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棧,小二倒也熱情:“客官您幾位,打尖兒還是住店吶?”
蘇玉珩著皂色錦緞棉袍,腰間系著玉牌腰帶,腰間掛著個有點沉甸甸的荷包,腳蹬藏藍色緞面的棉靴,說不上高貴,但看起來不像沒錢的。澹優(yōu)梳著婦人髻,頭上兩三樣金釵玉梳,上著天藍色的夾棉斜襟上襖,下著一件藏藍色的裙闌繡石榴馬面裙,素凈整潔,但布料很好,外罩這一件銀灰鼠皮小襖披著一件黑色氈斗篷。,挽住了澹優(yōu)的手,兩人相視溫柔一笑,一如新婚夫婦,道:“住店,開一間客房,備些酒菜送上來?!?p> 小二點頭,沖著掌柜喊了句:“一間客房,備些酒菜。”說罷將兩人領(lǐng)到了二樓的最左的一處房間,殷勤推開門向他們展示了一下里面,笑嘻嘻的問道:“二位您看,此處可好?”
蘇玉珩倒是沒事,住哪都一樣,澹優(yōu)卻眉頭微皺,對著蘇玉珩嘀咕了幾句裝作害羞的低下了頭。,蘇玉珩溫柔的嗔了句:“你呀?!?p> 小二見兩人遲遲不進去,有些不解:“客官,覺得這房間不好?”
蘇玉珩爽朗一笑,回到:“沒有,只是我家夫人喜歡臨河臨江的房間,不知能否給我們換到后面靠河的房間去?”
小二稍微猶豫了一下,蘇玉珩從腰間小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手心,含笑道:“麻煩小二哥行個方便?!?p> 看見銀子,小二的眼睛里直放光,笑嘻嘻的拿了銀子,將他們引到了后面臨河處的房間,殷勤的打開門:“您二位看這里如何?”
澹優(yōu)看了看,又對著蘇玉珩一番耳語,看蘇玉珩的臉色和澹優(yōu)的神色,小二就知道這回應(yīng)該沒錯了。
果然,蘇玉珩又賞了他錠小元寶,樂的小二屁顛顛的,一通謝恩點頭哈腰:“您二位歇著,酒菜馬上送來。”說罷,轉(zhuǎn)身要走被蘇玉珩喊住了。小二連忙站住腳步回過身:“客官還有什么吩咐?”
蘇玉珩臉上泛著紅暈輕咳了一聲,目光有些閃爍,問道:“此處隔音如何?”
小二了然,笑道:“很好,很好?;旧献「舯谀悴鹆朔孔铀拍苈牭靡??!?p> 此話一出,倆人臉刷就紅了,小二也不再停留,關(guān)門離去。
小二漸遠,原本還挽著手的兩個人立馬分開了,臉上的嬌羞之色也丟到了爪哇國。
蘇玉珩開窗一看,果然此處能概覽整個洛水河,風景也算不錯的,但遠處的一處堤壩確實是在修葺??晒げ繀s沒有此項記載。既然昧下了這筆錢,又何必如此修葺一個原本就不該修葺也沒上報工部的堤壩?
“此處還真是心善。那賑災(zāi)的欠款修堤壩,我是不是還有個上奏表揚他們一番?”離開窗邊,蘇玉珩就看見澹優(yōu)正坐在桌邊看著剛?cè)氤菚r買的一張地圖。
“姑娘都不休息會兒么?”看著她看的如此認真,蘇玉珩倒是越發(fā)覺得澹優(yōu)是個了不起的女子了。
澹優(yōu)隨手抓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也不去看蘇玉珩:“沒什么好休息的,想當初在……”話說出一半,才覺得失言,趕緊閉了嘴吃糕點。
看她眼神有些閃爍,蘇玉珩倒是有點好奇,問道:“哦?姑娘當初也如此奔波過?”
“沒有。”澹優(yōu)咽下一口糕點,搖了搖頭:“沒,咳咳,只是當初在練功的時候比這還苦些而已。”其實她差點說出來的是當初在王府。
當初在清河王府,雖然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也時間上官彧帶著蒼梧受命去趟外地,而朝中雖然他沒什么任職,但與他交好的官員大有人在,一些事情要管的管。之前有一位官員遇到點麻煩向上官彧求救,上官彧便讓她和螟蛉卻搜集了些證物這樣他回來的時候直接處理就好了,那段時間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每個城縣的趕,如如今倒是差不多。
后來才知道,那官員差點被逮住就是因為上官彧授意他做了些事情,結(jié)果他威脅上官彧若是不處理好就將臟水全潑上官彧的身上。后來上官彧雖然幫了他一把,卻沒打算讓他繼續(xù)活著。而那官員的家人本來還打算用他們之前交往信件威脅上官彧,沒料到之前澹優(yōu)看那信是個禍害順便就給他全換成了家書,
糕點太干,她沒順下去,開始打嗝,臉都憋紅了,蘇玉珩見狀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姑娘趕緊喝些水潤潤。”說罷到她身后幫她拍背順氣,他懂醫(yī)理,拍了幾下,加上澹優(yōu)喝了水,東西順下去就沒有再打嗝了。
瞬間感覺舒暢了的澹優(yōu)回頭看了他一眼,自覺的躲開了蘇玉珩放在她后背的手挪到了另外一張凳子上,笑了笑化解這有點奇怪的氣氛:“多謝蘇公子了,我好多了。”
蘇玉珩也感覺有些唐突了,收回手干咳了幾聲:“沒事了就好?!?p>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小二送了些酒菜過來,兩人匆忙收了地圖相鄰而坐,小二看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你儂我儂,小二一走,兩人立馬對面而坐。
地圖上顯示,洛水經(jīng)過洛水鎮(zhèn)的是一個支流而且有個急彎,水勢急也浪較大,如果修堤壩其實不如將這彎挖的平緩些減少水流的沖擊,這樣上游水量若是很大拓寬河道修緩的彎道就不會造成溢水了??涩F(xiàn)在這里的人卻在這急彎下游出修了個壩,這樣水流無法及時疏導,如果真的上游水流變急沖過彎道到這里就會漲起來,反而會倒灌,這已經(jīng)不算無用功了,甚至是在將這原本不會淹到的地方推入了火坑。
蘇玉珩對此行為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憤慨,即刻就要上書皇帝,可澹優(yōu)說如此上書一旦停工,他們的目的就不可知了,而此次不成保不準他們下次還會因為同一個目的重新來過。何況現(xiàn)在正是冬天,枯水期,大可以先看看。
最后商定就是澹優(yōu)晚上去大壩處看看他們?yōu)槭裁丛诖诵捱@個大壩。
而下午的時間,兩個人決定休息一會兒后去找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談?wù)勏ⅰ?p> 只有一張床,雖然之前在墳林茅屋的時候因為保命要緊所以男女之防也沒那么重要了,那時候也不會有人動什么歪心思,可如今這情況,澹優(yōu)決定,還是打地鋪的好。
蘇玉珩原本說他打地鋪,可澹優(yōu)看著他那小身板就頭疼,這要是凍病了這事兒誰查?最后澹優(yōu)搬了幾張方凳加上兩張?zhí)珟熞?,鋪了個簡單的床,自己就睡那了。
稍事休息,下午兩個人就一起去了趟茶樓,這世間事,茶樓,青樓,最好說清楚也最好查清楚。因為人多,天南地北的消息也比較多,更加能綜合信息,上官彧在京城就暗地里經(jīng)營著一家青樓和兩處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