本少爺也給過你機會了,現(xiàn)在想反悔,那我只能讓你到別處找住的地方了,我回家去!”
“哎哎哎,你回來,回來!”看江添福要走,夏初珮又急得攔住不讓他走。
“得得,我給你當跟班行了吧,不就跑腿外加給你端茶遞水嗎,韓信當年還忍胯下之辱呢,我做個幾天的仆從算啥,哎,我都答應(yīng)你了,你怎么還往回走啊!”
“口說無憑,我要你發(fā)誓,免得你又反悔”
“行,我發(fā)誓、發(fā)誓,我夏初珮對天發(fā)誓,一定乖乖給江添福當跟班,他說一,我不說二,他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如若違背,天打雷劈!”
“嗯,這還差不多,小珮子,本少爺累了”
“這才走了幾步路你就累了?”
“嗯??”
“應(yīng)該的,少爺您辛苦了,那咱這就找個茶館坐著歇會,少爺您請、請”夏初珮諂媚地笑著,內(nèi)心早已郁悶到極點,要不是自己在京城沒有朋友,無地可去,她能讓江添福這個小人騎在自己頭上?等著吧,等有機會的,本小姐一定要把今日之恥辱連本帶利的向江添福討回來!
“娘,我去戚家把戚云柔接回來就行了,您就別去了,我怕到時候戚夫人又跟你說些難聽的話”
“你去?昨天就你去的,人接回來了嗎?成親一個多月,張口閉口戚云柔、戚云柔,連聲娘子都不叫,難怪柔兒會心寒不肯回來,還有,那是你岳母,什么戚夫人,就是因為你這個態(tài)度,戚家才連門都不讓你進,我看指望你,這輩子柔兒都回不來將軍府!”
“娘,我。。唉”
“少爺,那有家茶館,咱們?nèi)ツ亲??”江添福順著夏初珮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點了點頭。
兩人眼里只看到茶館,一時忘記看路,一不小心,夏初珮就與一位老婦人撞在了一起,好在撞的并不厲害,見自己撞了人,夏初珮第一反應(yīng)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夫人,我不是有心的,您沒事吧?”
“沒事兒沒事兒”走得好好的聞人夫人猛不丁地被人撞了一下,這可把跟在后面的兒子嚇了一跳。
“娘,您沒事吧”
“不礙事不礙事”
“你是聞人瑛肅,表姐夫?!”夏初珮看了眼老婦人身后的男子驚呼道。
“啥,你就是聞人瑛肅?!”聽見情敵的名字,江添福也激動起來,握緊拳頭怒瞪著眼前的男人,就是這個人,搶走了我的戚妹妹,長得沒我英俊帥氣,看著也是個大老粗的模樣,戚妹妹到底喜歡上他哪里?
“表姐夫?你叫我姐夫,你是?”
“我是夏初珮,戚云柔是我表姐,你去戚家接親那天是我攙扶著表姐上的花轎,你忘了?”
“你送你表姐上的花轎?可我怎么記得迎親那天扶新娘子上花轎的人是個小姑娘呢?”
“那個小姑娘就是我啊,哦,對了,我現(xiàn)在穿的是男裝,所以你沒認出來,哪天我換上女裝你就能想起來了,我今天穿男裝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這位就是歸德將軍的夫人吧,老夫人,剛走得急沒看路,撞到了您,還望您見諒見諒!”
“你是柔兒的表妹?”聞人夫人盯著面前白皙的少年問道。
“是,我娘與戚太師是同胞兄妹,所以戚云柔就是我親表姐了,嘻嘻,老夫人,您和表姐夫要去哪啊,是去戚家嗎?”
“是啊,我們就是要去戚家,把柔兒接回家”
“昨天我聽將軍府的雜役說少夫人回了娘家,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這事,說來話長”聞人夫人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開口,夏初珮看聞人母子的臉色,立馬猜到表姐和表姐夫準是鬧別扭了。
“說來話長,那就坐下來慢慢說,我的表姐我最了解,或許我能幫上你們呢,正好我要去茶館歇歇,老夫人,里面請吧”
“也好,夏姑娘,你要是能把柔兒勸回家,那你就是我們將軍府的大恩人!”
“老夫人這話言重了,我還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幫上你們呢,所以咱們要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哎,那個誰,愣在那干嘛,還不快點進來!”夏初珮回過頭沖著江添福嚷道,從剛剛見到表姐夫那陣,他就一直用他的大牛眼瞪著人家,恨不得把人家身上瞪出幾個大洞。
聞人瑛肅感受到來自江添福滿滿的惡意,可他絲毫想不起來是何時得罪了他,自己甚至都不認得這人,那他一副要殺了我的表情是從何而來?
江添福跟著聞人瑛肅進了茶館,對方坐哪他坐哪,兩只眼睛把聞人瑛肅從頭到腳瞪了個遍,始終想不通這小子究竟是哪點吸引了戚妹妹,放著他這個京師才子不要,非得嫁給個從七品的武將。
夏初珮看了看聞人母子,尷尬地笑笑,用手狠狠地捏了下江添福的大腿,疼的他呲牙咧嘴,總算回歸了現(xiàn)實,不再用兇狠的眼神盯著對面的聞人瑛肅,轉(zhuǎn)而盯上了夏初珮,可惜夏初珮對他的警告視而不見,和聞人夫人喝著茶有說有笑,江添福就是再生氣也沒用。
對付江添福這樣的,無視他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夏初珮是深刻領(lǐng)會了其中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