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間昏暗的房間內(nèi),一群又黑又瘦,面目可憎的人正圍坐在一張大桌子的旁邊,低聲商議討論著。若不是他們就身處在警察署中,否則這一幕實在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土匪又在策劃著血洗某條村子。
他們其實就是代表警察局參加廣州灣足球聯(lián)賽的一眾球員。
“你講的,就是這癱事物?”領(lǐng)頭的黑瘦漢子黃沖洋撫摸著桌子上的事物,滿帶疑惑地問道。
而被黃沖洋問道的,是一個名叫周卜東的猥瑣黑瘦的青年。他此時帶著極其堅定的口吻回答道:“隊長,不就是這樣?xùn)|西咯!我已經(jīng)問過神婆啦,她請下神來施過神通,探明此物果然是有法力的神器。我又問過‘金吊桶’大師,他話我們突然運勢大變,以后順風(fēng)順?biāo)?,剛好證明了此物可以逆天轉(zhuǎn)命!”
隊長黃沖洋聽后,依舊是半信半疑,轉(zhuǎn)過頭問起了另一個人:“劉英孤,你怎么看?”
劉英孤伸出舌頭刷了一下自己的大板牙,然后掐指算道:“等我計下先!三得個三,六得個六,我們的下一場比賽真的是有一線生機。此物或許真有用處。”
“風(fēng)水佬都要訛人十年八年,就算說不中也有機會把謊話彎轉(zhuǎn)。王英孤你別說得這么口響,益智那班學(xué)生哥可是連體育會那班少爺仔都踢得贏的!”平日里就看劉英孤不太順眼的段志興,例牌又來打岔。
“所以說,益智的學(xué)生憑什么贏呀?”周卜東搶著反問,事關(guān)他的功勞,可不容被人抹殺。
“還不是因為有這件‘神器’!”周卜東拍了拍桌子上的事物,接著說道,“我親耳聽到幾個益智的踢球仔說到,這件神器‘敏捷加一,防守加一,勇氣加一,運氣加一’,還自帶‘狂熱靈氣光環(huán)’!怎么樣,是不是聽了,就已經(jīng)讓人覺得很有架勢了?”
“嗯,說得這么花巧,倒不像是作假了!一般人怎么會想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劉英孤個神棍都想不出啦!”一個皮膚褐黃,眼球突出的肝病樣青年像是被說得意動了,出聲贊同周卜東的話。
黃沖洋的神情依舊煩惱,撇撇嘴道:“歐揚風(fēng),你就別和他們湊一起胡鬧了。鬼佬署長開口了,如果聯(lián)賽打完,我們最后排名包尾,就一定會解雇我。我衰了,你們也別想好。特別是你周卜東,你做出這種偷東西的丑事,就別怪我時候先抓你去掃街修路!”
周卜東忙辯解著說:“我也是為了大家好,為了隊長好,才去偷的嘛!而且講開又講,益智冇了這件神器,以后不就贏不了球?贏不了球,最后不就是他們包尾了?”
“但是我們使用了他們的‘神器’,他們難道不會問我們討回嗎?到時候我們的名聲不就都變成‘賊仔’了?”
“那就掛些裝飾上去掩飾一下,不讓益智的人認(rèn)得出來。再不濟(jì)他們真的要我們還,我們就先淋些黑狗血上去,怎樣都不能讓益智學(xué)生哥的成績比我們好!”
“……”
警察的球員們漸漸談妥了一應(yīng)關(guān)鍵后,便安下心來,靜靜地等著比賽開始,以試驗一下“神器”的功效。
而在益智學(xué)校內(nèi),毫不知道“神器”被偷的楊淼淼正在四處翻找。他一邊翻找,一邊自言自語:“我的球服到底收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依依拿去洗了?”
