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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六十七 妖星局——善辯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5735 2022-01-06 11:19:59

  “皇祖父,事關重大,如今朝臣還在場。長河以為,章大人不為皇祖父解憂誓不罷休,不如先請高公公將宮里所有十月生辰,拿來給他測算。相信到晚膳之前,一定能給皇祖父一個答復?!?p>  張姮說這話的時候,徹底打亂了競陶將妖星歸咎于張姮和張昱兩人的計劃,他們生辰可不是一個月份,競她憤恨之余只能先放過張昱,不過先除一個也好;一個病秧子的性命,還不是時刻被捏在手里。

  可妖星之事被章圖當眾捅穿,就算讓朝臣此刻出宮,只怕人心浮動也不能安撫了,歉意地看了張姮后,轉身道:“眾位愛卿之心朕明了,時日不早,恐留在宮中不便,今日就散了吧?!?p>  在場之人都是在官場摸爬滾打的,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不過妖星降世只怕早就在城內(nèi)傳開,所謂的遮瞞,又有什么意義。

  林景丠依依不舍,張姮感受到他的目光,抬頭看去,覺得奇怪并不認識這個人,只當對方是關心的好意,輕點下頭算是回應。殊不知一切被競陶看在眼里,脫口譏諷:“入秋寒涼原本心浮氣躁,卻不想有人如此克制不住,竟當眾勾引!真是下賤!”

  張姮對她的狂吠充耳不聞,但張思戚卻聽的清楚,沒想到身為帝姬的女兒如此輕??!污言穢語竟當眾說出來!叫他甚感厭煩,只現(xiàn)在繁亂無心計較,喚來張姮同去成望宮,這自然又惹得競陶一臉怨毒,可又不甘心計劃擱置,急忙跟去。

  劉葆等人原想去湊熱鬧,只何凈柔看張思戚一身疲憊,率先告退。既然昭儀走了,她們也只好識趣退下。

  成望宮內(nèi),御醫(yī)為姒美人診治,雖沒查出原由,但看她安詳?shù)氖焖雭砬闆r應該是穩(wěn)定了,張思戚暫時留在側殿守著她,獨留張姮和競陶在正殿。

  此時高才以最快的速度,將宮內(nèi)所有生辰是十月的奴才都召集來,章圖硬著頭皮對這生辰星表和命盤逐一核準。張姮知道他這副樣子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真正的目的還得到她頭上,于是也走上前道:“高公公,所有生辰是十月的人都在這兒了嗎?”

  高才左右為難,后宮妃嬪沒人是十月生辰,但今天是什么日子心知肚明,可他哪里敢將張姮的生辰也明說出來。

  倒是競陶見人自投羅網(wǎng),忙道:“是啊,事關重大,你可不要遺漏了,否則就是欺君之罪?!?p>  高才忙道:“是,帝姬所言不假,后宮所有生辰在十月的人,都在這個殿里了?!?p>  他話說得巧妙,間接避開了鋒芒。張姮笑笑說:“本宮今大喜之日,自然也在其列,我看章大人不必這么麻煩,就先來測算本宮的生辰吧。”

  章圖對她的突然決定措手不及,倒是競陶認為張姮蠢笨無比正中下懷,讓他立即測算占卜。

  對方左右為難,原本還想鋪墊一番,現(xiàn)在全然被張姮攪和;如果妖星之命格這么容易算出來,那豈不是讓皇上一眼看穿?!他可不傻。忙跪下道:“殿下千金之軀,生辰怎么能和宮奴一起受司天監(jiān)懷疑,微臣不敢,微臣還是先理清宮人再做道理?!?p>  張姮笑道:“人的命其實都一樣,不是穿著奢華就一定高貴。本宮如此做,是怕章大人做了無用功,浪費上天的時間,和你主子的時間?!?p>  最后一句的話音很低,但足以叫章圖聽見,大驚失色,揣測難道這位殿下看出了他們的陰謀?眼神不安地瞥向帝姬。她確實有手段,心機也高明,能想出妖星之說,反戈對自己不利的人。只可惜犯了急功冒進的大忌,只怕長河翁主已通過她的表現(xiàn),猜出司天監(jiān)是幫兇。

  章圖緊張地心差點蹦出胸膛,從城內(nèi)現(xiàn)在傳來的流言蜚語,就猜到競陶還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而且極盡陰毒。若事情追查起來,那他這個幫兇不被株連九族,民情民怨也得先淹死他了——是按計劃行事?還是抽身保命?這選擇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

  張姮見他不作為,“好心”催促道:“章大人,怎么了?皇上可還等你答復呢?”

