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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爭霸:兩晉十六國

前燕列傳·封釋裴嶷魯昌陽耽

群雄爭霸:兩晉十六國 Novan 3759 2022-08-08 05:35:07

  ●封釋,渤海蓚(tiao二聲)人也。初,幽州都督王浚殺刺史和演,演別駕昌黎王誕亡歸東夷校尉渤海李臻,說臻舉兵討浚。臻本與浚約共輔晉室,浚內(nèi)有異志,臻恨之,乃遣其子成將兵擊浚。遼東太守龐本,素與臻有隙,乘虛襲殺臻,遣人殺成于無慮。誕復(fù)亡歸廆。詔以釋代臻為東夷校尉,龐本復(fù)謀殺之,釋子悛(quan一聲)勸釋伏兵請本,收斬之,悉誅其家。

  臻之死也,附塞鮮卑素連、木津等托為臻報(bào)仇,實(shí)欲因而為亂,遂攻陷諸縣,殺掠士庶。(遼東)太守袁謙頻戰(zhàn)失利,釋懼而請和。廆率騎討連、津,二部悉降。釋尋病卒。二子:悛、抽。

  悛冀州主簿,抽幽州參軍。釋卒,皆來奔喪,廆見之,曰:“此家抎抎千斤犍也?!耙缘啦煌?,喪不得還,皆留仕廆,廆以抽為長史,悛為參軍。抽后遷東夷校尉。

  悛子弈。

  釋時(shí)疾病,弈奔于廆。釋卒,廆召弈與語,說之,曰:“奇士也!“補(bǔ)小都督,遷軍祭酒。皝以為司馬,遣擊鮮卑木提,破之。俄而段蘭、慕容翰攻柳城,遣弈與寧遠(yuǎn)慕容汗救之。皝戒汗曰:“賊眾氣銳,難與爭鋒,宜顧萬全,慎勿輕進(jìn),必須兵集陣整,然后擊之。“汗性驍銳,遣千余騎為前鋒而進(jìn),弈止之,汗不從,遂大敗。弈整陳而退,故得不敗。

  又擊宇文別部涉奕于,大破之。皝以為右司馬。又從討段蘭,擊宇文別部,皆破之。與群臣上皝稱燕王,皝以奕為國相。及趙圍棘城,皝問計(jì)于弈,對曰:“石虎兇虐已甚,民神共疾,禍敗之至,其何日之有!今空國遠(yuǎn)來,攻守勢異,戎馬雖強(qiáng),無能為患;頓兵積日,釁隙自生,但堅(jiān)守以俟之耳。“皝意乃安。

  俊以為五材將軍,眾乘趙主虎死,議伐中原,俊猶豫未決,問弈,對曰:“用兵之道,敵強(qiáng)則用智,敵弱則用勢。是故以大吞小,猶狼之食豚也;以治易亂,猶日之消雪也。大王自上世以來,積德累仁,兵強(qiáng)士練。石虎極其殘暴,死未瞑目,子孫爭國,上下乖亂。中國之民,墜于涂炭,廷頸企踵以待振拔,大王若揚(yáng)兵南邁,先取薊城,次指鄴都,宣耀威德,懷撫遺民,彼孰不扶老提幼以迎大王?兇黨將望旗冰碎,安能為害乎!“

  渤海逄約因趙亂,擁眾數(shù)千家附于魏,魏以約為渤海太守。遣弈討約,弈引兵直抵約壘,遣人謂約曰:“相與鄉(xiāng)里,隔絕日久,會(huì)遇甚難。時(shí)事利害,人各有心,非所論也。愿單出一相見,以寫佇結(jié)之情。“約素信重弈,即出,見弈于門外。各屏騎卒,單馬交語。弈與論敘平生畢,因說之曰:“與君累世同鄉(xiāng),情相愛重,誠欲君享祚無窮;今既獲展奉,不可不盡所懷。冉閔乘石氏之亂,奄有成資,是宜天下服其強(qiáng)矣,而禍亂方始,固知天命不可力爭也。燕王弈也載德,奉義討亂,所征無敵。今已都薊,南臨趙、魏,遠(yuǎn)近之民,襁負(fù)歸之。民厭荼毒,咸思有道。冉閔之亡,匪朝伊夕,成敗之形,昭然易見。且燕王肇開王業(yè),虛心賢俊,君能翻然改圖,則功參絳、灌,慶流苗裔,孰與為亡國將,守孤城以待必至之禍哉!“約聞之,悵然不言。弈給使(即侍從)張安,有勇力,弈豫戒之,俟約氣下,安突前持其馬鞚,因挾之而馳。至營,弈與坐,謂曰:“君計(jì)不能自決,故相為決之,非欲取君以邀功,乃欲全君以安民也?!?p>  遷太尉,領(lǐng)中書監(jiān),封武平匡公。卒。從弟放。

