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3.防猜忌彼此扮黑臉

　　李天俊無奈地笑笑：“自我當官開始，本就貪財名聲在外了。此次出使金國，又在魯王面前表現(xiàn)了一番。即使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朝內(nèi)說我賣國求榮的人只怕也不少吧?！?p>　　“要不要我在劉锜劉信叔大人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畢竟此地歸他管轄?！?p>　　“大人可千萬別這么做。您想啊，您是順昌府位高權(quán)重的主政，我官微但實權(quán)在握，授命管理互市錢糧交易。很多人本就怕咱們串通了謀私，要是你再不斷說我的好話，只怕更要引起懷疑了。我覺得大人不妨唱唱黑臉，我有什么提議大人都先壓一壓，上報時提出反對的意見，甚至可以要求戶部派人來審計財物。這樣才能讓人放心啊?！?p>　　陳規(guī)笑道：“文大人跟我想到一處去了，此后只怕我們在順昌府也得謹言慎行，甚至可以時不時互相揭發(fā)點小毛病。以便安撫朝內(nèi)重臣之心。”

　　正在此時，有小吏上前稟告，說是廬州有公文送達。陳規(guī)接了看過，又順手遞給李天俊，李天俊看了一眼，原來是劉锜劉信叔說，上供的十八只肥羊都按照二十貫一只收官中報銷，所需錢糧會盡快送抵順昌府。只是幾十萬銅錢一時也難以湊足，大部分用絲綢、茶葉等物資抵扣，抵扣價格按與金商議的價格九成計算。這多出來的物資和錢，交由順昌府作為本錢靈活處置。每年年末再派員審查。

　　陳規(guī)見李天俊讀完，這才說道：“還請文大人請恕罪，前幾日我給劉將軍寫信時，有意提了要求從戶部派遣監(jiān)察之事。這不是我不信任大人，而正是為了讓朝內(nèi)人放心的無奈之舉。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我也想過，眼看到年關(guān)，各衙司都處于休整狀態(tài)。而且互市剛開，初期各種規(guī)則未定，金國又只認你，朝廷有心之人不會此時前來。一年半載后，等一切走上正軌，到咱們這摘桃子的人只怕就要多了?！?p>　　李天俊笑笑：“大人多慮了，大人所奏，在我看來再合適不過了。另外大人不妨立刻上個加急的折子，就說我有意在互市之外，開辦一個拍賣場，妄圖謀取私利，應(yīng)即刻派員加以轄制?！?p>　　“拍賣場？這是怎么回事？”

　　“拍賣就是咱們標個最低價，然后邀請各個商家都來競價購買，出價最高者得。至于得到以后他們?nèi)绾翁幚?，咱們不管，但我這拍賣場要抽百分之十的傭金?！?p>　　“此外，不僅香皂，獲取的羊只如果有剩余，也可以這樣處理?，F(xiàn)在陜西肥羊可就咱們這獨一家，咱們先把金使的全部吃下來，然后除去按官價供給朝廷的那部分，其他的交給拍賣場由商家競價購買?！?p>　　“文大人，這么干能行嗎？這不是唯利是圖了嗎？這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陳大人，你想差了，我這樣做正是給自己免去很多麻煩。大人也知道，這肥羊在朝內(nèi)很受歡迎。經(jīng)過此次上供，朝內(nèi)各家都盯上了我們了，這送來的肥羊我們?nèi)绾畏峙涫呛茫糠恃蚓瓦@么幾只，給誰不給誰都得罪人，不如就著開拍賣場的由頭，就說朝廷有令，各家在拍賣場上拼奪就是了?！?p>　　“如果是趙鼎大人這樣的大員怎么辦？”

　　“我的陳大人，你也忒老實了。一則他們有圣上專供渠道，二則咱們可以私下截留一些送給他們，三則就算到了拍賣場，你覺得若是趙大人家來了人，其他家還敢搶嗎？這樣做咱們雖然少了順水人情，但可以避免得罪一大幫的權(quán)貴。陳大人，你覺得如何？”

　　“好吧，你我分別寫個折子，你說要建拍賣場一事，我來扮黑臉，說此事不可為，然后看看朝廷的意思吧?！碑斚聝扇朔謩e書寫完畢，又各自尋了差役，送了出去。

　　眼看要過年了，李天俊得了朝廷的回文，說他開互市有功，又心系朝廷主動上供香皂等物品，特記大功一次，又給了他順昌招商使的差事，要他安心在順昌府招商引資，發(fā)展民生。另外督促他開春后，立刻著手大力修繕潁水河道。來信特別言明，現(xiàn)有的二十只肥羊都以二十貫一只的官價收入官中，以后交易規(guī)模擴大了再另行約定。另外敲定每月特供三塊香皂，朝廷則每月負責運送一千斤海帶海草。

　　李天俊拿了此文來找陳規(guī)商議，陳規(guī)看完笑道：“得，肥羊全都沒戲了，以后你我想偷嘴都不容易了。另外，我也得了回文，你要不要看看？”，說完遞了過來。李天俊接過一看，公中要求陳規(guī)留意拍賣場，多支持，多派員，避免拍賣場變成個人謀私的場所。

　　李天俊看完，說道：“朝廷還是怕我太貪財。只是陳大人咱們先說好，這暖氣和香皂可全都是我們鐵匠鋪生產(chǎn)的，朝廷讓我們上的貢品，怎么也得按官價付給我們薪資吧?！?p>　　“這個自然，”陳規(guī)笑道：“不過從下次開始。這一次的，算是入選貢品，需要繳納的費用?！?p>　　李天俊幽怨看了陳規(guī)一眼，然后說道：“朝廷既然已經(jīng)準許開設(shè)拍賣場，大人看開在何處比較好??？”

　　陳規(guī)回道：“文大人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安排？”

　　“我的想法是，盡可能讓互市與拍賣場分開。北門渡口，作為互市專用，其他貨物輕易不走此路。國內(nèi)商人運送的物資一律走東門的渡口。可在順昌府南門選個地方，圍著拍賣場最好有酒肆、客棧，方便各處來的商人參與拍賣。朝廷不是給了我個招商使的差事嗎，總要做點事情才好。”

　　“文大人可有中意的具體院所？”

　　“城南高升酒店西南的那個廢棄大宅如何？這家的主人不是因戰(zhàn)亂一直未曾見嗎？這個大宅周圍現(xiàn)在雖然還不算繁華，但已有酒肆和客棧，這次正好征用了它?！?p>　　陳規(guī)想了想，說道：“我這就命人前去勘察，如果合用，就盡快將它收拾收拾，用來做拍賣場。咱們的肥羊和香皂都已經(jīng)放了消息出去，只怕很快就要來不少大商家了?！?p>　　“是的，大人，北門渡口可是我們私家買下來的，地契都在我那。既然這樣朝廷是不是應(yīng)該給些征用費？”

　　陳規(guī)笑了起來：“這個我早想好了，租金一定要給，而且要多給?！崩钐炜÷犃苏诎l(fā)愣，陳規(guī)突然又道：“都記到曹成的頭上，回頭就算是他捐獻給東門大營的軍費?！?p>　　“大人，總不能交易一次，一文錢都沒有，還倒貼出去個暖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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