  章圖忽然跪下道:“殿下!此事重大!但為人臣子萬不敢貿(mào)然行事,妖星異象......微臣凡夫俗子,窺視天機已是大罪,所以必須慎之又慎。也請殿下稍安,微臣,微臣必須請皇上定奪。”

  競陶沒想到章圖竟敢陣前反水,怒道:“章大人!你這說的什么話?!方才你言之鑿鑿,怎么這會兒畏首畏尾,難道你要放任妖星肆意為禍人間嗎?!”

  張姮反駁道:“姑姑何出此言?章大人如此謹慎,正是為了天下黎民著想,更是為皇上負責,萬一追查之后發(fā)現(xiàn)不是十月生辰的人為禍,反而換做了旁人。那且不說他欺君連累家人,這天象之說更成了兒戲,人人皆可胡謅陷害旁人,如此不更觸怒天威?”

  競陶呵斥:“哼!他為人如何你怎么知道?如此拖拖拉拉明顯就是抗旨不遵,你多番出口是相勸?我倒看是維護!莫非你二人早有串通?!姒美人如今昏迷不醒,長陽之外更是禍患不斷!你非但阻止他測算災星妖孽,反而對本宮咄咄逼人甚至出言威脅!你是何居心?!”

  張姮不怒反笑:“原來姑姑和章大人不是一路啊?!?p>  競陶一愣怒道:“你說什么?!”

  張姮轉過身,言語輕快道:“姑姑息怒,長河可沒有反對姑姑說得話,只就事論事罷了。而且人言可畏,倘若這些宮人沒一個符合妖星之說,而他借口不敢冒犯將長河漏在外面,那旁人會怎么想?皇祖父會怎么想?滿宮上下,只有我這個十月生辰,沒給章大人測算主星,而他言之鑿鑿的妖星命格之人就在宮內(nèi),那長河又怎么自處呢?”

  你當然是去死?。「偺招睦锝o了答案,可理智勸她不能沖動,見章圖不敢動命盤,知道這窩囊物已經(jīng)不成事了,妖星之說她得另找人印證,而還有誰能堅定不移的讓張思戚相信?讓天下人信服?那無疑是齊覺寺的廣海大師了。

  他德高望重佛緣廣大,何況競陶還答應他此事事成,就讓他坐上國寺主持之位,雙方互利,到時候他說話不比一個碌碌無為的章圖可信度高?思及此,便不再糾纏。

  張姮知道,章圖,已是棄卒了。

  正殿,所有人都不在講話。等張思戚出來,便問章圖:“章愛卿,十月生辰的人,命格測算的如何了?”

  章圖忙請罪道:“陛下恕罪!臣,微臣能力不足,肉眼凡胎,恐冒然探析人之生辰主星會觸怒天顏和龍顏,故此,想請陛下......”

  他話未說完,張思戚怒道:“你好大膽子!無故喧嚷妖星之事鬧得群臣皆知,又攪和了翁主的生辰宴!如今你竟厚顏無恥地說自己能力有限,你這分明是藐視朕!戲弄皇室!你可知罪?!”

  章圖嚇得嘴里不停的求饒,口水都濺出來;現(xiàn)在他顧不得旁的,比起事情拆穿被株連,謊稱自己昏庸尚可保命。可畢竟一條腿已經(jīng)陷入泥潭,要想抽身,競陶答不答應是一回事,就是張姮也不會放過他。

  “皇祖父息怒,章大人為官多年應不會無中生有。又何況他自知能力有限,卻冒著殺頭株連的大罪啟示天道,想來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否則,誰會這么傻呢?!?p>  張姮假意試探,競陶當然不會讓章圖攀上自己,忙說道:“父皇,天道之說不可兒戲!章大人既然能力不足,被妖魔邪祟反噬也有可能。這些日子以來,流言蜚語比比皆是,足可見此次妖星不可小覷,如果這妖孽真在宮中,那施妖法害人也不無可能?!?p>  “依姑姑的意思,是希望皇祖父趁妖星還未成事,斬草除根?”張姮好奇問道,競陶蔑了她一眼,理所當然道:“不然呢?”

  張思戚犯了難,章圖面容邋遢,看著確實像招了邪魔侵襲,一時間不知所措。

  高才這時請示要不要先將人帶下去,以防污了圣目。競陶趕忙道:“是啊父皇,這章大人原來好好的,長河說了幾句人就瘋癲了,看來還是先安頓下去吧,別真被兒臣料中。”

  “姑姑這話要謹慎啊,什么叫原本好好,長河跟他說幾句人就瘋了,他人若真瘋了,又豈會討?zhàn)埖哪敲错樋?。?p>  “哼!他是跟誰討?zhàn)堖€不一定,有可能是父皇,也有可能......是對要殺人滅口的妖孽吧?!?p>  “姑姑說得對,這人心里的妖魔,確實不好掌控,說讓人瘋就瘋了。不過有一點長河倒是奇怪,章大人方才在大殿上說了八個字是,上天告誡,先祖預警是吧?這就怪了,長河記得祭祖那天,章大人未在其列,而事出的時候,皇祖父又立即下旨封了前殿,更不準任何人進入和外傳,皇祖父當時也沒有下旨叫司天監(jiān)窺伺天意。按理來說,章大人并不該知道先祖下了預示,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是擅自窺伺了天意?還是知曉了未來?還是誰告訴他的?”

