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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契闊

十三、文子琢回家

東垣契闊 其水有云 6117 2021-09-08 06:00:00

  御膳房中的宮人們近來感覺皇上越發(fā)難伺候了。明明是咸淡適中的菜品,皇上非要說沒有滋味。以前皇上明明不愛吃甜食的,最近卻天天吩咐做甜品,每次做了甜品還要嫌不夠甜。這前后迥異的變化實在是讓御廚們頭大。尤其又到了年底,宮中大大小小的宴席都要由御膳房來操辦,皇上如今這般挑剔,御廚們更是如履薄冰。還是王公公體諒御膳房不易,親自提點了一番:“這菜嘛,口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吃得順心?;噬辖諓鄢蕴鹗常匀皇且驗樾睦锟?,大家就多放些糖也無妨。至于年底宴席,只要皇上吃得順了,別人自然也不會說什么的?!甭犃送豕幌?,御廚們這才放下心來。

  自從那日雪中與文子琢見了一面,皇上就很少再去探望文子琢。倒是常常送些珍玩到文子琢居處,最后把文子琢所在的留瑾苑塞得滿滿的。張青陽每次去她居處,面對這一屋子的珍玩都要皺眉不已。文子琢卻并不在意,心里想著反正自己以后肯定是要走的,既然沒準備帶走,放在哪里都一樣,皇上不過是左手倒右手,他愿意折騰就隨他好了。

  本來文子琢想著自己身體慢慢好起來了,不用在宮中繼續(xù)住下去了?;噬蠀s以她身體尚未痊愈,且年節(jié)將至為由,不放文子琢和張青陽出宮,定要二人在宮中過完年節(jié)。張青陽也為著文子琢身體考慮,便沒再堅持。文子琢只要有張青陽陪伴,自是覺得在哪里都是好的。

  除夕晚宴定在麟居殿,當日,宮中諸人一大早就手腳不停,忙碌不已。只有文子琢和張青陽兩個閑人還能頗有興致地在宮中兜兜轉轉,欣賞宮中的冬景。溜達了一圈,傍晚回房,已有宮人等候多時,兩人這才知道除夕晚宴已經(jīng)開始,皇上命人來尋,卻不知二人去向。等不到二人,宮人不敢回去復命,見到兩人回房,宮人欣喜萬分??墒菍m人雖急,張青陽和文子琢卻并不為意。張青陽向來不喜歡這種正襟危坐的場合,文子琢也不太想見到皇上。于是二人便在房中談笑品茶,磨蹭了很久。直到又有一撥宮人前來催促,兩人才起身赴宴。臨行前,張青陽為文子琢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身上,文子琢覺得自己活脫脫被包裹成了一只熊,張青陽卻是對眼前的小熊表現(xiàn)出很滿意的樣子。

  來到麟居殿,眾人均已在座,宴席也開始了一陣子了?;噬显诒泵嬲锥俗?,劉太后和陳太妃在正首分坐兩側。同親王、普親王、北郡王、南郡王,還有三公——大司馬許守靜、大司徒劉致虛、大司空王徽烈,以及朝中部分重臣依次分坐左右。至于張青陽和文子琢的座位,皇上則是特意安排在了同親王之旁,普親王之下,儼然是將兩人地位等同于郡王。以布衣身份能有如此殊榮,在座其他王公大臣無不對兩人另眼相看。有不了解兩人身份事跡者,滿腹狐疑,消息靈通者則是巴不得趁此向其八卦一番。是以兩人剛一入殿,便在殿中引起一陣竊竊私語。

  同親王早就聽說了兩人入宮的詳細經(jīng)過,今日總算是見到真面目,不禁細細打量。只見張青陽身材高大偉岸,器宇不凡,恭謹之中自帶一種不受拘束的灑脫。同親王心想:“能與神爵派龍錦城較量一番,此人倒未可小覷。”不過再看文子琢,只覺得她身形嬌小,溫婉自然,一股幽香從她身邊彌漫開來,聞之令人心神舒暢,這樣一個小丫頭卻又很難讓人將她當夜勇救皇上的壯舉聯(lián)系起來。

