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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無意傳奇

五十九 長刀

秋無意傳奇 蕭瀟心月 2881 2020-03-11 07:44:46

  失戀有時也會有同樣的心情,這一點惠子深有體會,當(dāng)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定親夫婿后,她便把一切交給了劍。

  水心輕輕啜下了一口酒,眼里望著遠(yuǎn)處的海邊,仿佛很多年的自己置身其中。

  月下有海水粼粼,海邊有竹筏一葉。

  舟頭一個寂寞的老人,有酒、舟尾有一白衣的少年。

  老人手里有一把刀——一柄四尺七寸長的窄身長刀。

  老人正在用這把刀,指著海中的落陽,一刀揮出,氣與力的巔峰完美結(jié)合,海中現(xiàn)出了一條深壑。

  ——這就是傳說中的霸刀?

  刀氣橫穿,刀鋒極快,他手里的刀極穩(wěn)定。無論誰都看不出像這么樣一個衰老的人,會有這么樣一雙穩(wěn)定的手。

  倏然間,人與刀合一像海水中射了過去,刀波圍著小舟轉(zhuǎn)了一圈,一晃眼間又回到了小舟上,恍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老者又盤膝坐下抱著刀不再言語。

  老人輕撫著刀鋒,火紅的斜陽閃動在他臉上,他臉上帶著種金色的光芒。

  誰也看不出那是高興?是巔峰?還是感慨?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會看出他只不過是一種寂寞。。。。。。

  一種高手無奈的寂寞,無人理解的寂寞。

  白衣少年站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變了。

  這種變化,人忽然間就變得高大了起來,就像是一柄久埋于地下的神兵利器,忽然之間重見天日,閃出了光芒。

  他的人也一樣。就在這一瞬間,他的人也發(fā)出了刀光。

  海水翻滾,舟筏在水上來回翻滾漂蕩。

  老者似不動的磐石,任那風(fēng)浪再大也不動一絲一毫。

  少年矗立船尾,站的筆直就像標(biāo)槍一般筆直,也想標(biāo)槍插在巖石上的穩(wěn)一樣,一動不動,風(fēng)浪已打濕了他的衣服,發(fā)髻。

  他的人凝視著手里的刀鋒,輕飄飄一刀刺了出去,他已將他生命的力量,注入了刀里。

  刀鋒所到之處,海水立時分成兩片,世上還有這樣的刀法?

  風(fēng)云停了,一切歸于平靜,仍然是半江夕陽。

  現(xiàn)在還沒有到黃昏,夕陽已經(jīng)很紅了,紅得就像是已燃燒了起來。

  哲仙人用了這一式后,再也一動不動,春日水心對著自己的師傅拜了幾拜,將酒灑在舟筏上。

  “哄”的一聲,舟筏已經(jīng)燃燒,仿佛燃燒了整個大海,春日水心眼含淚水看著舟筏漸漸沉沒。

  鷹嘴一般的巖峰,一位酷似哲仙人的老者在端坐。

  老人正在看著春日水心,一雙威嚴(yán)棱角的眼睛,說不出的清澄明亮,就像是秋夜里的星光。

  老者只是靜靜的看著一切,等到春日水心走到身邊時,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把自己交給刀,他這一生時幸運的。

  春日水心也明白他的意思。有種人好像天生就應(yīng)該是與刀為生的,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老人慢慢的接著道:“沒有人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你一定想改變他,結(jié)果只有更不幸。等你做的事情已太多,我不希望你分心太多?!?p>  天佑年四,尾春,天氣晴朗。

  在天氣特別好的日子里,甲賀涿靜總是會覺得心情也特別好。

  尤其是今天,扶桑島的迎夏日,每當(dāng)這個時候扶桑都會特別熱鬧。

  歌姬和相撲的勇士也起的特別早。

  今天他一早起來,吃了頓很豐富的早點后,就去狎伎,一邊聽著竹制的絲竹音樂一邊看著歌女優(yōu)美的扇子舞時很愜意的事情。

  晚上他們通常都要喝很多清酒,這種酒口感并不烈,入口的感覺就像歌姬的扇子起舞的那樣,輕輕抖起,后勁卻是很大。

  幫會近年極受皇室貴胄的照顧,越來越好生興旺。

  幫里上上下下人員眾多,接的生意近年也是利好。

  今天早上他吃的是一只生蠔,用酒燒的魚,半片刺身,半斤人和清燒,吃的簡直愉快極了。

  除了已經(jīng)花不盡的銀子,漂亮的歌女,和好酒之外,掌握別人生死的權(quán)力很可能就是這位甲賀涿靜最喜歡的東西。

  今天早上,他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連敗了幾位三三島以外的劍客。

  這是他最多的記錄。

  自從哲仙人仙逝后,他眼看著幫會要落入春日水心的手中,他就沒有一天能睡得安穩(wěn)。

  貴胄之間并非江湖,在貴胄之間,失敗并非少了點東西那么簡單,很可能失敗了就是人頭滾滾。

  他一直在窺探著春日水心。

  這一年來,春日水心并未過問幫中的事情,他的日子過得很淡然,權(quán)力也未旁落,春日水心在他心里的陰影早巳淡了。

  現(xiàn)在他惟一的煩惱,就是幫眾巨多,壞事上報的越來越頻繁。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但是做壞事的太多若不多加處理,會影響惡劣,黑龍會的聲譽(yù)也在逐步逐步下降。