  張思戚忽然想到當日太廟祭祖,禮數(shù)森嚴,他因皇子不足,陪伴入殿祭祖的只有競陶和張姮,除此之外就只有高才,禮部大司等三名官員在內(nèi),而隨行的侍監(jiān)宮婢皆跪在臺階外,他們的談話是不會叫人聽見,又何況當時就下了嚴令,所以不應該有長天壽明燈熄滅的事被人知道。

  果然他雷霆暴怒,指著章圖呵斥道:“章圖!太廟前殿內(nèi)的事!是誰告訴你!說!”

  章圖急道:“皇上恕罪?。∵@,這是,是臣聽來的?!?p>  張思戚又轉而看向高才,對方嚇得跪在地上喊冤:“皇上饒命??!奴才萬不敢忤逆圣意,也絕不敢散布無端之事,奴才一心為陛下,絕不敢透露半分?!?p>  競陶深怕章圖一個嘴快,急忙丟卒保車:“父皇,奴才是否私相傳話還有待商榷,眼下還是妖星之事重要。這可不是小事,萬一任其作祟,只怕,只怕太平宮難有安寧了,齊覺寺大師佛法高深,又有佛祖庇佑,想來功力比章大人更勝一籌,還請父皇明鑒。”

  張姮冷笑,這個競陶只說奴才傳話,將自己和官員的罪責撇得干干凈凈,看來章圖對她已經(jīng)沒用了,眼下若不及時將他們粘牢,怕日后尋報復就難了。說道:“皇祖父,雖然姑姑說得有理,可這內(nèi)宮法度不容忽視,況且高公公是萬公公的徒弟,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人品您不信任也不會讓他頂替伺候。況且那日在殿內(nèi)的,除了長河,姑姑和高公公,還有奉令和禮部官員,若說嫌疑,那他們一樣不能撇清?!?p>  競陶立即反駁:“父皇,您信任高公公,可那些官員是您親自提拔的,長河如此說,豈不是認為您的官員昏聵,她好大膽子啊!”

  張姮笑道:“是,長河此言欠妥,那么還是得章大人言清是非黑白,道個真相,否則皇祖父的官員出了岔子,可折了皇祖父的顏面啊?!?p>  競陶和章圖被這話各扇一耳光,沒想到張姮將話又繞到了皇帝身上,如今騎虎難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字。

  看著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張姮心道除非天兵來救,否則,今日你們誰都別想脫身。

  不想最后還是競陶棋高一著,說道:“父皇,請父皇恕罪!兒臣確實是擅作主張,既然我魏國列祖預警,那這件事兒臣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在離開太廟后,就請司天監(jiān)觀星以防不測,而后因為章大人發(fā)現(xiàn)天有異象,不敢妄言天機,兒臣這才將太廟之事講與他聽,也這才敢來冒死諫言?!?p>  張姮見她認得干脆,倒不好再說什么,贊嘆人出宮一趟倒學會以退為進了。

  反觀張思戚見女兒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透露消息也是為了疆土社稷,便不再苛責,當即原諒了她。而這一波平息,她建議皇帝讓德高望重的廣海來占卜妖星,就合情合理了。

  張姮暫避鋒芒不再打岔,心里明白,這廣海可不好叫自己脫身了。

  “罷了,今日都乏了?!被实劢K究還是顧念她的,生辰宴被異象攪和,去年則是因為乳母離世,心里是說不出的愧疚:“章圖,你無故攪擾,但念事出有因,朕對你不賞不罰。長河受了委屈,朕賞你珠花二十盒,黃金一千兩,錦緞百匹,權當今日之憾?!?p>  張姮謝恩退下,表現(xiàn)得寵辱不驚。倒是競陶覺得自己一心為君,莫說是賞賜,就連半句嘉獎也沒有,暗下發(fā)誓一定要讓張姮死無葬身之地。等回到蕙宮,就讓書賢去找廣海,定下接下來的計策。