  放世為豪族,趙國亂,與故太守劉準(zhǔn)聚眾自守。俊遣高開討之,準(zhǔn)、放迎降。以準(zhǔn)為左司馬,放渤海太守。放子孚,暐用為黃門侍郎,遷太子太傅。暐平,仕前秦、后燕、南燕,累官至太尉,卒年七十一。孚弟懿,仕前秦為渤海太守,遷后燕尚書、北魏都坐大官。

  抽子裕。皝即王位,以為記室參軍。后復(fù)為俊記室,出為河間太守。子衡,秦用為尚書郎。

  王誕,廆用為帶方太守。皝拜左長史,誕以遼東太守陽騖為才而讓之,皝從之,以誕為右長史。

  ●裴嶷,字文冀,河?xùn)|聞喜人也。父昶,晉司隸校尉。嶷清方有干略,累遷至中書侍郎,轉(zhuǎn)給事黃門郎、滎陽太守。屬天下亂,嶷兄武先為玄菟太守,嶷遂求為昌黎太守。至郡,久之,武卒,嶷被征,乃將武子開送喪俱南。既達(dá)遼西,道路梗塞,嶷欲還就廆。開曰:“鄉(xiāng)里在南,奈何北行!且等為流寓,段氏強(qiáng),慕容氏弱,何必去此而就彼也!“嶷曰:“中國喪亂,今往就之,是相帥而入虎口也。且道遠(yuǎn),何由可達(dá)!若俟其清通,又非歲月可冀。今欲求托足之地,豈可不慎擇其人。汝觀諸段,豈有遠(yuǎn)略,且能待國士乎!慕容公修仁行義,有霸王之志,加以國豐民安,今往從之,高可以立功名,下可以庇宗族,汝何疑焉!“開乃從之。時(shí)諸流寓之士見廆草創(chuàng),并懷去就(草創(chuàng):開始創(chuàng)辦)。嶷首定名分,為群士啟行。

  嶷言于廆曰:“晉室衰微,介居江表,威德不能及遠(yuǎn),中原之亂,非明公不能拯也。今諸部雖各擁兵,然皆頑愚相聚,宜以漸并取,以為西討之資?!皬@曰:“君言大,非孤所及也。然君中朝名德,不以孤僻陋而教誨之,是天以君賜孤而祐其國也?!澳艘葬跒殚L史,委以軍國之謀。諸部弱小者,稍擊取之。

  及悉獨(dú)官寇逼城下,內(nèi)外騷動(dòng),廆問策于嶷,嶷曰:“悉獨(dú)官雖擁大眾,軍無號(hào)令,眾無部陣,若簡精兵,乘其無備,則成擒耳?!皬@從之,遂陷其營。廆威德于此甚振,將遣使獻(xiàn)捷于建鄴,妙簡行人,令嶷將命(妙簡:精選)。

  初,晉以廆僻在荒遠(yuǎn),猶以邊裔之豪處之。嶷既使至,盛言廆威略,又知四海英賢并為其用,舉朝改觀焉。嶷將還,晉帝試留嶷以觀之,嶷辭曰:“臣世荷朝恩,濯纓(zhuo二聲ying一聲)華省,因事遠(yuǎn)寄,投跡荒遐(濯纓,即洗濯冠纓,比喻超脫世俗,操守高潔)。今遭開泰,得睹朝廷,復(fù)賜恩詔,即留京輦,于臣之私,誠為厚幸。顧以皇居播遷,山陵幽辱,慕容龍?bào)J將軍越在遐表,乃心王室,慷慨之誠,義感天地,方掃平中壤,奉迎皇輿,故遣使臣,萬里表誠。今若留臣,必謂國家遺其僻陋,孤其丹心,使懷義懈怠。是以微臣區(qū)區(qū)忘身為國,貪還反命耳?!暗墼唬骸扒溲允且??!澳饲册谶€。廆后謂群僚曰:“裴長史名重中朝,而降屈于此,豈非天以授孤也?!俺鰹檫|東相,轉(zhuǎn)樂浪太守。開后為廆龍?bào)J長史、車騎司馬,遷皝軍諮祭酒、奉常。

  ●魯昌,代郡人。與裴嶷、陽耽、黃泓俱為廆謀主,拜征虜將軍。時(shí)元帝承制拜廆官爵,廆讓而不受。昌說廆曰:“今兩京傾沒,天子蒙塵,瑯邪承制江東,實(shí)人命所系。明公雄據(jù)海朔,跨總一方,而諸部猶怙眾稱兵,未遵道化者,蓋以官非王命,又自以為強(qiáng)。今宜通使瑯邪,勸承大統(tǒng),然后敷宣帝命,以伐有罪,誰敢不從!“廆善之,乃遣長史王濟(jì)浮海勸進(jìn)。

