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孫來信
劉備簡略的將面見陶謙的過程,以及與陳登還有糜竺二人見面說了一遍。
陳群看了一眼糜良,“玄德公,萬不可接受徐州啊。現在徐州內部勢力犬牙交錯,政治環(huán)境波云詭譎,再加上徐州周圍虎狼環(huán)伺,是個四戰(zhàn)之地,況且這里無險可守。玄德公,你得三思啊?!?p> 糜良則頗感尷尬,“若是站在糜家的角度,我一定勸玄德公毫不猶豫的接下徐州牧?!?p> “但站在私人角度,我覺得也可取徐州。但還得思慮利弊?!?p> 糜良還沒說利弊,劉備就打斷了,“子能,長文,我就想讓你們替我分析一下徐州現在的局勢?!?p> 二人同時開口,話雖不相同,但表達的意思確是相同的。
糜良道,“陶謙想讓他兒子上位?!?p> 陳群道,“陶謙想讓他的兒子接任徐州牧?!?p> 二人對視了一眼,最終糜良開口道,“陶謙表將軍為豫州刺史,是為強援,為徐州抵擋中原諸侯。”
“陶謙又讓他的兒子迎娶陳登家族女,是為取徐州陳家之勢。前幾日兄長和我說陶謙想要我給他的兒子當伴讀,拉攏糜家,是為取糜家之財?!?p> 陳群接著開口補充道,“曹家對陶謙忠心耿耿,已有徐州之軍。軍政財在手,外部又有玄德公為強援,自然可保徐州無恙,讓他的兒子得以順利接手徐州牧的大印。”
“恭祖公何至于如此?。 ?p> “陶家二子我見過,是暗弱的性格,撐不起徐州這個重擔?!泵恿佳a充道。
“但也不能讓玄德公接手這個爛攤子?!标惾和瑯臃瘩g道。
“那誰能知道這里會不會是龍興之地?!?p> “子能慎言?!眲渎牭竭@話連聲喝止。
“良妄言?!泵恿枷仁瞧鹕肀磉_自己的歉意,而后道,“先不論徐州將來如何,將軍還須耕耘好魯沛兩國。北抵高平,南倚小沛,以這兩地為核心串聯(lián)起這兩國。另外將軍還需與兗州的陳宮多多聯(lián)絡?!?p> “再就是汝穎多奇士,這里的一個潁川人可就好好說道說道了?!?p> 陳群瞪了糜良一眼,而后苦笑道,“玄德公,非是群推脫,雖有汝穎多奇士一說,但群交往的人并不多,不過與荀彧荀文若他交往的人就多了?!?p> “郭嘉郭奉孝?”
糜良的突然開口,以及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名字都使陳群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滿臉厭惡之色,“不過是個酒鬼,雖有才不足道也。”
“若論才,荀文若、荀公達、荀休若、荀友若、荀仲豫,當今無雙。其中,又以荀文若為當今最。”
“他的女兒長大,我必然娶她?!标惾汉狼閯钪镜牧⒘艘粋€flag。
絲毫不理會荀彧的年紀與他相差不大。
糜良的嘴角抽了抽:這算不算追星的最高境界,崇拜他,就成為他的女婿,我愿稱他為世界最強。
還有你竟如此輕視郭奉孝,臉呢,或許郭嘉治國理政不如你,但論臨機決策,籌畫軍機幾個陳長文都不如一個郭奉孝。
“子能,這個郭嘉郭奉孝是誰?”劉備好奇了。
糜良想了想,“大概是張良陳平般的人物吧。”
劉備更好奇了,而陳群嘴角撇了撇,略有不屑。
“那這個郭嘉郭奉孝在哪?”