  張姮知道,最快今晚,她就要遭遇不測了。將阜平等人叫到跟前,吩咐今天能不呆在長慶殿的人都不許留下,出去的也盡量不要讓他們回來,各自尋好隱蔽處伺機而動。

  “阜平,現(xiàn)在不是顧慮的時候,情勢只怕不容,如果我有不測,你們要想方設法自保。我有預感,競陶舉薦齊覺寺僧人測命,那這國寺內(nèi)已經(jīng)不干凈了?!?p>  “殿下,奴才可以叫人去查。”阜平急道,張姮卻否決道:“就算你查出來皇上也未必信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重要的是眼下,很多人沒了果腹之物不可能在這個冬天平安無事,你出宮去靜待時機,如果年末的災情鬧大,就按照先前的計劃,與栗娘她們盡量穩(wěn)住城內(nèi)的情緒,其余的都暫時不要管?!?p>  “是,可萬一有人暗中不軌,耍陰招怎么辦?”

  “這種情況沒人鬧事是不可能的,你們相互照看,所有人安置在長河府,但晚上還是要格外小心,切不可隨意引人入內(nèi)。若發(fā)現(xiàn)有鬧得歡的,悄悄將人抓住送去五方衙門。另外告訴陸大夫,讓他和徒弟暫時不要出城,等過完冬我送他們離開,在打開藥庫配好應急的藥。至于點金鋪,盡快去各大錢莊兌換現(xiàn)銀,記住最好是碎銀,鋪里的珍貴存貨,也能倒賣的統(tǒng)統(tǒng)倒賣?!?p>  “殿下,咱們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阜平等人聽她吩咐已經(jīng)越來越不安,張姮苦笑;并不是自己草木皆兵,只她必須要用萬全對一個例外,又道:“此次的事非同小可,在國家面前,一個人的命運太微不足道了。而且身在宮內(nèi)誰也脫得了干系,看顧好自己,不要做無畏的犧牲?!?p>  眾人眼中含淚,倒像是馬上生離死別。

  槿心說道:“奴婢明白,但奴婢更希望殿下也看顧好自己?!?p>  張姮點頭應允,阜平有出宮的許可,當天晚上就出宮去辦吩咐的事。雖然每樣都很急,但又不能急,好在屬國的事還需商討,妖星之說也暫時押后。

  宮闈局那邊張姮倒是知道東君的下落,她竟然去了長望宮,看來她是要親自套問譚錦司了。

  槿心等人暫時做著自己手頭的事。

  老侍監(jiān)們倒不用多擔心,萬一出事,皇帝不會跟他們計較為難的。

  阜安還沒有消息,溫沨也是,張姮能無奈,只盼他們平安無事。

  倒是趙彬等護衛(wèi)讓她無法分配,畢竟他們是外男,守衛(wèi)東宮是皇帝給他們的職責,萬一這項特權被收回,那么除了回歸本職也沒別的出路了。

  所有的事,張姮盡量安排,可又總覺得哪里差了一環(huán),心里始終不安。

  十月十七這一天,當真是個大兇之日。就在競陶已經(jīng)不耐煩,張思戚也坐不住后的深夜,廣海在眾人的急切下,從安寧堂來到到成望宮,他在張思戚面前佯裝鎮(zhèn)定,回稟說已經(jīng)窺探到了天機。只接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皇帝都被他攪得心神不寧,可又不敢冒然逼問,直到又過了半個時辰實在忍不住,方道:“大師,天之所意,朕是明白的。大師為了黎民蒼生窺視天機,實屬朕的罪孽,與旁人無干。大師既已明晰不妨告知。朕,只求蒼生安泰,如果真有妖孽,朕絕不會姑息?!?p>  廣海大師終于有所動容,竟向張思戚三跪九拜,然后起身走到殿門,他沒有說話,卻手指了一個方向——東宮,在詳細地說,是長慶殿。

  他的神情沒有多余,動作也沒有多余,一指完,雙手隨即合十,面容逐漸哀傷,接下來的話,更叫張思戚不可置信,只聽對方一字一頓道:“阿彌陀佛,罪孽滔天啊。”

  如此,誰還不知其意?!只有皇帝還在心存僥幸:“大師,你說得......是誰?是一個人?還是舊年積累的,怨念?”

  他是帝王,講究的是君權神授,他情愿相信如今的天災,是他之前殺戮過重造就的冤魂報復。

  然而廣海卻進一步摧毀了他的幻夢,淡然道:“皇上,老衲窺伺天機得來的答案,難道你真的不知?真的不曉?”

  “不!這不可能!”張思戚還在試圖頑抗,最后廣海為了主持之位,終于忍不住大聲道:“陛下!天降之妖星,命格相符為禍人間的人,正是長慶殿現(xiàn)在的主人,現(xiàn)在的王姬,長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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