  文子琢自入殿便瞅向了座中許守靜的方向??吹骄烁?,想起父母,心中頓生悲涼。許守靜早先也聽聞了宮中行刺之事,一直不敢確信。此時見到文子琢,覺得她比以前長大了不少,眼神中也比幾年前成熟了幾分,心中悲喜交加,一肚子的話想要與她相敘。雖在殿中面上極力表現(xiàn)得平靜,心內(nèi)已是五味翻滾。

  從行禮到坐定,皇上的目光一刻不曾離開文子琢身上。多日未見,皇上心內(nèi)克制的情感仿佛又一股腦地都涌了上來,卻不知該說些什么。諸人都等著皇上發(fā)話,殿中甚是安靜。還是劉太后打破了尷尬,道:“這位便是當日救駕的張俠士吧,皇帝,今晚正應該多敬張俠士一杯。”

  皇上這才把目光從文子琢身上移開,道:“此前行刺之事,有張俠士相助,才能化險為夷。文姑娘是文延壽將軍后人,又為朕擋下匕首,實令朕心中感激。今日除夕佳節(jié),朕敬二位一杯?!睆埱嚓柵c文子琢謝過皇上,各飲一杯。

  同親王道:“張俠士有如此身手,未能報效國家真是太可惜了!不知張俠士是否有意從戎,到軍中謀職?”

  張青陽道:“王爺過獎了,青陽是一介武夫,所學不過雕蟲小技,不懂兵法之事,軍中職位怕是不能勝任。多謝王爺美意!”

  “哦,張俠士自謙了,請!”同親王與張青陽共同舉杯,各自飲畢。同親王原本擔心張青陽有從政之意,這下探知了他的虛實,倒是放下心來。轉而又對文子琢道:“文姑娘英武之姿不遜于父親,文將軍殉國得封恭烈侯,皇上因文姑娘失蹤,一直未曾放棄查尋,如今得見文姑娘完好,亦是家國之幸。文姑娘忠烈之后,又有家傳劍譜和兵書,想必定能為國效力。”

  文子琢道:“王爺客氣了。子琢不過一名孤女,劍譜和兵書雖是文氏家寶,但子琢年歲尚小,父親并未相授,子琢也只是耳聞,未曾親見。家難之后,子琢因遭逢變故離家,如今尚未回家,劍譜和兵書卻不知在何處。且子琢已拜東垣派門下,有師命在身,恐不能投身兵武之列?!?p>  同親王聽了文子琢的言辭,心下沉吟,似有不解,轉念間換作笑容,道:“文姑娘能安然回來,本王亦深感欣慰,請!”說著,同親王滿飲己杯。

  文子琢端起自己的酒正要飲,張青陽在一旁攔住,道:“你身子還沒全好,不宜多飲,我?guī)湍?!”文子琢聽了,嫣然一笑,把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張青陽接過酒杯,卻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心中慌亂,手一抖,杯中灑出酒來,弄濕了衣袖。文子琢見了,趕忙拿出手帕,擦拭他的衣袖,輕聲問道:“沒事吧!”張青陽臉一紅,趕忙飲了,將酒杯放下,道:“沒事的?!?p>  同親王笑道:“張俠士這花使護花倒是護得緊呢?!?p>  這一幕正首的皇上也看得清楚,又聽見同親王如此說,心中煩悶,對著王公公埋怨道:“今日御膳房是怎么了?年節(jié)的菜一個個都做得淡而無味,叫朕怎么吃得下去?還有這道菜,都做成苦的了,這是宮中少糖嗎?”

  王公公聽了,只好應聲答道:“是,皇上說得是。我這就吩咐御膳房重新做!”

