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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六十六章 漫漫的歸途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司雨客 3391 2006-10-24 08:10:00

    我是阿斗

  第六十六章漫漫的歸途

  穿過清晨霏微的薄霧,我們行在隴山間的小路上,轔轔的車輪聲,颯踏的馬蹄聲,前后隊有節(jié)奏的呼應(yīng)聲驚動了林間的鳥兒,使它們?nèi)喝后@叫著高高飛起。

  這是一條古道,在西域暢通之時,每日有無數(shù)的行人從這里走過,他們唱著異域的曲子,帶著奇怪的貨物,在悠揚的駝鈴聲里緩緩前行。路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店鋪,客人累了,餓了,可以隨時吃飯,休息,大方開朗的涼州女子,當廬而立,皓腕如霜,樂府《隴西行》道:“好婦出迎客,顏色正敷愉,伸腰再跪拜,問客平安不。廢禮送客出,盈盈府中趨。送客亦不遠,足不過門樞。取婦得如此,齊姜亦不如,健婦持門戶,一勝一丈夫?!?p>  可惜自關(guān)中大亂,這種情形就再也看不到了,荒草漫了土路,鳥獸占了人家,只有偶爾踏出的幾支破碗,碎陶,講述著曾經(jīng)有過的輝煌。

  秋,一天經(jīng)一天涼了,我著了披風,依然打了幾個寒戰(zhàn),看身邊的將士,卻個個比我耐寒,在早晨的霧氣里走得熱火朝天,他們的士氣總是那樣高昂,各安其位,如臂使指,有他們在身邊,我永遠都會心里踏實,安心。

  我有時很羨慕軍士們的身體,但很可惜,我卻無法擁有這樣的身體。我問普法,玄門之術(shù),可有能迅速提高武技或強化身體的捷徑。普法答:“武道從來沒有速成的竅門可言,只有通過不斷的修煉,以提高身體素質(zhì)和武技的熟練程度,再通過不斷的實戰(zhàn)來提高自己的信心和準確判斷能力,,才能將自己平時的修行成果轉(zhuǎn)化為行之有效的對敵戰(zhàn)術(shù)。當然,天姿也是很重要的,它是這一切的基礎(chǔ)。以世子之身體,若能持之以恒,未始不能有所成就,不過要想達到一流境界,略難一些?!?p>  我笑了。這修煉聽起來比治國也簡單不了什么,我還是算了吧。我就是這樣一個身體,能把政務(wù)處理好已不容易,焉能奢望其余。

  普法只隨了我?guī)滋?,便基本上獲得了我的信任,雖然他與閻燮是一師之徒。

  “你是閻燮的師弟么?”我問他。

  “不,是師兄?!?p>  “可是看起來你比他要小啊?!?p>  “釋家弟子,不以俗世年齒為限,排得是入門先后?!?p>  “噢,是這樣。”這個普法,居然只比我大三歲。可是他的本領(lǐng)真得很高,我看他似還在姜維之上。當然,現(xiàn)在這個時代,并不是一把刀就能闖出個天下的蠻古之時,他的武功比姜維再高數(shù)倍,他也及不上姜維的重要,姜維是將才,而他不是。

  他這個人,似乎除了課業(yè)和練功,基本上沒別的愛好。與黑塞在路上就打了起了,但只過了三招,他就跳出圈子:“算了,你打不過我?!卑押谌麣獾枚亲庸墓牡?,非要和他拼命不可??伤f不動手,就不動手,黑塞把槍頂住他的喉嚨,他也是一動不動,吃得黑塞大叫:“以后,我再與你動手,就不是人?!?p>  他的舉動引起馬超的注意,居然也要與他過招。同樣是只過了三招,他又跳出圈子:“算了,我打不過你?!北砬檎Z氣,與和黑塞所言一般無二,不憂不喜,平淡自若,小小年紀,似一汪潭水,看著很清,卻看不到底。

  馬超嘆了口氣:“是個好對手?!?p>  黑塞緊緊護在我的身邊,他本是一個莽撞的人,但自從當上我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之后,性格都似開始變化。當然這只是體現(xiàn)在對我的保護上。他從不掩飾對任何一個靠近我的人的敵視和懷疑,除了規(guī)則和條令,他不認任何東西。有一次,馬超來見我,只因沒帶令牌,他把馬超阻在內(nèi)營之外,直到馬超取令牌回來。馬超贊他為忠貞之士,這樣一句話,使他的名頭傳出老遠。人們在背后叫他蠻子,后來就改為當面叫,他卻并不在意,那之后,蠻子就成了他的代號,而黑塞卻很少有人知道了。

  李氏兄弟初離涼州,如同離巢的鳥兒一樣,興奮無比。他們歡笑道,在隊伍前后縱馬奔馳,呼喝連連。他們卻很多事都表現(xiàn)出極為好奇的樣子,顯現(xiàn)出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應(yīng)有的快樂??粗麄?,我有時會想到自己。與他們這樣大的時候,我早就不知道快樂是什么樣子了。

  有時我會想,如果拿我今天的一切,來換他們所擁有的快樂,我會不會換呢?如果換了,那我與原來的阿斗有什么區(qū)別?如果不換,那我的目標又是什么?

