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立即眼望門口,頓時大駭,這么大一個高個子,從木樓梯走上來,硬是一點聲也沒有,在場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有人來!
李卉芷高興得站了起來:竟然是結(jié)拜大哥高宏來了!也對,只有他才能有這么精妙的劍法!
高宏無視眾人的注目禮,徑直走到中間那一桌,來到朱老爺面前,說道:“朱老爺,我剛才聽到你說要對李老爺不利?!這么說吧,你要對他不利,那就是對我不利,我這人只有一根筋,你也知道我會怎么做!……
對了,我這人算術(shù)不好,假如李家有任何一個人不幸橫死,或者……死了一只雞或者什么的,我也會算到你頭上!還有,假如他們家的狗或者什么被雷擊死了,我也會算到你頭上。因為那雷八成也是你招去的!”
朱老爺此刻喉嚨里好像卡住一般,說道:“你……你敢動我?我是湖州長史的表親……”他不知道此時的他,已再沒有往日驕狂的模樣。
“是嗎?那我一個光棍漢子,為你抵命真是太值了!”二愣子高興道。
朱老爺再也說不出話來。
也對,俗話說得好,不要臉的怕不要錢的,不要錢的怕不要命的!
朱老爺錢也要,命也要,偏偏碰到不要錢不要命的,哪有不怕的?
無視眾人的再一次震驚,他又徑直走到李卉芷面前,說道:“三弟,想不到你竟然在做一件如此令人震驚的事,實在令大哥佩服!我早說過,你是女人里的丈夫,這里有三千兩白銀,就當(dāng)大哥定購的秋茶錢!”
說完,“啪”的一聲,將一個袋子放在了李卉芷面前的桌上。
眾人立即沸騰了,一次又一次的震驚,他們再也無法淡定。這莽夫是什么來頭?竟然重資相助李家?
李老爺則是一臉茫然:自己好好的女兒,怎么被人叫作了三弟?
李卉芷卻想,這小子怎么就發(fā)達(dá)了?還弄了把這么酷炫的劍!
現(xiàn)場沒有人比鄧?yán)蠣敻痼@了,那個錢袋子,他怎么不認(rèn)識?前天這二愣子找鄧?yán)蠣斀瓒摄y子,他還以為,這小子終于被自己打動,想要投靠自己了。從來不認(rèn)錢的人,竟然談起了錢,那不是親近是什么?當(dāng)下二話不說就拿了二千兩的現(xiàn)銀出來。哪知道這小子是用在這里!
這簡直無異于狠狠打了他一臉!
一口痰痛上來,他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倒不是錢的問題,鄧?yán)蠣敹嗄晖纡?,想不到今日竟然被這個二愣子家巧給耍了!這口氣能順那才叫怪!
姓朱的自然能猜到錢是姓鄧的給的,這小子一窮二白,突然拿出這么一大筆錢,除了姓鄧的還有誰能給他?
他繼而又想,難道今天這一出就是串通好的,專門拿自己當(dāng)猴耍的?這樣一想心情瞬間就不好了,他瞪著姓鄧的,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
但那個狡猾的老狐貍,裝得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對,這里面肯定有鬼。今天肯定上當(dāng)了!
緊接著樓梯上又聽到腳步聲,眾人扭頭看去,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此刻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但她的笑不是對著眾人,而是對著李老爺帶來的女兒——李卉芷。
李卉芷一愣,這不是那天斗草會勝出者孫小姐嗎?那天就是她逼著輸?shù)綁|底的自己念了一首詩。
孫小姐笑容燦爛地走到李卉芷面前,說道:“李姐姐,那天是妹妹不對,本想著去姐姐府上誠意致歉的,但是沒想到姐姐家里出了這等大事,妹妹只好再次堂突,到這里來找你了!”
說著又將手里一個木盒子拿了出來,放到桌上,高聲說道:“妹妹知道姐姐家里有好茶,這八萬兩的新茶定金錢請姐姐權(quán)且定下,秋季有新茶了,一定要讓妹妹嘗個鮮!”
說完,似乎為了取信于眾人似的,她故意將盒子打開,將手里的票據(jù)拿出來在手里揚一揚,正是縣里柜坊上的票據(jù),厚厚的一疊,說八萬兩不像是浮夸。
八萬兩!李卉芷笑得合不擾嘴了,這樣天大的好事竟然砸中了自己。她像作秀似的接過木盒,笑瞇瞇地說道:“好茶是肯定有的,陸羽公親自題名的‘三葵雨芽’,到時一定奉上!但是八萬兩也太多了吧?得喝多少茶?。 ?p> 孫小姐巧笑倩兮:“那有什么難的,反正錢先出了,你們年年給我們送茶就是!今年喝不完明年喝,明年喝不完后年喝,我這輩子喝不完,自有兒孫輩喝!總有喝完的一天!”
這個……喝茶什么時候也流行起愚公移山了?
李卉芷一陣方。
孫小姐這樣來一出到底是干什么?
這孫小姐將手里的木盒交出,連忙讓人收拾了一張空桌出來,也不解釋,就在眾人驚愕的眼里讓人又鋪上了文房四寶。
果然,她還沒忙完,樓梯又響,又來了人,李卉芷一愣,42碼臉幾乎就要呼出口來。他……他來干什么?
42碼臉的黃公子笑瞇瞇地走上前來,拿出一袋銀子,說道:“李小姐,黃某今年就定下三百兩的茶金!”
“黃公子,才三百兩你是怎么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天斗草會上,我聽說你也輸了五百兩呢!”孫小姐在旁邊替李卉芷不依,但也將數(shù)目寫上。
黃公子解釋道:“孫小姐,黃某家里正經(jīng)營絲布業(yè),正籌銀子以資桑農(nóng),所以沒辦法,今年只得少喝點茶了!”