  劉太后心下看得明白,道:“皇帝最近的口味倒是變了不少。我看御膳房最近也是太忙了些,這宴席都吃到這會兒了,今日這菜就不必重做了吧?!?p>  “罷了罷了,改日再與他們計較?!?p>  王公公正愁重新做菜會耽誤了宴席,聽到皇上改了主意,正好順勢答道:“是。”

  劉太后又道:“我看皇帝事務繁忙,這后宮不可一日無主,皇后過世已有時日,也該盡早給皇帝重新納妃立后了。有了皇后輔佐,像御膳房這等小事也便不勞皇帝親自費心了。”

  陳太妃聽了,道:“太后說得是?;噬险悄贻p,子息卻是單薄,正要多納妃嬪,才能為皇上多添子嗣??!”

  皇上在此宴席上似乎不太愿意聽到太后談及此事,便說:“母后說的是,不過立后之事非朝夕可辦,朕會放在心上,年后且從長計議?!?p>  劉太后卻道:“這有什么難的,哪里還用得著從長計議?;实鄄荒苤环旁谛纳希荒苡芍约旱男宰?。年后我和太妃就為你操辦,明年定當將此事辦妥。就這么定了!”太后不等皇上回話,一眼望見許守靜,道:“許司馬,聽聞貴府兩位千金,品貌俱佳,不知可否定親?”

  許守靜見太后詢問,趕忙答道:“臣確有兩女,均未定親?!?p>  “那太好了!改日你叫夫人帶她們多往宮中走走,明年我為皇帝納后選妃,令媛若是能入宮選秀,是再好不過了?!?p>  “臣謹遵懿旨?!?p>  皇上看到劉太后興致勃勃地為自己張羅立后之事,心中悵然。再瞅向文子琢的方向,見她和張青陽兩相凝視,低言淺語,完全不在乎殿上其他諸事,覺得自己的人生好生無趣。

  同親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皇上的言行舉止,又有意無意地瞧瞧張青陽和文子琢二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心中有了答案,手中的酒也飲得格外安閑。

  后來,文子琢以身體不適為由早早離了麟居殿。張青陽跟在她身后,出了殿門,如釋重負一般。皇上則是看著文子琢離開的背影,頗為失落,不滿地對王公公道:“殿內(nèi)的燈火如此黯淡,這些掌燭太監(jiān)真是越發(fā)不任事了!”

  王公公便連忙催人多加幾柄火燭上殿,心中卻是納悶:“先是菜品不順口,怎么如今連燈火也要怪罪了?”

  新正時節(jié),宮內(nèi)祭祀多、典禮多、宴席多,張青陽和文子琢是皇上眼中的貴客,不需事事參與,但是依兩人全無拘束的性子,才過兩天,已是被宮中諸多禮儀壓得喘不過氣來。到了初三那日,文子琢借了要回家祭祀先祖和父母的事由,終于獲得皇上準許與張青陽一同出宮。

  幾個月來,第一次出了皇宮大門,文子琢像是刑滿釋放的囚犯一樣,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記起多年前遇見過一個小太監(jiān),曾經(jīng)因為宮里悶而偷偷溜出宮去,那個小太監(jiān)的樣子,為什么那么熟悉呢?大概是她在宮中待得久了,小太監(jiān)見多了的緣故吧!文子琢并未深思,不過這時她已經(jīng)深切體會到當年小太監(jiān)所言“宮中悶”是怎樣一種情景了。早先她對皇宮充滿幻想,還曾悄悄央求父親帶她入宮瞅瞅,卻被父親嚴詞拒絕。現(xiàn)在她可算知道父親那樣拒絕是用心良苦了,一旦被皇上相中,真是人世間最不自在的一件事!以她的性子,父親又怎么會忍心把她送入宮中受苦呢?唉,想到父親,文子琢心中一沉,剛剛出宮的歡喜便消失無蹤了。

  離家越近,文子琢心中越是沉重。張青陽在她身旁,能夠體味得出她的心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文子琢便感覺有了依靠一般。