  上次皇室召見了春日水心,并未召見他,這已經(jīng)時頗為例外。

  早膳后,他盤膝打坐了一會,當(dāng)精神伴隨著晨光都冉冉起意的時候,

  在用冷水沖了個澡,一個人一天的精神都會容光煥發(fā)。

  他換了套干凈的衣服。

  就在這時候,幫中的管宮四忽然來了。

  宮四是他幫里里的管事,也是他的私人管家,也是這個幫的外交管家,更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貍。

  宮四自己還開了個酒后的賭行,在賭這一行里,宮四已經(jīng)混了好幾十年,什么樣的花樣他都懂,什么樣的場面他都見過。

  可是今天他卻顯得是有點緊張,不僅木屐踩的步履匆匆,幾乎在坐下來的時候被榻榻米磕破額頭。

  甲賀也大為吃驚道:“宮君何故如此大失水準(zhǔn)?”

  宮四驚慌著臉道:“春日君今天到了六色館里?!?p>  甲賀皺了皺眉,道:“難道今天場子里面又出了事?”

  宮四道:“出的事還不小?!?p>  賭行也是行,只不過是天皇庇護(hù)下的洗錢而已。最怕的一件事,就是來了非常硬的玩家。

  黑龍會涉及了技擊館、藥館、運送館,每一樣都很合規(guī),賭行卻是在地下,從未登臺的,所以除了至高的幾個人誰也不認(rèn)識春日水心。

  甲賀什么都不問,先問:“春日君走了沒有?”

  宮四道:“沒有。”

  甲賀冷笑道:“人還沒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p>  有賭不算輸,像宮四這樣的行家,當(dāng)然應(yīng)該明白這道理。

  可是今天他卻不這么想:“春日君已經(jīng)惹火了三位宗師?!?p>  甲賀道:“為什么?”

  宮四道:“因為他不僅能賭,贏了許多銀錢?!?p>  甲賀道:“多少?”

  宮四道:“他只帶了百貫銀子本錢,現(xiàn)在已連續(xù)贏了二十次六色?!?p>  中原用的色子都是點數(shù)全部染成了紅色,扶桑用的色子卻是每一面一個顏色,所以稱作六色,玩法都是一樣的。

  甲賀道:“二十次是多少。”

  宮四說道:“每一把都是前面的翻倍,二十次已經(jīng)是四百萬貫銀?!?p>  甲賀臉色變了,道:“他為什么這么做,難道已經(jīng)知道我們地下財團(tuán)的秘密!”

  宮四道:“誰都沒有法子,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敗,每一盤六色都是三個六?!?p>  他想了想:“春日君本應(yīng)該不擅長私客玩意,而且從未出宮門半步的人,為何對六色了解如此之深?!?p>  甲賀問道:“他連用二十把三個六,你看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技巧沒有?”

  宮四道:“他并沒有用任何的技巧和手法!”

  其實他心里也知道,天下絕沒有運氣這么好的,能連盤二十把三個六。

  宮四道:“就算他用了私客的手法和技巧,賭行里也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所以我們也不能說什么,賭行里所有的人也不認(rèn)識春日君,只有任由他?!?p>  甲賀皺了皺眉毛道:“難道你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宮四道:“春日君要玩的,誰也不能要他怎么樣吧?!?p>  甲賀道:“不管他有什么來頭,在賭行誰也不認(rèn)識他,上次皇室不是賞賜了三名皇室劍道高手嗎?”

  立春節(jié)的時候,皇室賞賜了三名劍道高手,既有賞賜之意,更有監(jiān)督之實,尾大不掉,皇室也早有防范。

  所以他只好去找橋三郎。

  死人肯定是不需要賠注的,只要人死的夠快,大約也沒什么不可以。

  這雖然不像中原賭場的規(guī)矩,卻絕對和中原賭場的規(guī)矩差不多。

  橋三郎不但有一條腰橋得很厲害,身上其他的部分長得也不能算很健全,整個人就像他腰里的短刀那樣,又矮小又鋒利。

  他精干,頭上有一個發(fā)髻,鼻子鑲了一個環(huán),耳朵也鑲了一個環(huán),不但其貌不揚(yáng),而且穿的衣服也不多,渾身上下就一條破舊的麻衣攏著,看起來也實在不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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