  ●陽耽,右北平無終人也。清直沈敏,初為遼西太守。慕容翰破段氏于陽樂,獲耽,廆禮而用之。后以為軍諮祭酒,出為東夷校尉。

  子騖,字士秋,少清素好學(xué),器識(shí)沈遠(yuǎn)。起家為平州別駕,屢獻(xiàn)安時(shí)強(qiáng)國之術(shù),事多納用,廆甚奇之。皝即王位,拜司隸校尉,遷左長史。東西征伐,參謀幃幄。皝臨終謂俊曰:“陽士秋忠干貞固,可托付大事,汝善待之?!?p>  俊之將圖中原也,以騖郎中令,尋拜輔國將軍。騖制勝之功亞于慕容恪,暐既嗣位,申以師傅之禮,親遇日隆。及為太尉,慨然而嘆曰:“昔常林、徐邈先代名臣,猶以鼎足任重而終辭三事。以吾虛薄,何德以堪之!固求罷職,言甚墾至,暐優(yōu)答不許。騖清貞謙謹(jǐn),老而彌篤,既以宿望舊齒,自慕容恪已下莫不畢拜。戒束子孫,雖朱紫羅列,無敢違犯其法度者。性儉約,常乘弊車瘠馬,及死,無斂財(cái)。子瑤,入秦為著作郎。

  耽兄子裕,字士倫。少孤,兄弟皆早亡,單煢(qiong二聲)獨(dú)立,雖宗族無能識(shí)者,惟耽幼而奇之,曰:“此兒非惟吾門之標(biāo)秀,乃佐時(shí)之良器也?!按淌泛脱荼贋橹鞑?。王浚領(lǐng)州,轉(zhuǎn)治中從事,忌而不能任。

  石勒既克薊城,問棗嵩曰:“幽州人士,誰最可者?“嵩曰:“燕國劉翰,德素長者。北平陽裕,干事之才。“勒曰:“若如君言,王公何以不任?“嵩曰:“王公由不能任,所以為明公擒也?!袄辗饺沃D宋⒎摎w段部。拜郎中令、中軍將軍,處上卿位。歷事段氏五主,甚見尊重。

  段遼與皝相攻,裕諫曰:“臣聞?dòng)H仁善鄰,國之寶也。慕容與國世為婚姻,且皝令德之主,不宜連兵構(gòu)怨,凋殘百姓。臣恐禍害之興,將由于此。愿兩追前失,通款如初,使國家有太山之安,蒼生蒙息肩之惠?!斑|不從。出為燕郡太守。趙國伐遼,克四十馀城。裕帥其民數(shù)千家登燕山以自固,趙諸將欲攻之,趙主虎曰:“裕儒生,矜惜名節(jié),恥于迎降耳,無能為也?!八爝^之,至徐無。

  裕詣軍門降?;⒆屩唬骸扒湮魹榕斪?,今為士人來,豈識(shí)知天命,將逃匿無地邪?“對曰:“臣昔事王公,不能匡濟(jì);逃于段氏,復(fù)不能全。今陛下天網(wǎng)高張,籠絡(luò)四海,幽、冀豪杰莫不風(fēng)從,如臣比肩,無所獨(dú)愧。生死之命,惟陛下制之!“虎悅,即拜北平太守,征為尚書左丞。

  遼之請迎于趙也,裕以左丞領(lǐng)征東麻秋司馬。秋敗,裕為軍燕人所執(zhí),將詣皝,皝素聞裕名,即命釋其囚,拜郎中令,出為唐國內(nèi)史,遷大將軍左司馬。東破高句麗,北滅宇文歸,皆豫其謀,皝甚器重之。及遷都和龍,裕雅有巧思,皝所制城池宮闔,皆裕之規(guī)模。裕雖仕皝日近,寵秩在舊人之右,性謙恭清儉,剛簡慈篤,雖歷居朝端,若布衣之士。士大夫流亡羈絕者,莫不經(jīng)營收葬,存恤孤遺,士無賢不肖皆傾身待之,是以所在推仰。

  初,范陽盧諶每稱之曰:“吾及晉之清平,歷觀朝士多矣,忠清簡毅,篤信義烈,如陽士倫者,實(shí)亦未幾?!凹八溃伾醯恐?,時(shí)年六十二。

  范陽鮮于亮,與裕同奉段氏,后俱歸趙,麻秋既敗于密云山,亮亦失馬,步緣山不能進(jìn),因止,端坐。燕兵環(huán)之,叱令起。亮曰:“身是貴人,義不為小人所屈。汝曹能殺亟殺,不能則去!“亮儀觀豐偉,聲氣雄厲,燕兵憚之,不敢殺,以白皝。皝以馬迎之,與語,大悅,用為左常侍,以崔毖女妻之。亮遂從征伐,為前驅(qū),常沖鋒陷陣,遷章武太守。從太宰恪平齊地,遷齊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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