  來到文將軍府門前,還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府門,唯一不同的是府前沒有了人來人往的喧鬧,冷清了許多。門前多了一個漢白玉的石壁,上面刻著皇上手書“敕封恭烈侯”五個大字,府門上的匾額也由此前的“文將軍府”變?yōu)椤肮Я液罡?。只是,沒有了恭烈侯的侯府,在這幾個字的映襯下,顯得頗具諷刺意味。漢白玉的石壁,更像是一座墓碑,立在這座沉寂的府前。

  文子琢見了眼前的景象,邁不開步。張青陽上前敲門,過了很久,一個老頭兒拖著沉重的腳步聲打開府門,面無表情地看著張青陽,問道:“閣下找誰?”

  文子琢見了老頭兒,喃喃地叫道:“阿福!”

  老頭兒這才看到張青陽身后的文子琢,愣了一會兒,驚呼道:“小姐!是你嗎?阿福沒有做夢吧!”

  “阿福,是我??!就是你從小照看,又常常闖禍的子琢啊!”

  阿福認出了文子琢,看到她安然無恙,先是大喜過望,再是泣不成聲、老淚縱橫。文子琢看到阿福也仿佛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親人一般,啜泣不已。張青陽見二人在府門前各自落淚,安慰道:“我們還是不要在府外敘舊了吧?!卑⒏S眯淇诓潦昧艘幌卵劢?,道:“對對,小姐,我們回家說話!”說著,把文子琢和張青陽請入府內(nèi)。

  進入府中,文子琢發(fā)現(xiàn)府中院落雖是清冷,但是到處干干凈凈,毫無破敗的痕跡。來到堂屋,屋內(nèi)也是一塵不染,還是幾年前的模樣,只是幾案上多了文將軍和許夫人的牌位。文子琢心頭一酸,淚流滿面,跪在靈位前哽咽難語。張青陽與之磕頭上香之后,兩人與阿福離開堂屋,到偏廳坐下。

  阿福忙前忙后,給文子琢和張青陽又是沏茶又是拿點心,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會兒愁悶,一會兒歡喜??窗⒏J帜_不停,子琢道:“阿福,快坐下吧!別忙了!”阿福這才放下手中的活兒,站立一旁,道:“我站著就好,我是高興得都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文子琢問:“我離開的這些年,府中都發(fā)生了什么?”

  阿福嘆了一口氣,道:“自從小姐那日失蹤,府中滅了火,夫人已經(jīng)過世。唉,之后將軍遺骸從沙場運回,已經(jīng)看不清面目,只有將軍的盔甲和佩劍還能看得清。再后來,將軍敕封恭烈侯,陛下題了字,又命人修復了被燒毀的府內(nèi)房屋。將軍和夫人合葬之后,府中侍衛(wèi)和仆人也都由陛下安撫遣散了。如今府內(nèi)只剩阿福和袁夫子了。阿福自小就服侍文老將軍,我是看著文將軍長大的,又看著他成了家,有了你,文府就是我的家,我哪能離開啊!小姐,就算阿福沒有文化,阿福卻知道好人有好報。文氏歷代忠烈,阿福相信小姐一定不會有事,一定會回來的。如今可算讓阿福盼回來了!”說著,阿福幾乎又要哭出來了。

  “那袁夫子呢?今日怎么沒有見到他?”文子琢聽了阿福的敘述,問道。

  “哼!這個老東西!”一聽到文子琢提及袁夫子,阿福頓時一臉怒氣,“平日里說什么是文老將軍的摯交,文將軍下葬之日倒是哭得傷心,哪知喪事一畢,這個老東西就把文府丟在一旁了。整日里就知道喝酒,喝醉了就呼呼大睡。時不時還要在過年過節(jié)發(fā)個酒瘋,罵天罵地的,實在是不像話。當日陛下要遣散眾人,聽說他有才華,還要給他個職位什么的。他卻不干,非要賴在文府。賴在文府又不干活,還得我伺候著他。要不是看在他早年與我一同入府,也算是文府舊人的面上,我才懶得管他。唉,今早看到他在堂屋上香之后,又喝醉了,現(xiàn)在肯定還在房間睡大覺呢!”

