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姜云天定策
姜弘羊掏出信來,遞了過去,“這封信牽扯過大,你先看看?!?p> 姜云天粗覽后,眉頭漸皺,對姜弘羊言道:“你做事向來小心,牽扯皇子,謹(jǐn)慎總是好的,此事牽扯甚大,這封信不知真?zhèn)?,暫時不要拿出來?!?p> 見二人點頭,姜云天征詢道:“你們從這封信中看到了什么?”
姜弘羊言道:“賜姓的時刻,?夫人只會靜待佳音,不會主動挑事的,最大的可能是太子一黨故設(shè)迷局,掀起波瀾,打擊?夫人,來推遲賜姓!”
姜云天點頭,“皇后和?夫人向來不睦,而圣上要賜公遂成姓,讓我們這些中輔很是忐忑。我們要的是穩(wěn)定,朝局動蕩,就會禍及蒼生?!?p> 姜弘羊明白意思,“那此事就是茶陵所為,想攪亂局勢,報復(fù)陛下?!?p> “那這個武字怎么解釋?”姜云天見二人不答,言道:“圣上沈機獨斷,聰睿天授,自然知道,所無內(nèi)應(yīng),單憑茶陵,怎么可能掀起這么大的案子?!?p> “大人的意思,這武是……”姜弘羊試探著問道:“姚武?”
姜云天并沒有回答,而是從一摞奏折中抽出一本來,遞給姜弘羊,笑道:“這是姚武的條陳,依你們衛(wèi)府的手段,該是不難吧!”
出來姜府,藺本問道:“姜相什么意思?他不是要求安定嗎?不是想把事情壓下來嗎?怎么突然間就變了主意?又要大興波瀾?!?p> “壓下來,但要看怎么壓下來?!苯胙蛘褡骶?,言道:“我模仿姚武筆跡,將簽名前加上姚字,到時候,帶著這封信去姚府好了。”
藺本心神領(lǐng)會,心眼一轉(zhuǎn),嘿嘿一笑,“用烏賊墨寫,看上去是姚武,等過幾天,墨跡干了,自行脫落,到了圣上手中,依然是武,這樣也不會擔(dān)負(fù)欺君之罪?!睖惿锨叭?,好奇的問道:“你說,姜相要給姚家開出什么條件?”
姜弘羊搖搖頭,“大人的心思,哪是我們知道的,我們只管做事?!?p> 姚府之中,看著兩封信,姚政君擔(dān)憂的言道:“姜相什么意思?他這是要置我們姚家于死地嗎?牽扯儲位之爭,讓圣上知道了,怕是誅九族的大罪??!”說著,指著另一封信,“金犬黑鼠滿堂紅,狗牛不敢跳龍門,這又是什么意思?”
姚武盯著信,若有所思的言道:“爹,若是這個姜半朝想置我們于死地,這封信我們就見不到了,他之所以給我們看,就是打算和我們換點什么?!?p> 姚弼士不解的問道:“我們姚家有什么東西,姜家是沒有的?珍奇珠寶,美女財貨,姜云天也不喜歡啊!就是官職爵位,我們也不如姜家?。 ?p> 姚武不快卻是果決的言道:“太子和咱家姚錦的婚事,我看就作罷了吧!這封信寫的很明白,太子是甲戌秋生人,是金犬,姜家宜思是丙子年冬生人,是黑鼠,咱家的姚錦是丁丑年屬牛,看來,姜云天同意了梁相的提議了?!?p> 姚政君恍然大悟,“想起來了,前幾天梁相是提起過太子和姚錦屬相的事情,我沒怎么在意,以為是他家公子九成想和姚錦結(jié)親那。就暗里告訴梁相,以你姐的本意,明年錦兒及笄,嫁于太子為妃,他也沒說什么?!?p> 姚武下定決心,“算了,這事只是爹和大姐的一廂情愿,圣上對咱家是防范的。金玉滿堂,幾人能守?姚家有皇后,有國夫人,又做太子妃,招來多少怨恨?我們四處樹敵,家族傾覆了,太子妃能保得了我們姚家嗎?”
姚弼士崇敬的言道:“中都令這是道盡了為政之道!”
姚武有些憂慮的言道:“最近從具衡國那里得到消息,那個賤人也沒有閑著,謀劃著讓那個賤子去姜家提親吶,若是圣上答應(yīng)了,那可就真的麻煩了!二子奪位,朝臣見風(fēng)使舵,左右搖擺,還是盡快敲定吧!”
