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紀·苻丕

　　長樂公丕收兵趙、魏，將西赴長安。丕字永叔，宣帝長庶子也。少而聰彗好學(xué)，博綜經(jīng)史。帝與言將略，嘉之，命鄧羌教以兵法。文武才干亞于陽平公融，為將善收士卒情，出鎮(zhèn)于鄴，東夏安之。

　　王永、苻沖于壺關(guān)招丕。丕乃去鄴，率男女六萬余口進如潞川。驃騎張蠔、并州刺史王騰迎之，入據(jù)▲晉陽（即并州州城），始知宣帝崩問，舉哀于晉陽，三軍縞素。

　　王永留苻沖守▲壺關(guān)，率騎一萬會丕，勸稱尊號，丕從之，乃即皇帝位于晉陽南。立宣帝行廟，太赦境內(nèi)，改元。太安元（385）年九月，置百官，以張蠔為侍中、司空，封上黨郡公；王永為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尚書令，進封清河公；王騰為散騎常侍、中軍大將軍、司隸校尉、陽平郡公；苻沖為左光祿大夫、尚書左仆射、西平王；俱石子為衛(wèi)將軍、濮陽公；楊輔為尚書右仆射、濟陽公；王亮為護軍將軍、彭城公；強益耳、梁暢為侍中，徐義為吏部尚書，并封縣公。自余封授各有差。

　　立妃楊氏為皇后，子寧為皇太子，壽為長樂王，鏘（qiang一聲）平原王，懿勃海王，昶濟北王。

　　呂光自西域還，殺涼州刺史梁熙，光自領(lǐng)涼州刺史。乞伏國仁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單于，領(lǐng)秦、河二州牧。

　　尚書令、魏昌公纂自關(guān)中來奔，拜太尉，進封東海王。冬十月，楊定自慕容沖處奔▲隴右。

　　十一月，以中山太守王兗為平東將軍、平州刺史、阜城侯，苻定為征東將軍、冀州牧、高城侯，苻紹為鎮(zhèn)東將軍、督冀州諸軍事、重合侯，苻謨?yōu)檎魑鲗④?、幽州牧、高邑侯，苻亮為?zhèn)北大將軍、督幽并二州諸軍事，并進爵郡公。

　　以衛(wèi)將軍楊定為驃騎大將軍、雍州牧；左將軍竇沖為征西大將軍、梁州牧；秦州刺史王統(tǒng)為鎮(zhèn)西大將軍；河州刺史毛興為車騎大將軍；南秦州刺史楊璧為征南大將軍，并開府儀同三司，加散騎常侍；益州刺史王廣為安西將軍，皆進位州牧。

　　楊定徙治▲歷城，自稱龍驤將軍、仇池公，遣使為晉稱藩。

　　慕容麟攻平州刺史王兗于▲博陵，十二月，拔之，執(zhí)兗及苻鑒，并殺之。昌黎太守宋敞帥烏丸、索頭之眾救兗，不及而還。帝以敞為平州刺史。

　　慕容垂遣其將慕容精攻苻定于▲信都。

　　是歲，帝復(fù)以王永為司徒、錄尚書事，徐義為尚書令，加右光祿大夫。

　　二（386）年春正月戊申，拓跋珪復(fù)稱代王于牛川。

　　慕容垂即帝位于▲中山。姚萇如▲安定。

　　益州牧王廣攻河州牧毛興于▲枹罕，興遣其將衛(wèi)平襲廣，大破之。二月，秦州牧王統(tǒng)遣兵助廣，興嬰城自守。

　　慕容沖為其將韓延所殺，延立沖將段隨為燕王，改元昌平。三月，慕容桓、慕容永襲隨，殺之，立慕容顗為燕王，改元建明，帥鮮卑之眾去長安而東，至于聞喜。

　　夏四月，姚萇如▲長安。毛興又襲敗王廣，廣還秦州，隴西鮮卑匹蘭執(zhí)廣送于姚萇。枹罕諸氐共殺興，推衛(wèi)平為河州刺史，遣使請命。拓跋珪改稱▲魏王。

　　大赦，以衛(wèi)平為撫軍將軍、河州刺史，呂光為車騎大將軍、涼州牧。使者皆為姚萇所獲，不達。

　　夏六月，鮮卑共推慕容永為使持節(jié)、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大將軍、大單于、雍、秦、梁、涼四州牧、錄尚書事、河?xùn)|王，稱藩于慕容垂。