  文子琢聽了這些,才知道這府中整潔如初,都是阿福平日操持的結果。剛要安慰阿福幾句,這時,袁夫子拎了酒壺,跌跌撞撞地從側廳門外闖進來,叫道:“阿福,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酒,我的酒怎么……”還沒說完,一眼望見廳中端坐的文子琢,頓時呆若木雞。等他看清楚眼前之人,隨手把酒壺塞進了一旁阿福的手中,接著就撲在文子琢腳邊,抱住她的雙腿,好一頓痛哭,一邊哭一邊道:“老天開眼哪!夫子總算把你盼回來了!跛足也好,踵傷也罷,只要回來就好!”文子琢沒想到平日嚴厲的袁夫子今日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的阿福看不下去了,一把拽起袁夫子,道:“小姐平安回府是好事,你怎么跟哭喪似的。你看小姐,哪有什么跛足踵傷的,都是你這烏鴉嘴!”

  袁夫子這才擦擦眼淚:“對,對!我是高興的,喜極而泣!”然后又看看文子琢的腳,說:“小姐,許家姐妹回府之后送信來說你腳傷了,可是痊愈了?”

  文子琢站起身在廳中轉了兩圈,說:“早就好了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袁夫子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又埋怨阿福道:“小姐回府,你怎么也不與我言語一聲?”

  “和你言語?你哪天不是醉鄉(xiāng)里睡?我怎么和你言語?”

  “君子傷痛在于心,不在于行。文府罹難,夫子我亦痛徹心扉??蓢@蒼天悠悠,亦有其極!”

  阿福和袁夫子自文老將軍在世之日起就入了文府,名義上是文府的家仆,實則與親人無異。文子琢從小便多得兩人呵護,很多文府重要事宜文將軍也要與袁夫子商議一二。等到袁夫子平靜下來,他對文子琢講了她失蹤當日府中發(fā)生的事情。

  “那日我在府外聽到一些文將軍的消息,便趕忙回府想要告知夫人,沒想到剛走到夫人房外,便有兩個黑衣人從房中沖出,飛身出府。等我再進入房內(nèi),夫人已經(jīng)自縊身亡。后來夫人侍女麗兒也來到房中,我與麗兒一同將夫人放下。緊接著就是府中走水,我怕密室中的劍譜和兵書有失,便趕去密室查看?!闭f到這兒,袁夫子停了一下,望望文子琢,道:“小姐,密室中的劍譜和兵書原本是要等到小姐出嫁之時方傳于小姐的,是以小姐并不知曉所在。密室入口就在夫人臥房里屋之中。當日我到了密室中,發(fā)現(xiàn)密室之門敞開,劍譜和兵書亦不知所蹤,想來定是被那兩個黑衣人盜去,夫人肯定也是因為失了劍譜和兵書,一時想不開才憤而自縊??!”袁夫子說完,又止不住地以袖拭淚。

  文子琢聽了當日情形,想到自己未能見母親最后一面,也不禁哽咽起來。張青陽在一旁見文子琢傷心,拉了她的手,道:“子琢,事情過去了,也不必太難過了。不過,當日若是袁夫子看到兩名黑衣人剛從門內(nèi)沖出,便發(fā)現(xiàn)夫人身亡,未免太過蹊蹺,此事恐怕另有隱情?!?p>  文子琢聽了,心中對此也很是起疑,總覺得袁夫子見到的兩名黑衣人與追殺自己的鳳凰二使有所關聯(lián)。

  袁夫子這才注意到張青陽,問道:“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guī)熜謴埱嚓?,我已拜投東垣派門下?!比缓笪淖幼帘銓⒆约罕蝗藫镒咧蟮闹T多事件一一講給阿福和袁夫子聽,兩人這才明白個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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