  我抬頭望天,感到一種孤寂。從荊州,到漢中,到益州,到東吳,再到荊州,益州,到長安,到金城,這一路行來,早磨滅了我少年的心性。按著漢代的風俗,其實我原來一直都算童子,今年才剛剛成為少年,但我所作所為,所思所想,又豈是一個童子或少年能做的?

  或許,我真得實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平定雍涼的大功,無論是誰都無法從我手中搶走。但是,這真得是我想要的么?曾經(jīng),我如同沒頭的蒼蠅般亂撞,沒有計劃,沒有目標,一時興起,任意而為;曾經(jīng),我做下了許多錯事,冒了不必要的風險,走了不必要的彎路。此時回首,那些對與錯,是與非,都如煙一般,后悔么?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重新再走一遍了。

  這就是生活的真實的樣子。

  我的目標,是天下,既然我不可能擁有家的歡樂,我用我的努力,把這歡樂帶給我治下的孩子們吧。

  正想著,前軍忽止,有人來報,前面路上有人正在交戰(zhàn)。

  我一怔,前軍有魏延開路,若是魏延與人交戰(zhàn),戰(zhàn)斗警報早已傳遞全隊。若不是魏延交戰(zhàn),那魏延難不成在前面看熱鬧?

  “是些什么人?”

  答:“一方好象是山賊,另一方不清楚。魏將軍伏兵包圍了他們,但并沒動手?!?p>  這個魏延在想什么?

  李氏兄弟一聽山賊,二話不說,拍馬向前隊奔去。我搖搖頭,這兩個孩子對軍紀還不習慣,看來我以后得好好教教他們。

  馬超趕上來:“文長不攻,或有其道理,我們也上前看看吧?!?p>  我點點頭,帶上八陣圖和普法,與馬超一同上前。

  行不多久,我看到魏延的人馬悄悄的隱伏在一個漫坡之后,隊中還有幾個衣裳不整的人被捆在那里,我知道這是他們抓得山賊的眼線。再向前,就看到山腳下那一大群山賊。

  說實話,這實在不能算是正規(guī)的山賊,除了他們的武器斑雜,衣衫各異,陣容不整之外,就連他們現(xiàn)在的舉動也完全不象山賊,反似一群看熱鬧的百姓。他們圍成一個大大的圈子,里面有幾輛大車,還有人正在打斗,外圈的山賊為了看清里面的形勢,一個個探著脖子,掂著腳,還有的踏著石頭,似乎那里面的打斗很熱鬧一樣??诶镞€亂七八糟的喊著:“啊,捉住他,打敗他!”

  這等山賊,一點紀律性都沒有。雖有二、三百的樣子,只要我用五十人來一次沖鋒,他們就得全部垮掉。里面有什么好看得,值得魏延停下軍馬。

  我們這數(shù)騎人馬漸近,有幾個山賊看到我們到來,也不圍上,站在那里高聲喊到:“有正經(jīng)生意,不相干的人離遠點兒。”說完也不看我們是否離開,便又向圈中看去。

  我看看身上,雖然行軍時把重甲都脫了,但僅看我們幾個的衣著,也知不是普通百姓,這些賊人怎么如此沒眼力??扌Σ坏瞄g,卻一眼看到了魏延,他嘻笑著騎馬過來,全不似平常那種嚴肅的樣子。

  我有些不滿:“文長叔叔,被包圍的似乎是良善之人,叔叔為何不救?父親急調(diào)我等回軍,安可在此處久留?”

  魏延聽我責怪,卻不在乎,笑道:“殿下,我不是笑別的,實在是遇上了故人。那圈中你猜是誰?”

  “誰?”

  “是三將軍。”

  “???”我吃了一驚,“三叔,那你還不快點出兵,在這里看熱鬧么?”

  “非也,世子,不光我一個人在看熱鬧,三將軍自己也在看熱鬧。他們沒打任何旗號,結(jié)果車輛和女眷招來了山賊。可不知是誰和山賊定了約,山賊正一個個的上前,與張小公子交手呢?,F(xiàn)在,小公子已連勝十二場了?!?p>  這個三叔,真是胡鬧,他現(xiàn)在身為左將軍,統(tǒng)領(lǐng)益州軍馬,怎么可以這樣亂來。若有閃失,可怎么得了?

  而且他不在益州,帶同家人跑到這里做什么?女眷?三叔家中的女眷,難道是星彩也來了么?星彩是張苞的姐姐,和我同歲,與我已有婚約。我不由得心頭一動,難道,父親招我回長安,是為我完婚不成?不不不,不會的,我的婚姻,怎及得上涼州之事的重要。

  但一念至此,我心一陣莫名的悸動,那是初次感覺到一種情感到來時的激動與茫然。我會與她成親么?歷史是這樣的,可是我卻什么也沒做,便要陷入家庭之中了么?想著,我卻想起了孫尚香。張星彩,可是一個如孫尚香般英武豪爽的女子?

  馬超也笑了:“翼德還是這么大略,我們也看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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