“大概在哪個酒館里買醉,或者在某個妓院勾欄里?!标惾簺]好氣的道。
“嗯,據我所知,郭嘉從袁紹離去后,一直在潁川隱居?!泵恿颊f出印象里的記憶,不確定的說道。
能得到糜良如此的夸贊外加引起了陳群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劉備現在想見這個人的沖動更甚了。
劉備經歷了陳宮與糜良的為他謀劃,深切的感覺到一個頂尖謀士對自己的重要性。
現在陳宮為呂布謀,糜良因為他的身份太敏感,是糜竺的弟弟,不能實時跟在他身邊為他籌謀劃策。
在他身邊的其余幾位文士:
陳群擅內政;田豫擅軍,是個將才,可以很好的完成既定的任務;而簡雍擅說;余者皆中人之資,只能用來打理俗物或者清談。
劉備到豫州去,迫切希望能有一個擅軍略的謀士能在自己的耳邊耳提命面。
劉備走后,糜良頗有些好奇的向陳群問道,“這郭奉孝是如何得罪你了,往常也沒有見你如此針對一個人。”
陳群苦笑,“你見過這種明明有天賦,卻不珍惜,肆意妄為浪費自己天賦的人嗎?郭奉孝就是這樣的人?!闭f起這三個字還是有些咬牙切齒。
哦,這么說,糜良就懂了。
就是班上兩個學霸,一個每天只抽出一點點時間學習,其余時間都在玩鬧,考試次次全班第一。另一個每天努力學習,學習到深夜,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人,卻每次都是第二,這事是真的沒地方講理。
糜良頗有些同情的看著陳群,要是他身邊有這種同學,他的心態(tài)肯定得爆炸。
“你真的決定出仕了?”糜良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剛剛劉備的邀請。
“既然得遇明主,豈有不出仕的道理?”
“是啊,你家人丁簡單,你與你父二人皆在徐州,倒也灑脫。我卻不行,家族是一個人的根,是很難舍棄也是最不能舍棄的。”糜良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你真的要去給陶謙的兩個兒子當伴讀?”
“去啊,不去不行啊?!泵恿奸L嘆一口氣,“不能什么事都讓兄長一個人抗下來,我也得學會分擔了?!?p> “慢慢來,會好的。”
...
天氣已經變得寒冷,劉備就在嚴寒中帶著張飛與陳群回了小沛。
高平由關羽和徐盛駐守,而留守小沛的則是田豫。
回到小沛的劉備意外的收到了一份北方的信,由公孫瓚寄過來的信件。
“玄德吾弟:自汝派兵援徐,已一歲有余,兄甚是想念,聞你為救徐州,親赴徐州,此乃大勇大義,兄甚是佩服。然兄自初平二年與袁氏交戰(zhàn)已來,屢有損傷,兄身心俱疲。又青州田刺史求援,言:賊子兇猛,青州難以久守。然兄兵困馬乏,且青州隔懸于外,求援甚難。聞弟回徐,甚是歡喜。青州之事,若事不可為,則保全自身為要,兄必不會怪弟。唯念弟珍重。大兄,公孫瓚留筆?!?p> 望著田豫期待的眼神,若自己不能給出回應,那么一直對自己侍奉的盡心盡力的田豫田國讓將要離去。
“此事滋事甚大,國讓,可否讓某想一想?!?p> “諾。”田豫的眼神還是掩飾不住的有一抹失望。
“伯珪大兄,你給我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劉備看著出去的田豫的背影,呢喃道。
片刻后,有數名騎兵自小沛向徐州而去。
“長文,你看一看這封信。”
陳群接到劉備的傳令,剛安置好房子就匆匆趕來。
“主公,群認為不當救。袁氏勢大,現在不是我們說能力及的?!?p> “可是,我知曉伯珪兄的性子,給我寫這份信,已是他最大的努力了,若是當真置之不理,恐怕伯珪兄會惱怒異常,我怕的倒不是這個,我怕手下會離心離德啊?!?p> 陳群默然。
幾天后,糜良的信件到了,“戰(zhàn),大張旗鼓的戰(zhàn)?!?p> “成則顯我軍之威,敗則養(yǎng)使君之名?!?p> 幾天的糾結瞬間豁然開朗。
“國讓,我準備出兵救援。”
“我將寫信給陶使君,溫侯向他們借兵,救青州。”
“此次由你統(tǒng)兵,你本部人馬,外加借來的兵馬都由你來統(tǒng)領?!?p> “這次援青之事,由你全權負責?!?p> 田豫的眼神里閃過異色,前幾日的劉備優(yōu)柔寡斷,瞻前顧后,讓他很是失望。
沒想到一旦做出決定后如此果斷,如此的有魄力。
仿佛回到了北疆,第一次與劉備的見面,也是有這般的英雄氣。
只是,伴隨著劉備一路走來,從幽州到青州到徐州又到豫州,劉備身上的那股英雄氣好像也在逐漸消磨,消失在無形之中。
但經過親赴兗州,田豫好像看到那股英雄氣又回來了。
沒想到,這次變得這般猶豫。
他也漸漸變得失望。
原本,他都打算以母親年老為由回北疆了。
沒想到,劉備陡然給了他這么大的一個驚喜。
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句。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