可是,無論楊淼淼再怎么四處詢問,各處尋找,他的那一件守門員球服“孔雀戰(zhàn)袍”卻始終不見蹤影。在被陳樂好一陣埋怨責(zé)備之后,他才在下一場比賽之前得到了新的守門員球服。
但是,這件新的守門員球服卻是由過往的失敗產(chǎn)品改裝而成,灰不溜秋的,還有很多毛線沒有清除干凈,使得他穿上后就放佛變成了一只脫了很多羽毛的肯德雞一樣。
楊淼淼終于為他的扮雞叫,得到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般的懲罰。不過他的面皮夠厚,倒也不在乎這些小節(jié)。
益智也無什么好準(zhǔn)備的,休息了一天之后,便在翌日早上迎來了足球聯(lián)賽的第二個對手——警察隊。
對于這個警察隊,陳樂真的沒有放在心上。皆因上一輪比賽的時候,警察就大比數(shù)輸給了安碧沙羅。安碧沙羅的水準(zhǔn)實力已經(jīng)被陳樂了解得差不多了,只能算是一般般,只要益智能夠認(rèn)真對付它,就能夠戰(zhàn)而勝之,那么會慘敗給安碧沙羅的警察隊自然是相當(dāng)孱弱的了。
陳樂打量了一下球場,只見棚架貴賓席上來的觀眾比上一場比賽時多了不少,除了安碧沙羅和紅帶兵的一群人外,還出現(xiàn)了一些華人。他與益智的球員交流之后,方知道貴賓席上新來的觀眾,其實大多是益智球員的親朋戚友。
貴賓席下面,環(huán)繞著球場的觀眾卻比上場比賽少了很多,自然是因為少了體育會的混混擁躉的緣故。
然而,眼尖的陳樂依舊可以從場邊的觀眾中找到一些依稀熟悉的面孔,從他們的穿著可以看出來,分明就是混跡廣州灣多時的黑道混混,也是上一場比賽時胡鬧得比較大的流氓痞子。
陳樂頓時覺得沒有了安全感,不知道這些混混會不會再次鬧事。
然后陳樂望向了警察足球隊,終于發(fā)現(xiàn)了警察足球隊中的異常:“咦,警察那邊的守門員穿的,是不是就是我們不見了的球服?”
盡管警察隊已經(jīng)對偷來的“神器”多般掩飾,然而陳樂此人閱球衣無數(shù),一眼就認(rèn)出了警察隊的守門員王英孤身上穿著的球服。
“艸呀,我說呢,難怪不見了,感情是被他們偷了!”楊淼淼不忿地喊道,“可是他們偷去又能怎么樣?沒有像我這段時間練到的技術(shù),穿上了不過是耐摔一點罷了?!?p> 陳樂和楊淼淼又哪里能想到,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普通事物的球衣,對于警察隊來說卻是一件可以扭轉(zhuǎn)乾坤的“神器”。也怪楊淼淼上場比賽的表現(xiàn)太好,讓人驚為天人,再加上陳樂無心之下說了幾句“無厘頭”笑話,立時讓當(dāng)時耳目遍地的看場子警察誤會,以為楊淼淼立功的憑借,就是那一件“孔雀戰(zhàn)袍”。
于是警察隊諸人偷到了“孔雀戰(zhàn)袍”之后,除了對球衣改頭換面,還每日都斬雞燒香供奉,定時除塵防蟲。若是球衣有知,經(jīng)此待遇也定會反骨投敵了。
或許有人說警察隊的球員愚昧,然而民國其時的廣大民眾又何嘗不愚昧。而廣州灣因為地處偏僻,是祖國大陸的最南端,此外交通不便更難與外地溝通,所以文化發(fā)展更是落后一籌。
在文學(xué)上,總算因為雷州半島一度成為朝廷流放犯官的地方,所以這些名臣賢相和大文豪們的先后到來,傳播了先進(jìn)的中原文化,使雷州文學(xué)的發(fā)展,終于得以與文明接軌,至清朝的時候還有人考取了狀元。
為表彰那些為雷州作出過杰出貢獻(xiàn)、人品高尚的名臣賢士,雷民于南宋咸淳尾年(1274年)創(chuàng)建了“十賢祠”?!笆t”分別是北宋宰相寇準(zhǔn)、學(xué)土蘇軾、侍郎蘇轍、正字秦觀、樞察王巖受、正言任伯雨以及南宋名相李綱、趙鼎、參政李光、編修胡栓。
