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個人怎么活
‘噗!’
楚中元剛喝了一口就噴出來,“您老人家說的這是什么話?”
他羞惱得紅了臉,說的他好像是因為不行才挨打的一樣。
“難道我想錯了嗎?”福伯揪著胡子,認(rèn)真反思。
楚中元放下湯碗:“您想錯了?!?p> 不過抿抿嘴,湯好挺好喝的,端起來問道:“這是什么做的?”
福伯心想少爺就是口是心非,自己其實非常想補(bǔ)的,看來往后他要每天給少爺找一副豬腰子了。
福伯看楚中元只喝了兩口就不喝了,一臉嚴(yán)肅地低頭看書。
他都出門把院子翻了,再回來還是那一頁。
“少爺,你是不是在等小花來做飯?我想她不會來了?!?p> 楚中元平靜的端著書本,語氣淡淡的,“不來就不來了,這是我家也不是她家,她不來才正常。”
“可少爺您明明在期盼他來。”
“我沒有!”楚中元炸了毛地站起來,回頭警告道,“我什么時候盼著她來了?這些日子收留她也是因為看您吃了她做的飯睡得十分安穩(wěn),不然一個沒腦子只知道養(yǎng)小白臉的女子,我躲她還來不及。”
“你們說話呢?”突然一個清脆歡快的聲音在門口喊道。
楚中元臉色頓時像是開了染坊,五顏六色的。
福伯吐吐老舌頭,轉(zhuǎn)身出去道:“花,你來了啊?”
李重樓道:“是啊,不是說好了吃柳蒿陷的餃子嗎?肉餡都準(zhǔn)備好了,不做就放壞了?!?p> “做,怎么不做呢?!?p> 福伯回頭喊道:“少爺,吃晚飯了?!?p> 李重樓見楚中元神色別扭地從屋子里走出來,笑著問好:“楚大哥,讀了一下午書啊?”
楚中元見她一如從前,仿佛下午打他的人不是她,嘴角抽了抽,小花鄰居的臉皮能有這么厚?
她越發(fā)確定這個人不是小花。
再看她褲腳撕得都沒了,臉上帶汗,像是干了什么重活一樣,“你怎么才來?”
問完他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是什么話,好像非常盼著她來一樣。
李重樓沒想到楚中元竟然盼著自己來,以為他開始厭惡她了呢,想了想,她做飯好吃,這小子的胃可能被她征服了。
她忙道:“我把我家的空地給翻了翻,準(zhǔn)備種上菜,所以來晚了。”
她還種菜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會些功夫,晚上得知她會醫(yī)術(shù),第二日她就會做飯,如今還會種菜了。
這到底是什么人家能夠養(yǎng)出來的小娘子?
富裕人家的,不可能會種菜。
窮苦百姓家的,不可能會醫(yī)術(shù)和功夫。
她是誰?
李重樓餡已經(jīng)和好了,就開始和面,兩碗面,少許溫水揉面,這樣的面不用醒發(fā),餃子皮會軟和一些。
如果是面條就要用冷水,這樣面條才會勁道。
看她動作嫻熟麻利,面粉在她纖纖小手中很快成團(tuán),柔圓……纖細(xì)的身體在和面時隨著動作輕擺動,像溫柔的楊柳。
真的是什么都會啊,楚中元眼睛逐漸瞇起來。
“少爺,小花長得很好看嗎?”福伯在一旁突然提醒。
楚中元恨不得把這老頭的嘴巴堵上,怎么吃餃子都堵不上他的嘴嗎?
李重樓聽見這話抬起頭,見楚中元神色尷尬的轉(zhuǎn)過頭,她當(dāng)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這個少年看上她了,能想到的只有白天里的事。
少年懷疑她的身份,肯定又在琢磨她了。
估計人設(shè)已經(jīng)碎了一地,可她也沒辦法,人最難抑制的就是天性,她跟小花真的不是同一類人啊。
“楚大哥,來幫我搟餃子皮!”李重樓覺得轉(zhuǎn)移這小子的注意力。
福伯答道:“他不會!”
剛說完,卻見他們家怨種少爺去桌子邊拿起了個搟面杖……
這個少爺是男大不中留,他肯定是想找女人了。
楚中元一開始一點不會搟皮,李重樓就教他,一個之后人家就會了,而且速度飛快。
李重樓心想不愧是反派,逆風(fēng)翻盤能把朱玨逼到絕境,起碼在學(xué)習(xí)這一塊,是真的聰明。
而且李重樓發(fā)現(xiàn)楚中元非常喜歡做飯,讓他干什么他都很麻利的去行動,不會黑臉也不會找各種借口,一個古代男人竟然這么喜歡勞動,往后誰嫁給他就有福氣咯。
一頓好吃的柳蒿陷餃子,李重樓和楚中元誰都沒提后院的事,代表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楚中元洗了碗筷就去讀書了。
李重樓還有一些活要做,她把早上采的野菜都焯了水,然后找了板子平鋪在上面房子窗下風(fēng)干。
這種干菜在沒菜的時候用水泡發(fā)就能吃,更勁道也很好吃。
福伯也一直在幫他忙。
“我看你把壟背出來了,都種了嗎?”
“沒有種子呢?!?p> “我有,明天我給你種上,公子明日要去城里了,正好沒事?!?p> “楚大哥要進(jìn)城啊?”李重樓也想進(jìn)城,“我要把藥材賣掉?!?p> 然后買點生活必需品回來了。
“這很好辦,我認(rèn)識一家藥鋪的掌柜的,提我名字價格公道肯定不會少給你?!备2f著,突然想到小花的父親如今就是醫(yī)館的掌柜的,不知道小花要不要給她父親送去的,臉上訕訕然,感覺自己多嘴了。
李重樓看出他神色不自然:“怎么?”
“這么好的藥材,興許你爹也要?!?p> “?。课覜]爹!”
李重樓沒有多解釋,就說這么一句話,福伯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入贅就拋妻棄子,難怪孩子不認(rèn)他。
既然如此,他告訴了李重樓醫(yī)館的地址,說了掌柜的名字。
李重樓都一一記下來。
福伯看她瘦弱的小女孩背得認(rèn)真,殘存的光線下她顯得那么嬌小羸弱,不由得心生憐憫,問道:“花,今日聽說你祖父給你訂的親事你不同意,那往后你有什么打算???你院子里的那個……人還是要靠自己?!?p> 他不喜歡說被人壞話,朱玨靠不住這種話他就收回去了。
也不可能天天都那么好運氣碰到藥材。
小花沒有地,房子也是借宿村里的,往后一個人怎么活?
李重樓笑了笑,擦干手把福伯叫倒院子里,給他看砧木:“我準(zhǔn)備種蘑菇,蘑菇長得快,灑水幾天就能賣了,福伯您說我能賣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