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里預感再逗下去小師侄該發(fā)飆了,見好就收。
“哪里不舒服?”
蘇顏軟軟的靠在桌子邊捂著心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著干嘔讓她本就濕漉漉的鹿眼蓄滿眼淚,想說又說不出的樣子,楚楚動人直撞人心。
花半里被小師侄幽怨可憐的小眼神驚了一下,得不到答復就直接上手摸她的額頭。
臥槽,就這溫度,沒直接把她燒化了真是老天開眼。
“不是我說你,都燒成這樣了還出來亂跑,要是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怎么辦!”玩笑之心蕩然無存。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蘇顏還真暈乎乎的像踩在松軟的沼澤,隨時會被吞噬一樣。
她還以為是自己餓昏了才會頭暈,原來是病了。
就算這樣,天之驕子也不可能服軟。
等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趁著沒有嘔吐的間隙,氣呼呼的戳著碗里膩死人的蹄花,“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給我吃這個,還逗我,曰~不安好心?!?p> “我要是知道你病了……”
花半里自知理虧,話鋒一轉(zhuǎn),“你說說你,泡個澡差點淹死就算了,還把自己泡病咯,病成這樣,剛才下樓就該把你摔死?!?p> 昨天為了不讓她被凍死,任她怎么撒潑耍橫都沒背她,沒想到躲過了冰雪,沒躲過洗澡水。
“我……”
誒,不對,蘇顏丟掉筷子緊緊的樓著自己,防備的看著眼前的怪大叔。
“你怎么知道我泡差點淹死?你偷看我?!?p> “想什么呢!”
花半里扶額,“當然是叫你半天沒人應,讓店里的女伙計把你拖出來扔床上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人兩個小姑娘合力硬是……”
拖?
扔?
說誰重呢!
蘇顏已經(jīng)不想再說什么了,因為她眼前不斷分開合攏分開合攏搖搖晃晃還不停碎碎念的師叔讓她的頭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福樂?。?!”
…………
什么東西這么涼?
蘇顏模糊的感覺全身像火在炙烤,沒過一會兒又像曝露在冰天雪地中,最煩人的就是額頭上那塊濕答答的東西,一會兒濕一會兒干,總感覺癢癢的膩膩的,好想把那煩人的東西扔掉。
可惜手還沒碰到那塊濕乎乎的東西,就被人給抓住了。
除此外,還有一道像蒼蠅一樣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叨逼叨,煩死了。
“她都昏睡一天了,真的沒事嗎?”
“大夫你的藥是不是有問題?”
“誒,你這針會不會太多了?扎死人怎么辦?”
“除了這個法子,真的沒辦法了嗎?”
“大夫你看她動了,她怎么沒醒?她是不是難受呀?”
“大夫你……”
蘇顏:“……”
能不能停一下,她只想靜靜的暈一會兒。
再次醒來,蘇顏是被指尖傳來的痛給痛醒的。
眼前一片模糊,她想收回被扎得生疼的手,但抓她手的人就是不放,還可勁兒扎她。
“誒,她醒了?!?p> 一聲驚呼后,指尖不停加重的疼痛終于停下,但仍有余痛,這痛足以讓她眼前的東西慢慢顯現(xiàn)。
“這是哪兒?”
陌生的房間,沉悶的空氣,混亂的擺著,撲鼻的藥味,無一不在說明她離開了客棧。
“你醒了。感覺好點沒?要不要起來坐一下?”
相較于之前的咋咋呼呼,這聲關心顯然讓人舒服很多。
蘇顏吃力的辨認著眼前關切的身影,知道是可以親近的人,放心不少。
“好多了,謝謝,鳴風呢?”
扶她的手僵了一下,不等他回答,咋咋呼呼的人就搶了話。
“鳴風給你煎藥去了?!?p> 沒人問他,他又嘰嘰歪歪個沒完。
“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大夫說外面冰天雪地的,不好來回奔波,醫(yī)館里藥材齊全又方便照顧,就把你送過來了,怎么樣?感覺好些沒?要不要叫……”
蘇顏就著花半里的力道斜靠在床架上,一邊被應該算熟悉的氣息包圍,一邊頭疼的聽著司徒嵐的聒噪。
“夠了!”
這人可能真的忘了他演的是失憶癥而不是失智的傻子。
司徒嵐適時的選擇閉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什么,我出去看看藥煎好沒?!?p> 狹小灰暗的小屋終于安靜下來,蘇顏吃力的轉(zhuǎn)頭看向面色凝重花半里。
“怎么了這是?”
花半里收起一瞬不瞬盯著大夫的眼神,搖頭,“無事?!彼煊謱Υ蠓蛘f,“過來給她看看?!?p> 自她醒來,大夫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瞧模樣跟以前那些小心翼翼伺候她的人差不多,蘇顏也就沒放心上。
不過看花半里的樣子,應該是有事的。
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的伸手搭在蘇顏纖細的手腕上,把了一會兒脈,偷偷看了看花半里的臉色,怯懦的說,“已,已無大礙?!?p> “出去?!?p> 花半里用自己所剩無幾的修養(yǎng)壓制著快要爆發(fā)的怒氣,待大夫出去關上門,才坐在床沿邊看蘇顏。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疼?”
蘇顏心中警鈴大作,仔細感受身體是否不適,可惜,她失敗了。
她本來就風寒發(fā)燒身體不適,加上又躺了這么久,身體和感官都是木的,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異樣。
花半里看出她的困惑,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頭,“沒事,有問題就告訴我,有我在,沒事的?!?p> 蘇顏回他一個慘白的微笑,“這個大夫有問題?”
花半里剛熱起來的表情又沒了溫度。
聽完后蘇顏才知道事情會這么曲折。
這個大夫來客棧給她看病,剛開始還好好的,說是感染風寒,吃點藥就沒事了,開的藥方也沒問題。
問題就在吃了他的藥,她不見好,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連著看了兩次后,大夫又說她可能還有其她病,要給她施針,扎針本來無可厚非,但他竟然在針上萃了毒。
此毒少量多次侵入人體后會讓人五臟衰竭而死,好在花半里謹慎,不然就真的被這個鄉(xiāng)野大夫得逞了。
后來細查后發(fā)現(xiàn)她早上喝的藥里面也有此毒,花半里將人綁來審問,大夫除了不知情還是不知情,加上這個鬼地方就這一個大夫,花半里只能讓他繼續(xù)給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