但是在宗教信仰上,卻是呈現(xiàn)出與別處不同的風(fēng)貌來。先是雷州多是福建移民后裔,帶來了崇拜“媽祖海神”的風(fēng)俗,而原住民信仰的海神卻是“伏波將軍”;然后是各類原始的信仰依舊存在,比如就有很多村莊是信仰“蛇神烏王”的;還有就是佛教和道教,尤其以信仰馬王爺華光大帝和關(guān)二爺?shù)募彝槎?,若是有一個不吃牛肉的人,那么他便很可能是華光的信眾;最后的,就是天主和基督二洋教,隨著法國殖民者的到來,也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
其中,倒是以基督教的發(fā)展為最慢,原因無它,天主教故意落力打壓矣。
雖然雷州的宗教眾多,但卻沒有發(fā)生什么宗教糾紛。皆因雷州人見得神多,便對神沒有了很大的敬畏感,且雷州人身處惡于生存的荒蠻大地,往往求神不如求己。另一方面,雷州人又對神明始終有一點敬畏,往往見神就拜,見廟就入。他們在這邊剛祭完土地公,那邊又馬上去念經(jīng)禮佛,回過身又可以去教堂做彌撒。
相傳天主教在傳教的時候,便發(fā)生過耶穌大戰(zhàn)烏王的故事,結(jié)果是耶穌獲得了勝利,當(dāng)?shù)厝丝匆娨笙晒环Ω邚?,便逐漸改信了天主教。當(dāng)然了,他們背后有沒同時還在信烏王,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雷州人更加理解日本人為什么參拜神社——這么多厲鬼,如果不供奉起來,一旦作惡豈不是生靈涂炭。生化危機可以改編成軍曹危機了。
看見雷州人對宗教的這種態(tài)度,估計不但無神論者會說愚昧荒唐,而且連宗教人士也會說聲愚昧荒唐吧!
此時,其余的益智球員也都留意了過來,對著警察的守門員指點議論:
“之前穿了像孔雀,現(xiàn)在就是像火雞了!”
“要不要過去找他們討還!”
“他們既然穿了出來,就不怕我們發(fā)現(xiàn)!等陳樂和隊長去處理吧。”
陳樂倒是不太在意警察隊的偷盜行為。他不認(rèn)為一件球衣能幫助或改變警察隊多少,兩隊的較量始終要憑球隊的綜合能力來定勝負(fù)。況且那件“孔雀戰(zhàn)袍”不過是半成品,遲早要扔了,就當(dāng)是警察撿破爛撿到了算啦!
總之,陳樂對益智戰(zhàn)勝警察隊,是充滿了信心的。但是,如果他能聽到棚架貴賓席上的一番對話的話,就不會這么想了。
“辦妥當(dāng)了嗎?”加拉校長問道。
“辦妥當(dāng)了?!币粋€越南男子躬身回答道。
“嗯,這樣一來,警察就變成了一支可怕的球隊了!呵呵,我倒想看看陳樂是如何應(yīng)付的。”加拉校長滿意地點點頭。
喬治斯中尉也在旁笑道:“我也想知道。哈哈?!?p> 可憐的益智和陳樂,在法國人的眼中終歸還是玩物罷了。而警察足球隊也因為法國人的作祟,化身為了惡魔隊。即使是羅納爾多、梅西、C羅、馬拉多納等超級球星混成一隊,也休想輕易戰(zhàn)勝即將登場的這支警察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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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打壓得厲害,不知道會不會波及這本涉及民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