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不得無禮!”
小姑娘似乎也察覺到了施暮雪的不對勁,想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施暮雪:“我名施暮雪?!?p> 小姑娘:“我叫蘇葵!”
蘇葵拍了拍手,在嘴邊念道:“疋馬秋風(fēng)入條華,孤舟暮雪釣湘漓。”
“施姐姐,你名字真好聽!”
老婦:“施小姐你別介意,這孩子父母都不在身邊。我和我老伴一直慣著她,這才讓她養(yǎng)成了這副德行?!?p> 施暮雪:“無礙,我覺得小葵很是乖巧可愛。”
“誰可愛了!”蘇葵聽到有人夸她,雙頰浮出兩朵紅云,捂著臉跑出了房間。
“祖父祖母,我要餓死了!快開飯吧!”
老婦語調(diào)雖有些生氣,但面容卻難掩笑意:“你這個小饞貓,整日就知道吃!”
老婦:“你們二人整日沒吃東西了,寒舍吃食簡單,還請見諒。”
楚挽歌和施暮雪幾乎同時回答:“怎會,給你們添麻煩了?!闭f完,兩人皆是一愣,隨即相視一笑。
院子種著許多蔬菜,有一棵很大的槐花樹。這棵槐花樹,是蘇葵父親給她母親種的。蘇葵父親雖然早已不在人世,這棵槐花樹卻依舊生長的十分茂盛。
這棵槐花樹不論春夏秋冬都屹立在這里,看著蘇葵慢慢成長。許是她的父親換了種方式,默默陪伴在她身側(cè)。
看著她從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小女孩,長成幫祖父祖母做農(nóng)活的小姑娘。
槐花樹下,蘇葵坐在桌子旁邊等著大家一同用餐。
餐食很簡單,是一盤蔬菜和幾個饅頭,格外顯眼的是那一鍋母雞湯。
老婦:“兩位請用。”
蘇葵早已等不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了。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把雞腿夾給施暮雪,“施姐姐,楚哥哥你們快吃!可好吃了,這碗雞湯平時我都吃不到!我祖母特地把家里的老母雞殺掉了給你們補(bǔ)充營養(yǎng)。若是不把它殺掉,每天下幾個蛋,到城里還能賣點錢吶!”
施暮雪看著桌上那鍋金燦燦的雞湯,和碗中那塊雞腿,心里止不住的酸楚。
楚挽歌毫不客氣,嘴中塞滿食物,止不住地稱贊老婦手藝。他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從京城劉夫人三嫁一直講到劉員外娶了幾房夫人,逗得蘇葵哈哈大笑。
飯后,蘇葵把施暮雪拉到別處,神秘兮兮地問道:“施姐姐,你和楚哥哥是什么關(guān)系啊?你昏迷時他一直守著你,都不睡覺呢?!?p> 楚挽歌不知從哪里蹦出來,作了個鬼臉,“她是我夫人!”
蘇葵舌頭打結(jié),捂著嘴驚道:“什么?你們已經(jīng)成親了!”
楚挽歌:“暫時沒有……”
蘇葵,施暮雪:“……”
蘇葵拿出懷中的簪子,“施姐姐,這個簪子是你的吧,跟你頭上的挺像的?!?p> 施暮雪接過簪子,把簪子戴在了蘇葵的頭上:“是我的,不過它現(xiàn)在是你的了?!?p> 蘇葵開心得不得了,在院子里跑來跑去,嚷嚷著要去后山給施暮雪摘果子。還沒等老婦叮囑,背著背簍就跑了。
太陽快下山了,蘇葵背著沉甸甸地背簍,走在田野間哼著民謠。
地面?zhèn)鱽磔p微震動,蘇葵瞇起眼睛,朝遠(yuǎn)處眺望。只見遠(yuǎn)處黃沙奔騰,來了一眾身著戎裝騎軍。
蘇葵看清后,立馬開溜。雙腿難敵四蹄,一陣馬嘯聲后,騎兵已經(jīng)追來。
“你,停下?!睘槭椎氖侵x懷安。
蘇葵假裝沒聽到,背對著來人,加快速度地走了起來。
刀出鞘的聲音傳來,冰冷的刀刃不知何時架上了她的脖子。蘇葵轉(zhuǎn)頭對上謝懷安森冷的目光,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隨時可能殺掉她,乖乖地愣在原地。
蘇葵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假笑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搞錯……”
“閉嘴,見過這兩個人沒有?”謝懷安打斷她的話,叫人遞上了畫像。
蘇葵眼中閃過一瞬詫異,畫像上的兩個人不是楚挽歌與施暮雪是誰?蘇葵腦子迅速轉(zhuǎn)動,想起他們二人重傷的場景,以為是這些人追殺他們。
蘇葵:“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好生俊俏……”
謝懷安不耐煩道:“你只需要回答見沒見過?!?p> 蘇葵連忙搖頭,目光堅定道:“沒見過?!?p> 謝懷安看穿女孩的謊言,用手拿下了她頭上的簪子:“你一個農(nóng)家女,怎么戴得這種簪子?”
謝懷安的刀輕輕劃破了蘇葵的脖子,對上蘇葵恐懼的目光。
“說,他們在哪?再不說就讓你的頭換個地方住?!?p> 蘇葵忍住眼里打轉(zhuǎn)的淚花,一字一句地回答:“沒見過?!?p> 冬芝撥開人群沖出來,用手搖著蘇葵的肩膀,一邊哭一邊喊:“你快說??!這是我家小姐簪子,我家小姐在哪里?”
蘇葵:“你家小姐?”
冬芝臉色煞白,焦急道:“我是她的婢女,我們是來尋他們兩人的。你快帶路!”
蘇葵帶著他們來到了住宅處??匆娨淮蠖讶笋R,還有蘇葵流著血的脖子,老婦老翁被嚇得不輕。
施暮雪和楚挽歌聽到動靜,一同從房屋里出來。
謝懷安?
看來池“”懷舒也沒事了。
冬芝手里拽著簪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跑過來:“小姐,你受苦了?!?p> 施暮雪輕輕拍著冬芝的后背,安撫道:“別哭了,我沒事的。鼻涕都要擦我身上了?!?p> 阿七凝重的臉色終于舒展,“主子,您受累了?!?p> 楚挽歌:“無礙。給這戶人家一些銀兩。”
蘇葵看到這場景,跑到施暮雪面前:“施姐姐,你要走了嗎?我還想讓你教我念詩呢,我那本書都快翻破了。這是我給你摘的果子,送給你?!?p> 施暮雪蹲下身去,“下次你再去京城,到施府找我。到那時,我一定教你?!?p> 施暮雪取下手上的鐲子,把它遞給了蘇葵。
蘇葵搖搖頭,“我不要?!?p> 施暮雪:“拿著吧。若你要來施府尋我,就把這個拿出來。”
蘇葵取下頭上的花別在施暮雪發(fā)間,“施姐姐,我舍不得你。今日一別,不知下次相見是幾時……”
施暮雪摸了摸蘇葵的頭,“放心,有緣之人,必會再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