這分明是他們先設(shè)計好的雙簧,就是要讓眾人都知道,他姓黃的是支持李家的作法的,而且也打算效仿。
李老爺和李卉芷面面相覷,今天這是怎么了?
42碼臉將李卉芷上下打量,狐疑地問道:“李小姐,咱們是不是見過?”
李卉芷一驚,他看出什么了嗎?
孫小姐在一旁插話:“當(dāng)然見過!黃公子,那天斗草會上,要不是李小姐一言不發(fā),你也不至于輸五百兩??!這你都忘記了?”
42碼臉茫然地一陣嘟噥:“不對,不對,肯定還見過!”
姓朱的坐不住了,指著這堆亂七八糟的人:“你們……”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樓梯一陣紛亂,就見到二十幾個讀書人模樣的人魚貫而入,都是徑直走到孫小姐的桌前,口里亂七八糟地報著數(shù)目:“王生,三百兩!”“章仕,五百兩!”“……”
這些人有些商人認(rèn)識,有些還是親族,都是些秀才舉人之類的有功名之人,可以用一個詞概括——才子。
有功名之人即是有身份的人,姓朱的不敢造次。
接著又是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清香撲鼻,一個被人簇?fù)碇呐⒆右采狭藰莵?。眾人又是一陣喝彩?p> 李卉芷抬頭一看,竟然是柳念青!她怎么也來了?她今天打扮得尤其隆重,越顯得富貴無比,看得眾人忍不住贊賞有加。
不出所料,她也是笑吟吟地走到李卉芷的面前,拉著她的手說道:“俞娘子姐姐,自上次青園一別,妹妹好生想念,也不知道姐姐是否如此?”
那天在堂上,李卉芷的愛情故事令她仍然沒有釋懷,她甚至直為自己沒有找到那樣的愛情而感到遺憾。
李卉芷笑笑,怎么不想?前幾天缺錢的時候還想了呢!
眾商人里面本來有大半是不知道柳念青的,但聽到偶爾有一兩個有幸認(rèn)識的人一介紹,立即發(fā)出驚訝的贊嘆聲。原本還以為只是哪個富貴之家的千金,卻竟然是堂堂宣王爺?shù)耐鈱O女,云麾將軍之女!
如此顯赫的身世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眾人看得臉上都來了光彩,好像沾了貴氣一般!但柳小姐與李家的千金的親熱程度,又不得不讓人眼熱。
柳念青專等眾人發(fā)完感慨,才對李卉芷說道:“俞娘子關(guān)愛百姓,對百姓做出如此仁舉,真令我輩汗顏。宣王爺知曉你此行受阻,特命妹妹奉上五萬兩紋銀,希望能對咱們湖州的百姓有幫助!宣王爺也對湖州太守大人說了此事,相信不久咱們湖州的百姓都能同大家一起,度過眼前的困難!”
說著又是掏出了一大疊的票據(jù)。接著又單獨指著一疊薄一些的票據(jù)說道:“這里還有兩萬兩,我大姨的一萬,三姑的一萬,姐姐也且收著!”
大姨?三姑?李卉芷暗暗吃驚,她大姨媽她三姑的,竟然也認(rèn)識自己了!
柳念青笑笑:“大姨和三姑經(jīng)常提起你:上次竟然沒有看到花癡李小姐的杰作,真是頗有遺憾!”
呃……呃……李卉芷明白了,原來大姨和三姑竟然是她們!想不到她們竟然也這么樂善好施!當(dāng)然必定是看在柳念青的面子上了。
李卉芷急忙說道:“那我代咱們湖州的百姓謝謝大姨媽和三姑,陸羽公親自題名的‘三葵雨芽’秋茶,一定第一時間送到!”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插播一下廣告。
孫小姐與小玉一人收下銀票,一人記數(shù)目,忙得不亦樂乎。
半天時間不到,已莫名其妙就收了近二十萬兩的茶定金!
這是要把明年和后年的茶都定上啊!
但是李卉芷卻不敢貿(mào)然高興,因為據(jù)她所知,凡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必然都是陷阱!沒有這么好的事。
事情進(jìn)行到這里,李卉芷當(dāng)然知道怎么做了。她清清喉嚨,對著沸騰的眾商人說道:“眾位叔叔伯伯們!我李家相信,即使再難,也會和湖州的百姓共患難,但是,我們不愿意做出搶大家生意的事,所以,請大家也共同擔(dān)待吧!”
這話說得太含蓄,直接的意思就是說:要是本縣的百姓都?xì)w我李家管了,那秋季收的米和絲什么的,你們也別指望能收購了,我李家也一并包圓!
即使銀子仍然不夠,但意思在這里,而且看今天這架勢,銀子還真不是事!
眾位經(jīng)商之人,哪有不明白之理?但是他們?nèi)圆桓蚁劝l(fā)話,都拿眼睛望著三家米業(yè)巨頭!
連宣王爺都知道這件事了,還能說什么?三巨頭不得不發(fā)下話:“各家顧著各家的生意吧!”那就是愛怎么就怎么,他不管了。
眾人心領(lǐng)神會,立即向李老爺告辭而去。
三巨頭自感沒意思,也悻悻地離去了。直到門口,朱老爺仍然在想,今天這出太他娘的邪門了,他姓鄧的敢說不關(guān)他的事?
李老爺對這半天的事仍是一臉懵懂,但他知道,危機(jī)過去了。于是撤下舊席,重新置上新的酒菜,后來的二十多個人,重新坐成兩桌。當(dāng)然,李卉芷就陪著幾位小姐單獨坐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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