　　垂遣其將慕容楷、慕容麟、慕容紹、慕容宙等攻苻定、苻紹、苻謨、苻亮，定等皆降之。垂遂陷▲常山、信都。

　　帝以都督中外諸軍事、司徒、錄尚書事王永為左丞相；太尉、東海王纂為大司馬；司空張蠔為太尉；尚書令徐義為司空；司隸校尉王騰為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永又檄州郡曰：“昔夏有窮夷之難，少康起焉；王莽毒殺平帝，世祖重光漢道；百六之運，何代無之！天降喪亂，羌胡猾夏，先帝晏駕賊庭，京師鞠為戎穴，神州蕭條，生靈涂炭。天未亡秦，社稷有奉。主上圣德恢弘，道侔光武，所在宅心，天人歸屬，必當隆中興之功，復(fù)配天之美。姚萇殘虐，慕容垂兇暴，所過滅戶夷煙，毀發(fā)丘墓，毒遍存亡，痛纏幽顯，雖黃巾之害于九州，赤眉之暴于四海，方之未為甚也。今素秋將及，行師令辰，公侯牧守，壘主鄉(xiāng)豪，或戮力國家，乃心王室，各率所統(tǒng)，以孟冬上旬會大駕于臨晉?！坝谑翘焖?、馮翊寇明、河?xùn)|王昭、新平張晏、京兆杜敏、扶風馬郎、建忠高平牧官都尉扶風王敏等咸承檄起兵，各有眾數(shù)萬，遣使詣帝。皆就拜將軍、郡守，封列侯。

　　冠軍鄧景擁眾五千據(jù)▲彭池，與征西大將軍竇沖為首尾，以拒姚萇。以景為京兆尹。

　　秋七月，平?jīng)鎏亟鹞?、安定北部都尉鮮卑沒奕于率鄯善王胡員吒、護羌中郎將梁茍奴等，與萇左將軍姚方成、鎮(zhèn)遠強京戰(zhàn)于孫丘谷，大敗之。萇以其弟緒為司隸校尉、▲鎮(zhèn)長安，自將至安定擊熙等，熙軍敗績。（金熙本東胡之種；沒弈于，鮮卑多蘭部帥也。）

　　枹罕諸氐共廢衛(wèi)平，推狄道長苻登為使持節(jié)、都督隴右諸軍事、撫軍大將軍、雍河二州牧、略陽公，帥眾五萬，東下隴，攻▲南安、隴西，拔之，馳使請命。南安羌祕宜帥其眾奔乞伏國仁。

　　八月，以苻登為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安王、持節(jié)及州郡督因其所稱而授之。又以徐義為右丞相。帝留驃騎大將軍王騰守晉陽，右仆射楊輔戍壺關(guān)，帥眾四萬，進據(jù)▲平陽。

　　姚萇率眾上隴，與秦州牧王統(tǒng)相持，統(tǒng)略陽太守王皮降于萇。九月，統(tǒng)以秦州降于萇。

　　冬十月，慕容永遣使詣帝，求假道東歸。帝弗許，與永戰(zhàn)于▲襄陵，王師大敗，左丞相王永、衛(wèi)大將軍俱石子皆死之。初，東海王纂自長安來，麾下壯士三千馀人，帝忌之，既敗，懼為纂所殺，帥騎數(shù)千南奔東垣，謀襲洛陽。晉將馮該自陜邀擊之，帝遂崩，該執(zhí)太子寧、長樂王壽送建康，詔赦不誅，以付苻宏。

　　纂與弟師奴帥余眾數(shù)萬，奔據(jù)▲杏城，其馀王公百官皆沒于永。永遂進據(jù)▲長子，即皇帝位，改元中興。將以后楊氏為上夫人，楊氏引劍刺永，為永所殺。

　　南安王登既克南安，夷、夏歸之者三萬馀戶，遂攻姚萇秦州刺史姚碩德于▲上邽，萇自往救之，與戰(zhàn)于胡奴阜，大破之，斬首二萬馀級，將軍啖青射萇，中之。萇創(chuàng)重，走保上邽，碩德代之統(tǒng)眾。碩德遂率眾下隴。

　　十一月，尚書寇遺奉勃海王懿、濟北王昶自杏城奔南安，登發(fā)喪行服，謚帝曰哀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