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之夜,皇城又降了一場雪。
第一次見到那位名為卻云的年輕使臣時,秦阮正在迎賓大殿外整頓下屬。
云音部的十來個人都是盛裝以待,華麗的服裳隱匿在厚厚的冬衣之下。
秦阮的耳朵上也被迫夾上了一對兒小巧的純金星月耳墜。他烏黑的中分長發(fā)如黑錦般筆直地散著,眉心描上了一朵孔雀藍的三瓣蓮花,妝容稍濃,給他美玉般的清俊容貌更添幾分異域風(fēng)情。
“溫晟,隨時注意手型,”秦阮吩咐道,“演奏時切不可掉以輕心。”
溫晟點點頭,應(yīng)聲道:“是?!?p> 此時天色已黑,宮廷里籠罩著一層靜雪,銀裝素裹,宮殿屋檐上掛著的五彩琉璃燈越發(fā)顯得瑰麗無比。
群群穿戴著冬衣珠花的宮女從他們面前走過,步履輕緩,片片雪花染白了她們厚厚的衣裳。太監(jiān)和侍子們都忙著給各殿的主子搬運火盆,只得抽空對云音部的樂官們說上幾句問安的話,隨后又匆匆離去。
當(dāng)著了一身紫云金線冬龍袍的天子來到殿前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活兒,向著萬乘之尊跪地叩拜。
“陛下萬安?!?p> “平身。”
“謝陛下。”
站起身后,秦阮抖了抖身上的雪,隨后就看見了那如星月般光華攝人的年輕男子。
即便是放在一整隊容貌出眾,服飾華美的莫羅人中,那人也是最為引人注目的一個。
深栗色的柔軟長發(fā)微微卷曲,膚白勝雪,五官比最精致的人偶還要沉郁俊美,鋒眉曜目,面容潔凈。他的身子雖裹著一件厚厚的冬衣,仍能看出其矯健挺拔的體態(tài)。
“他的眼睛真美啊,”洛煙忍不住輕聲說道,“就像一對絕好的翠玉,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p> 等到莫羅國的隊伍全都進了宴廳之后,眾人投注的目光才漸漸地收了回來。
“好了,都注意些言行舉止,”歐陽先生道,“再過一刻,把外衣脫掉,帶上樂器,以迎賓之禮有序入殿?!?p> “是?!北娙藨?yīng)下。
宮廷的迎賓夜宴排場向來奢華已極,燈火通明的宴會廳中掛著華麗的琉璃吊燈,散發(fā)出溫暖而明亮的光芒。各類金銀器、瓷器和玉器等盛著絕品佳肴的奢美器具一一擺放在長桌上,著實令人目不暇接。
按著舊例,莫羅使臣在接受大黎的行賓禮后,須獻上一支莫羅國的曲子。
那俊美沉靜的異國男子此時正端坐于場中的一張紫檀木椅子上,手中輕撫著一把中阮。他修長秀美的手指行云流水般地在阮弦上游走,彈奏出一首莫羅七聲調(diào)式作成的《娑羅引》。
宴廳的中場處,一群來自天舞部的精英舞者圍作了一圈,輕歌曼舞,身上裝飾的繁花與珠串隨著韻律上下飄擺,自有萬般風(fēng)情。
曲調(diào)進行到快板時,一身鴉青色華裳的年輕男人閉上眼睛,手指又加快了速度,阮聲隨之越發(fā)激昂。
座上眾人都安靜地聆聽著男子的演奏,無一人敢在這樣的場合中交頭接耳。
這本是一場典雅而華貴的迎賓宴,而彈奏中阮的男子卻如一顆奪目的明珠,讓整個宴會廳都充滿了濃郁的異域風(fēng)情。
西北貓
一直在卡文,從未被超越,怎一個愁字了得┑( ̄Д ̄)┍,嘛,不管了,先祝大家心想事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