姚政君和姚弼士都深以為然,姚政君道:“宜早不宜遲!我明日進宮,催促你姐趕緊辦了這事,太子能指定女官,讓太子搶在公遂前,得到姜家的認(rèn)可?!闭f著,嘆了口氣,“只是苦了錦兒了,她還一直想做太子妃吶?!?p> “姜云天這個老小子看著耿直,其實精著吶,趁此機會,讓他們家女兒坐實太子妃!我們?nèi)舨淮饝?yīng),他就不會幫我們挺過這個難關(guān)的!他話里說的清楚,咱家姚錦要和太子成婚,他就不讓跳龍門了。他娘的,人還說鼠狗相配斷頭婚吶,金犬黑鼠滿堂紅,哼,我看搞不好他們姜家將來滿門抄斬?!币ξ涑爸S道:“都說姜云天忠心為國,不計得失,其實也打小算盤,這官做大了,做久了,就貪戀權(quán)位了,無人例外?。∵€不好意思說,非要讓我們姚家拉下臉來去求他?!?p> 姚政君問道:“那錦兒怎么辦?”
姚武想了想,“讓錦兒嫁給邕國世子農(nóng)皋伏地,將來在邕梁做個國夫人,好過在這中都斗來斗去的,錦兒生性善良,在宮里我還真不放心。”
“也好!”姚政君點頭,“將這層意思告訴你大姐,讓她抓緊玉成太子和姜宜思的婚事,若是此事成了,姜云天這個老狐貍該罷手了,對太子也好?!?p> “姜相打算把責(zé)任推給了斗家,算是虎頭蛇尾的結(jié)束了!大家也都清凈了!”姚弼士不屑的笑道:“姜家還是睚眥必報??!還記得他們家老爺子和斗家的那點恩怨,當(dāng)年斗家把姜家老爺子氣死,現(xiàn)在姜家終于報了這仇。”
姚政君言道:“當(dāng)年那事,說起來,姜與成也是為國?。 ?p> 姚武言道:“這個老東西掌管國帑,斂財自是他的責(zé)任?!?p> 姚政君對姚弼士言道:“你先回去吧!就按照這個意思去辦。”
送走了姚弼士,姚政君言道:“盆子,這樣踢開茶陵,不怕對你生恨嗎?”
姚武搖頭道:“恨我什么?那五人也殺了,仇不是報了嗎?外孫女不是也救出來了嘛,有什么不知足的,難道他們想連皇帝都?xì)⒘藛幔俊?p> 姚政君不安的言道:“斗家畢竟是中土首富?。∪羰羌岛尬覀儭?p> 姚武滿臉不屑,“中土首富,哼!怕他什么?爹,你就放心吧,斗家不傻,他們的茶葉還要從我們這里走吶,他們才不會自斷財路?!?p> 姚政君問道:“大祭司是什么態(tài)度?”
姚武言道:“首鼠兩端,看人下菜,我懷疑他們是陰奉陽違,名義上幫助我們,暗地里,說不定幫助那個賤子來謀求更大的利益。”
姚政君有些不滿的言道:“虧得我們姚家這么信任他,他們竟然如此?!?p> 姚武不耐煩的言道:“爹,哪有什么信任,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我們姚家要保太子,姜家要保富貴,茶陵要救人,?夫人要奪位!”說著,眼光望向南方,“大祭司這個老神棍最難捉摸,他究竟想要什么?”
皇宮中,大正皇帝耐心聽著姚政君的奏報。
姚政君簡要的言道:“圣上,衛(wèi)府辦事得力,案情已經(jīng)查明,此事是茶陵斗家所為,因為戾太子之事,他們喪心病狂的報復(fù)我們,掠走戾太子之女?!?p> 皇帝冷笑一聲,有些不滿的言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見到姚政君畏首畏尾的樣子,皇帝更是不喜,轉(zhuǎn)頭盯著姜云天,“你認(rèn)為呢?”
姜云天心直口快,“卷宗我們幾人也看過了,從證據(jù)來看,姚相陳奏屬實,此事確是茶陵斗家所為,他們要為戾太子張目!”
中帥公真武不滿的言道:“若無內(nèi)應(yīng),斗家能如此囂張?”
皇帝看了看其他幾位中輔,見到吳茂榮和藺欽良也都點頭,便不再言語。想了片刻,問一言不發(fā)的梁興奴,“該怎么處理?”
梁興奴奏道:“加征茶稅,作為對茶陵的報復(fù),圣上意下如何?”
皇帝看著眾位大臣,嘆了口氣,“既是如此,就這么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